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泊秦淮近酒家》妲己不姓苏

38、冰和水不是一种物质

　　我看见他就那么睁着眼，然后平静地下沉，一点挣扎也没有。真是奇怪到极点的画面。可是我口中的氧气不允许我思考太多，我确定了他的方位以后就直接浮出水面了。这绝不是因为我有什么好办法，只是因为我要换气。
　　在我背离他的一瞬，我没看清他眼里突然暗淡的光芒和突然勾起的嘴角。
　　当我以最快速度再次沉下的时候，他已经闭上眼了。我突然有些害怕，这都多长时间了，我刚刚为什么就不能一鼓作气将他拉上去呢？
　　可是心里另一个自己也不断反驳说那样的话有可能自己和他都因为缺氧就沉在了水底，要确保自己有能力救。但是越靠近他，越看清晰那张没有表情的闭上双眼的脸，这反驳的声音就越弱。
　　努力压下心里的矛盾，迫切地游向他。
　　终于触摸到衣角了，在冰冷的水里我也能感受到他更加冰冷的脸庞。轻轻拍打着，潜意识里希望他能睁开眼，就算依旧是那么冰凉的目光，我也渴望着。
　　就在我几乎决定就算是尸体，我也要带着上去那一刻。我的手被冰凉裹住，然后我看见了那一双在水里也褶褶发光的双眼，这几乎让我笑出来。看着他青紫的面庞，我知道没时间耽搁了，尽快带他上岸才是正事。
　　在他的诧异中，捧住双颊，然后嘴唇贴了过去。还好，唇上似乎有人的体温，快速地渡了一小口气给他，免得在上游期间出现再次昏迷。他似乎也意识到了我这般做法的目的，于是并没有出现任何抵抗。
　　这厮的个子是太高了点，体重也略微有些重，所以我抱起来有些吃力。不过总算在实在忍不住的前一秒冲出了水面。
　　当呼吸到新鲜空气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世界还有空气简直是一件太美好的事了。第二反应就是我果然还是和那美人鱼没一点关系。第三反应才是看了看被我一起拖上来的这个人。他也是极少这么狼狈地正在用力呼吸。
　　活着真好啊，我望着天，望着阳光，“呵呵呵”地就笑出了声。用手掬起水拍打着玩，完全放松了下来。这下倒是腰上的手紧了紧，我才知道我这身边还有一个随时可能沉下去的旱鸭子。
　　先让他半扶在船舷边，然后我上去，才将他拉上来。
　　幸好那个之前威胁我的人还没有醒，刚刚实在太急，竟然忘了将这个人绑上，这下想起来才觉得后怕，万一他在这时候醒了，我和蓝逸宸两个人可都是没有丝毫力气了。
　　摇摇晃晃走向船舱里面，竟然找到了绳子，想来这应该是他准备用来绑我们的。这下也算准备得不冤。
　　我真心没想到我还是很有余力的。至少在蓝逸宸一直躺在那儿休息的期间，我去找了些吃的和水，顺便将门帘也给扯了下来。
　　分作两份，一份放在他身边。然后自顾自吃起来。现在必须补充体力，这船不是快艇，没法自己动，得靠摇的。你说这在现代是情调，我现在是不得不有情调啊！
　　用布大致将身上擦干，衣服上的水其实还是在滴，但是能干一点算一点，避免感冒嘛。在这儿可没青霉素和头孢。
　　当我解决完这一切以后，发现东西他倒是吃完了，但是那门帘布却是用都没有用。
　　我说大少爷，现在可不是洁癖的好时机啊。
　　想着他现在反抗不得，我的虐人心理又开始翻腾。让你不喜欢我，让你讨厌我，我偏要做你不喜欢的事，还让你反抗不得，哈哈哈。
　　所以，我就将那半张布捡起来，慢慢向他走去。
　　果然是不能反抗，有好戏！我从头发开始，不得不承认他的发质是比我好的，经过水浸泡以后，莹润亮泽，竟然还不打疙瘩。心里想着这样的头发要是长女人身上那得招多少人嫉妒。完全忘了我就这么擦过去，那一张多少人想一亲芳泽的脸，刚刚让我感觉多么沉重的身躯。
　　当我满意的擦完以后，突然定在了原地。这下算不算我占便宜了？待会儿他有力气了会不会因为我刚刚做的事直接再次将我扔下去？
　　我打了个颤，没有转身，故作镇定说道：“恩，那个，水不擦干的话会感冒。你先休息一下，我去船尾划船。我们尽快回去。”说完几乎是拔腿就跑的趋势。
　　“你过来。”这声音有些沙哑，却是该死的性感。不过此刻在我看来越是美丽的东西越有毒，说不定我过去就毒发身亡。
　　我坚定的摇摇头，说道：“我还是先去划船了，你看要是待会家里担心怎么办？再出现这些人怎么办？”
　　“过来。”连主语都省了，因为现在这个名字只能指代我，所以此处可省略。但是这两个字太有杀伤力了，我颤巍巍地向那边移了几步。站定不动。
　　“再过来点。”
　　继续龟速移动。
　　“到我身边来。”
　　我眼睛一闭，说：“对不起，刚刚是我错了。”
　　“恩？你错在哪儿了？”听声音似乎气氛变得轻松些了。
　　“那个，那个”我该怎么说，我错的事比较多，说哪一件比较好？是抛弃他？还是主动亲了他？还是刚刚用门帘？总觉得不管哪一条都够我再下一次水了。于是我毅然跪坐在他的身旁，低着头说：“你想怎么惩罚你说吧。”
　　一副英勇无比的样子，完全忘了自己刚刚还救了这个人一条命。虽然中间有恶劣的捉弄成分，但是初衷绝对是无比纯洁美好的。
　　脖子有触感，软软的，是手指？
　　我睁开眼，竟然看见他用手指触摸我的脖子？这个人是蓝逸宸？那沙哑而性感的声音此刻正问我：“你的脖子和不疼也不处理么？”
　　我这才感觉到微微的刺痛，本来手指在学刺绣的时候就经常遭受十指穿心的恶果，但是脖子是极少受伤的，这下沾了水，倒真的有点痛起来，只要不发炎就好了。
　　我还在愣神的时候，湿湿地，温温的触感，这是什么？当我真的看到意识到这是什么的时候，我的眼睛已经大的不能再大了。
　　舌头啊，这是蓝逸宸那个冰山洁癖的舌头！神，我这是在做梦么？还是说这是我死前最后的一点福利？
　　我的全身肌肉都在颤栗，这一定是哪儿错了。他继续说道：“这样久不会流血了。”
　　他这绝对是脑子进水了，一定是的，刚刚可能浸久了。要是等他清醒后知道自己做的事，说不定会因为十分厌恶而杀人灭口。神啊，不带你这么残忍的！
　　我几乎是连手带脚向后退。大叫一声：“我还是继续去划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