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不曾来》木暖暖

8、迟来的情感

　　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在旷阔的田径场散步，尤其是在太阳快下山的那一刻，然后踏着夕阳，一步一步将太阳送下山，孤单的迎接着寂寞的黑夜的到来。
　　当我一个人静静的感受着踩在软绵绵的青草上的软绵绵的感觉时，一道阴影挡住了我前方的路，我抬头一看，首相看到的是两颗很白很可爱的小虎牙，然后是一口洁白的整齐的牙齿，然后再是一个弧度，那是嘴角微笑的弧度，有四十五度，然后再是两个甜甜的酒窝，再把头抬高一点，是个干净的碎发头和微笑的眼睛，这个男生长得很好看呢，皮肤也白白的，嫩嫩的，很阳光的感觉，当我看清是谁后，连忙一个弹身，往后面退了一步。
　　郭明治，我都已经有两年没有好好看过他的模样了，隔得很远时我知道那是他，隔近了，把他五官看清了，我反而不认识他了。
　　“你怎么在这里” ...“你怎么在这里？”
　　我和郭明治简直同时说出了口。
　　“额，我...”
　　又是同一时间回答。
　　“你先说吧。”
　　这次我咬紧了嘴唇，让郭明治先开了口。
　　“我是来散步的。”说话的时候，我忍不住扯自己的衣角，奇怪，我怎么会有这种紧张感，我偷偷听得瞄了瞄郭明治，发现他的手也正寻找地方摆放处，原来紧张是他传给我的。
　　“你呢！”我小心翼翼的呼吸着，轻轻地问，感觉自己的话像一阵风一样的轻。
　　“我在打篮球。”郭明治说着挠了挠头，然后用右手的食指指着左方的篮球场，“我偶尔会和同学一起来打打球，放松放松。”
　　“哦。”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想着下一步该说些什么。两人在此刻都有点窘迫，忽然郭明治音调提高了一点，
　　“我看到这边有个可爱的女生在踩草，觉得身影眼熟，也不知道就稀里糊涂跑过来了。”
　　“呵呵，真傻，如果是陌生人，那就会把别人吓倒的。”我看了看穿着单薄绵衫头上还不停的冒着热气的郭明治，“看样子刚刚打得很激烈。”
　　“是的，我们在和别人比赛，也不是真名正规的比赛，就是交个朋友，随便比比，好像那些男生也是你们文学院的。”
　　“哦，是吗？”我望了望离我三十米远外的篮球场，不禁眯起了眼睛，只看到身影，看不清脸蛋。我的视力不是很好。
　　郭明治低头看了看表，然后睁大眼睛瞄着我说：“你吃晚饭了吗”
　　“没有。”我回答的很快。回答之后又犹豫起来，觉得刚刚那个回答太快了。我抿着嘴唇，看着脚下的青草，不时轻轻地再次踩上去，再一次感觉那种软绵绵的感觉，可是这个时候却怎么也感觉不到那种软绵绵的温柔了，头脑里面很乱。
　　“那好，我们一起吃饭吧，我正好也没吃。”郭明治说这话有一种放松的感觉，他这么肯定我就会答应他，一定是我刚刚的那个回答太快了，嗯，我想是这样的。
　　“等一下我先去和我同学说一声，顺便拿一下衣服。”
　　我点了点头。
　　看着郭明治跑开的背影，我说不出现在心中是什么滋味。我继续踩着脚下的青草，不时踢了踢上面的叶子，好像等了一些时间了，但是郭明治还没有过来，我不禁好奇地偏过头，看向左方，看看他在干什么。
　　一个穿着黑色运动裤和蓝色衣服的男生正拉着郭明治不让他走，没有敌意，好像是在开玩笑，故意缠着郭明治不让他走，不时笑笑的朝我这边看，郭明治站在那里，想摆脱，但是脸上是微笑的。最后郭明治垂了一下头，然后看向我这边，用右手打着叫我过去的姿势，我看了看我周围，发现广阔的草坪上只有我一个人，他是在叫我吧，郭明治一直微笑着看着我，手势没有停过，我忐忑着要不要过去，那里有很多男生，让我有点畏惧，因为我患有轻微的异性恐惧症，更何况是在那么多男生面前，虽然心里还没有考虑清楚要不要过去，但是脚已经开始向前迈了，这命令，应该是理性多一点的大脑发的吧。

　　我不急不忙的走道篮球场，很平静的看着已经停止了打篮球在一旁喝水休息的八个男生，然后又用疑问的眼神望着郭明治，郭明治只是一个劲的笑着，露出两颗很可爱的虎牙和酒窝，好像笑得合不拢嘴了。
　　“不错吗，这女孩子挺干净挺可爱的，有眼光啊。”拉着郭明治的那个男生用打量的眼神望着我，让我浑身很不自在。
　　“可以了吧，收起你那色迷迷的眼睛，别人都不好意思了。”郭明治抽出自己的手臂，带着点得意的微笑走向我，温柔的说，“我们走吧。”
　　我点了点头，在转身的那一刻，总感觉有一股强烈的眼神在注视着我，让我有点畏惧却又对我充满了诱惑力，那种诱惑力，是邪恶的。我忍不住偏过头，看到站在篮球框下正拿着水瓶的穿着黑色衣服麦色肌肤的男生正用一种很犀利的眼神看着我，那种眼神，很深邃，让我不禁在内心轻轻战栗。他，就是秦熠辉，天蝎座。那种眼神，只有神秘的特务才有的眼神。我正视着他的眼睛，不依不挠的和他对视着，但三秒后又很快抽离，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毫不在乎，在外人看来，只是轻轻地一瞥。
