《四季轮回（瓶邪）》汲秋

10、立春-睡前故事

　　进屋看见闷油瓶又窝在沙发里看电视，不过之前的一部电视剧早就放完了，这一部也已经接近了尾声。我走到他边上，拿脚踢了踢他腰眼，他才回头来看我。
　　“你是和黑眼镜一起来杭州的？”
　　他点头。
　　“来杭州之前你们在哪里？”
　　“甘肃。”
　　“倒斗去的？手也是在那里断的？”
　　看他点头，我又问：“瞎子和小花在一起你知道不？”
　　“知道。”
　　“那我去看小花之前你怎么不先跟我说一声。”
　　“……”
　　闷油瓶又把盖子盖上了。
　　“那你什么时候还会再去下斗？”
　　“看瞎子。”
　　“……”我算是终于明白他像大神一样闲在我家的原因了，感情是黑眼镜照顾小花去了，没空下斗，他和瞎子一道来的杭州，想了想也没地方去，就到我这里来了。所以说你跟这个世界的联系不是还有个黑眼镜么，骗小爷也没个下限的。

　　不过话说回来，闷油瓶的性格真的变好了很多，虽然还是不爱说长句子，但是在不触碰他底线的情况下，也尽量做到有问必答，大概是觉得寄人篱下不好太强硬，不过他现在算是我祖宗，他手里随便几个明器就够把我整个人给买回去。怎么说呢，要是我是那种失足在青楼的女人，他的钱都够我赎身好几万次了。
　　这也就是说闷油瓶最近确实心情很好，也不常忧郁地盯天花板，倒是看很多的书。我屋里的古籍和名著他早就看完了，最近正在看悬疑小说。我觉得他似乎很喜欢侦探悬疑之类的书，大概在他眼里这些就跟言情小说一样，于是我直接网购了整整两个箱子的书给他看——阿加莎波洛系列的全集，东野圭吾和绫辻行人的小说册，柯南道尔的福尔摩斯全集一本都没落下。

　　书到我家的那天是闷油瓶签的单，因为我完全搬不动那么多书，也懒得搬。
　　闷油瓶把箱子放在我面前，大概是让我自己拆的意思，我说：“买给你的。你拆吧。”
　　他想了想，拿右手食指在胶带上轻轻一划，胶带就开了一条平整的口子，话说谁会这么用手指啊……
　　然后他看见了箱子里的书，身子不明显地僵了一下，然后用一种特别鄙视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把东西丢在我面前回卧室去了。
　　说实话，一般人为他人服务但是被鄙视了肯定很不爽，但是那个时候我却开心的要命，让闷油瓶脸上出现那么明显的表情，两箱子书，简直太值得了。
　　于是我下了结论就是闷油瓶不喜欢这些书，心说他不会真的喜欢言情小说吧？刚好那段时间小女生里面在流行一些让我很不能接受的关于热烈的少年爱情的小说，于是就又买了一箱子给他，顺便还带买了几本穿越小说给他看，反正闷油瓶也是从别的时代来的人。
　　这批书来的时候，闷油瓶连拆都没有拆，因为他看到了快递单上的店铺名了。
　　他看着我，说：“吴邪，别闹了。”
　　“我哪里在闹了，我是觉得你平时没事做，买点书给你打发时间。”
　　“用这种书？”
　　“就这种书怎么了，书也是人写出来的啊。”
　　“那你自己说，你想看什么书。”
　　他想了很久，才淡淡道：“你的日记吧。”
　　我因为他一直在思考，就乘机喝了一口水，结果真的全交代给了地上的一箱子书。着急忙慌地拆箱子，把书都堆到沙发上，抬起头看到一脸戏谑的闷油瓶。
　　这个老不死的男人。
　　要看小爷的日记是吧。我蹭蹭地跑到客房里，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可怕的皮箱，提到闷油瓶面前：“想看就看吧。”
　　其实我的日记和天野雪辉一样，大多都是叙述周围情况的日记（啊，05年未来日记还没有开始连载），所以拿给闷油瓶看也没什么大不了。
　　箱子里装的是我从小就开始写的日记，那个时候刚会写几个字，就傻乎乎地每天被老太太骗着写日记。然后这个习惯一延续就是二十多年。
　　闷油瓶倒是没想到我这么大方，反倒显得有些无措，黑眼睛湿漉漉地望着我，像小狗一样。见我不理他，就又低头看我拖出来的箱子。箱子上了锁，他用两只手指夹住，用眼神问我怎么办。
　　“你什么锁不会开啊？不过不许弄坏。”
　　“我一弄就坏了。”
　　“老男人就是麻烦。”我从钥匙串上解下一把钥匙给他，他接过了也不急着看，倒是很乖地把沙发上的言情小说和我的皮箱一起搬到了客房里，放置妥当。

　　当天晚上闷油瓶出了趟门，我不放心想跟着他，他却只是让我别担心，说是睡觉前一定回来。
　　我原本还想坚持，但是想想他太久没有到外面去呼吸新鲜空气，出去接触点地气也好，就打算赌一次，由他去了。
　　不过闷油瓶也真的算个守信用的人，不到三个小时就回来了。还顺带搬回来了三个书柜。他让搬运工们把书柜搬到客房里，签了单子送他们出门。
　　“小哥，买那么多书柜干嘛？”
　　“吴邪，你买那么多书干嘛？”
　　在张起灵面前我可能真的只有完败的份了。
　　他在睡前把我以前的书和古籍都堆到了新买的书架上，又把我新买的三箱子书也放了上去，最后却把“吴邪日记”带进了卧室。
　　“喂，你把我日记拿进来做什么？”
　　他看着我，说：“睡前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