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同人之如萍》水纤荷

4、第四章

　　黄昏，瑞典广场。
　　巨型的喷泉溅出来的的水洒在脸上，清凉凉的。陆如萍坐在长椅上，看着天边被浸得通红的火烧云，想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
　　两个多月的时间，陆如萍收获了很多。跟她相处得很好的安德森老师便从上个星期开始，带着她和师兄师姐一起到瑞典广场附近的贫民区义诊。就像今天，偶尔陆如萍也会独自过来给那些没有经济能力的人看看病，再用传统中医的手法诊第二次。（通常如萍给的是西药，洋人不信中医，所以只是普通的把把脉之类的。毕竟再精湛的医术，长期不接触是会生疏的。）
　　“如萍，又见面了。”宋云涯从广场的另一端疾步走了过来，声音里带着惊喜，“出了点事，直到前几天才赶到学校报道，本想着去卡罗林斯卡找你，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由于视角的问题，陆如萍清晰地看到男子下巴上的汗珠滚了滚，顺着脖子根流进了衣领里。她局促地站了起来，晶莹的眸子对上宋云涯狭长的眼睛，心神陷入了他漆黑的瞳孔之中。
　　陆如萍揪着衣角，上前了几步，两人的影子斜斜地重叠了起来。宋云涯从衬衣的上口袋里夹出折叠整齐的手帕印了印汗，动作不疾不徐，带着特有的韵律，仿佛刚才的热情是场幻觉。
　　陆如萍顿了顿，语调欢快了起来：“这些天都在忙，就算过来你也不一定找得到我。呆会儿我还要去皇家工学院找我大哥，有空再联系吧。”
　　“难道你忘了我也在皇家工学院？”宋云涯的声音低了下去。陆如萍眨了眨眼，轻咬着唇，晕着红的脸庞看起来明艳动人。“恩，这样吧，不知道美丽的小姐愿不愿意陪我一起共度晚餐，就当是‘小惩罚’？”宋云涯的说话方式带着安稳人心的效果，陆如萍同意了。

　　夜幕下的皇家工学院显得很是神秘，远处的河水在月光的笼罩下倒映着粼粼的波纹。陆如萍和宋云涯小声地聊着，偶尔发出愉快的笑声。
　　陆尔俊从大道旁的树荫下缓慢地踱出，步伐有点虚浮。逆着光，陆尔俊的表情看不清，但语气透着不赞同：“今天这么晚了，药明天给我也是一样的。“
　　“太不一样了，药就是要准时吃才有效果。你的病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怎么能在关键的时候停一天药呢？“涉及到自己的本职，陆如萍的态度格外坚决。
　　陆尔俊偏了头，拧着眉看向宋云涯，直到他告辞转身。开始还面带着抱歉目送宋云涯背影离开的如萍瞟见陆尔俊疑问的目光，若无其事地继续刚才的话题：“今天你别又忙到很晚。拿好药早点睡吧，以后不要这么拼命了。
　　“我可没有二弟那么好命，得老爷子欢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我这是‘流放’。若是自己不努力点，回去无所事事岂不如了某些人的意。”陆尔俊嘲讽着，温柔地抚摸着装着药的包裹，“别提这些糟心事了。若不是有你，恐怕大哥我的身体撑不了几年了。”
　　陆如萍的心有点堵，颤了声：“上次父亲不是寄信过来说，让你毕业后去上海打理转移的产业吗？他知道你的身体不适合军队，把咱家的后路交给你了。”
　　“小丫头虽然年轻，但看得够深远啊。其实你说的，老爷子都明白。但作为出身北洋军阀的司令，他的地盘就是权力的保证，不可能放弃另图发展。往好的方向想只是在逃避一些问题罢了。”陆尔俊放缓了语调，显得很沉重，“‘黑豹子’的外号可不是白叫的。真到了危急存亡的时刻，身为中国人，他一定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的。”
　　“可。。”陆如萍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心里满是苦涩。她知道父亲不是懦夫，有很多中国人也都是热血的。但九.一八发生得太过突然，突然到来不及武装反抗，防线就土崩瓦解了。她能这样说吗？只会被人当成疯子的胡言乱语罢了。可是有无数个晚上她辗转难眠，闭上眼，只有一地的血色。