　　越是在乎的人越是装作不在乎，这句话说得对吗？
　　“打算去哪里吃饭”从郭明治的语气听得出一种愉悦的气息，但是我的思绪却停在了那一刻，和秦熠辉眼神对视的那一刻，脑海里不断浮现的，也是秦熠辉那个深邃的眼神，貌似有点猖狂的在我脑海荡漾。
　　“随便。”我低着头，语气轻轻的，但是比起之前轻轻的语气，又多了一丝冷淡。
　　“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低着头，没有回答郭明治的话，说实话，我心里是有一点不舒服，我们之间明明是很普通的朋友，为什么要在别人的眼里看来关系很不一般，而且郭明治还故意跳进那个陷阱，以不讲明的姿态公开承认着我和他之间的不一般的关系。
　　“刚刚我那个同学不放我走，说一定要见见你，硬是要我把你叫过去，你很介意啊？”郭明治说这话小心翼翼的，比我踩在青草上的动作还小心翼翼。眉头微微蹙着，微表情心理学解释说，那是一种担忧和恐惧。
　　善意的恐惧，只会表现在自己在乎的事物面前。
　　我本来想说，是的，我很介意，我介意的不是你朋友想见我，而是介意你朋友为什么想见我，而且我很介意你当时在那种场合的微笑，还有，我最介意的，为什么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时候，秦熠辉，他为什么会在那里。这是我的心里话，但是话到了嘴边，又被我吞了回去，既然不想和郭明治有太多扯不清的瓜葛，有些事情不能情绪化，否则只会让牵扯着彼此之间感情的麻丝更加凌乱。
　　“没有，我只是不习惯一个人站在那么多男生面前。”
　　“原来你是害羞啊？”说着郭明治的脸上又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好吧，看在他的虎牙和酒窝那么可爱，笑得那么阳光的份上，我还是不要把事情解释得太清楚吧，虽然刚刚的事情很明显的摆示着我很可能和郭明治在一起，但是彼此都没有开口，没有真正的把话挑明，那层存在于友情和爱情之间的隔膜还没有被捅破，那什么也证明不了。
　　“算是吧。”
　　“以前怎么不觉得呢，我到觉得以前是我太过害羞了。”
　　他想提示什么，我对郭明治的这句话很反感，因为在高中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是喜欢着他的，但是也不是很强烈的那一种，就是一种精神寄托，学习无聊之余可以有个人可以想，后面我禁不住冲动将这件事告诉了我们班的一个女生，那个女生是郭明治的同桌，他们的关系比较友善，然后还写了一封信给郭明治，让那个女生转交给他，其实信里面也没有写什么，只是那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上课走神的次数多了，平时认真做作业都变得艰难了，而占去了这邪时间的，是想一个人，想象着，琢磨着郭明治到底有没有也在喜欢着我，懵懂的青春期的芳心总是很不安定，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月之久，直到那一次月考时我的成绩大大跌落，这才给了我猛烈的一击，让我变得清醒，但是并不是很理智，终于没有忍住，在信上写到了自己的学习烦恼，并且想得知郭明治对我有没有一点点喜欢，郭明治很快回了我的信，也是通过和他同桌的那个女生转交的，郭明治的字写得不是很好看，这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他在信上面写了一些让我很无地自容的话，他说，我考不好关他什么事，他从来就没有注意过我，是我自己想多了。我悄悄地收起那封信，即使很打击我，也让我很伤心，但是我还是没有将信撕毁，而是将那封信折成一个心的形状，放在了自己的房间的贴被棉絮的最下面一层，似乎想让它沉沦大海，永远为不为人知的秘密。
　　郭明治的话，似乎在暗示着高中我的年少轻狂和无知，不管是不是我想多了，反正我不喜欢听。正因为我对郭明治只是一般的异性之间的好感，并不牵涉到爱情，所以我才没有很辛苦的特意去忘记他，而是随着时间的淡化，不要说忘了，也忘了。
　　“呵呵，是吗，刚刚和你们比赛的那几个男生你认识不？”不想让自己陷入尴尬，只好扯开话题，这话题，也是我比较关心的。
　　“你是说刚刚和我们比赛的那四个男生吗，不是你们系的吗，你不认识吗？”
　　“我见过他们，但不是和我一个班的，我不是很熟。”
　　“我以为你会知道那个叫秦熠辉的，因为听说他在你们系里很受女生欢迎，有很多女生喜欢他。”
　　“哦，是吗！”我的头低得更低了，话语简直是从喉咙里面说出来的，心，有一种疼痛的感觉，在轻轻的摇晃着，一瞬间，我觉得那种疼痛开始变得肆无忌惮，差点将我内心的严重自卑感再度引发出来。