　　1928年的圣诞节，天气寒冷，时间仿佛跳跃着，一下子就擦黑了。皇家工学院大礼堂的门再次被打开，零星吹进的雪花带来一对优雅迷人的东方男女。
　　陆如萍挽着陆尔俊的胳膊，斜戴着的黑色礼帽上精致繁复的花纹为她如玉的脸庞添上了三分媚色。微微及地的裙摆随着她的走动，荡开绮丽的弧度。她矜持地朝侍者点了点头，脱下深紫的貂皮大衣，露出来的腰线更是让人眼前一亮。
　　“瞧，有好多男士都在偷偷地看着我们的小如萍呢！”陆尔俊坏笑着，苍白的脸顿时生动了起来，惹得旁边一位蓝眼睛姑娘低声尖叫了起来。
　　陆如萍撅起了嘴，嘟哝着：“彼此彼此，要不是看在这是你留在瑞典的最后一年，我宁愿独自守着寝室也不过来陪你参加什么舞会。”
　　“笨，就是看你不爱出门，我才叫你来的好不好？你要多注意和人的交际，总是对着那些书本不是你这个年龄的姑娘该干的事。”明明是欠揍的语气，说出的话却很是暖人心窝。
　　如萍还是不太适应这种场合，同陆尔俊跳了一支舞，就独自坐在角落小啜着饮料。看着游刃有余地周旋在众多美人之中，正在舞池里如花蝴蝶翩翩起舞的陆尔俊，她不禁感叹果然有人天生就适合呆在胭脂堆里。只见他的一个反身，一次旋转都带着飘逸欲仙的独特风韵，白皙的面孔让他有着西式贵族的雅痞，微翘的唇令人陶醉。
　　这姑娘还不知道，虽然她坐得隐蔽，但有很多男士都忍不住一次次往这边张望，只是还没行动罢了。她就是一朵夜昙花，合该隐于黑暗，却又无时不刻不散发着幽香，引人神往，纵是无情也动人。
　　“没想到你会来我们学校参加舞会。”宋云涯着了一身银灰色的西装站在陆如萍的身前，巧妙地挡住了四周的视线。他欠下身，露出被紧身的衬衣勾勒得结实有力的腰，伸出大手，道：“能否请小姐跟我共舞一曲？”
　　盯着稳稳停在原位，骨节分明的手足足十秒钟，陆如萍握住了它，抬起头，对上男子清亮的眼眸，倏地一笑：“我的荣幸。”
　　轻扶着陆如萍小巧的腰，宋云涯的心随同着这欢快的圆舞曲，旋转着，旋转着，飞了起来。偶尔低下头，看见光亮可鉴的地板上两人重合着的影子，他的眼睛染上了深沉的颜色。
　　不知什么时候带着异域风情，遥远而陌生的探戈舞曲响起。舞池中的男女横斜着舞步，伴着轻明简洁的前奏，踢腿、跳跃、旋转，一系列连续而华丽的动作令人眼花缭乱。
　　突然音乐又转了个调，变得如泣如诉，低怨婉转。停顿的瞬间，如萍被带动着偏移了身子，感觉快要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宋云涯的躯体上。
　　男子抬高胳膊收紧了手，扫过如萍鲜红欲滴的耳垂，喉头微哑，行动间却依旧如秋风扫落叶般，无声无息中饱含着成年男性的干脆有力。
　　伴随着越发缠绵的舞曲，陆如萍反而打破了什么，没有了自穿越以来心中的束缚，主动和宋云涯深深凝视。找回了些现代女性的开放，陆如萍伸展了手臂，欲进还退间闭上眼尽情地仰着颈，就着宋云涯的胳膊，柔软的身体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倒在男子的怀里。
　　在慢慢静下来的音乐中，陆如萍清冷着表情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如同一只永远高雅寂寞的黑天鹅。
　　巨大华丽的灯盏适时地熄灭，倾斜的小灯束让宋云涯左偏着的头部只能看得清女孩侧开的裙裾下若隐若现的脚踝。抱着温香软玉的身子，宋云涯感到胸膛愈加快速的心跳声，放任自己沉沦在只属于自己和她的世界。

作者有话说

　　更新时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