　　“哦，你不知道他吗？那是别有原因吧。”为什么我感觉郭明治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得意，我不禁抬头轻轻瞟了他一眼，是的，他很得意，因为他的嘴角不禁意闪过一丝得意的笑容，这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的，那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是什么让他有这种本能的反应，他心里所认定的事实吧，他应该还以为我还在喜欢着他吧。我微微低着头，紧紧咬着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我是不可能在任何人面前我以前喜欢秦熠辉这件事情的，那只是属于我一个人的秘密，但是，我又该怎么跟郭明治说清楚，高中的那个我曾经说过的喜欢，与爱情无关，所以并没有持续长久。
　　“不，我知道他，我挺喜欢他的，因为他打篮球的时候很酷，我只在一场篮球决赛上面看过他打球，一般的异性之间的欣赏罢了，就像是我以前犯过的花痴一样，过了就忘了，不会真的藏进心里。”
　　“哦，是这样的吗。”郭明治的眼神突然变得暗淡，喃喃自语这句话，好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好像在说给自己听。
　　那种感觉，是失落吧。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身心轻松。
　　“别想太多了，我们一起去吃饭吧。去炒个菜吧，就炒番茄豆角。”
　　“行，番茄豆角。”
　　我选了一家我经常吃的小餐馆，和郭明治两人面地面的坐下。郭明治此时表情看起来有点沮丧，眼眸一直往右下方看着，似乎在沉思什么，我看着他心不在焉的表情，拿着菜单在手里转了转，然后望着郭明治说：“你不点吗，我就点了一个番茄豆角。”
　　“你点吧，我随便。”
　　“一个人点一个菜吧。”
　　“好吧，就来一个萝卜炒肉就好了。”
　　刚要向服务员报上菜名，一个女服务员就走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我们说：“美女帅哥，今天我们店里搞活动，点三个菜以就送一个菜。”
　　“哦，这样啊，你再点一个吧，我不怎么挑。”我把菜单递给了郭明治。
　　“是啊，帅哥，再为你的女朋友点一个吧，看你们男才女貌的，一定很相爱吧，那你肯定知道自己的女朋友爱吃什么了。”
　　此话一出，郭明治马上看了我一眼，眼神有点焦虑，当我也窘迫的回望他时他的眼神马上又逃离并且很快的偏过头，不久便涨红了脸，手指在菜单上开始无所适从起来，我微笑着对那个女服务员说：“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同学..和普通朋友。”
　　“不会啊，我觉得你们挺般配的啊，而且前几日我看到心理学上面的书说如果一个男生时不时的瞄一个女生看并且和喜欢的女孩子四目相对会逃避，还会感觉到紧张。你朋友刚刚看你的眼神就是这样的啊。”
　　此话一出，郭明治更愕然了，全身都开始无所适从起来，还明显带有一点烦躁，似乎很想逃离这里，但是他望了一眼那个女服务员后，还是没有说什么，而是假装很认真地看着菜单。
　　我终于开清了这个女服务员的模样，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很可爱，还缺了一颗牙齿，头上还带着粉红色的可爱的蝴蝶结。
　　“你长得很可爱，小妹妹。”我用很不耐烦地眼光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这个女生显然没有看出我对她的很多话的不满，听了我的话之后，反而沾沾自喜的跟我道喜，直到一位妇女叫她菜点好了没有，不要耽误客人，老在那里磨蹭之类的，我们才回归到正题。
　　最后面郭明治又点了一个什么菜我没听清楚，因为此时我的内心也是一片轰鸣，呵，心理学，我怎么没在树上看到这一点呢。感情也能由心理学来定夺吗，郭明治他喜欢我吗，虽然我也曾感知到过，但是我一直把那视为自己幻想出来的情节，但是当这件事情被说出来后，为什么给人的感觉又不一样了。在菜还没有上桌之际，我和郭明治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很久没有看到这样可爱的女生了。”我很努力的让自己淡定下来，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是啊，很可爱的一个女生。”说着郭明志又笑了。
　　“喜欢不？”
　　“什么？”
　　“我说你喜欢这样的女生吗？”
　　“还好，怎么会问这个？”
　　“如果我是男生，我就会喜欢这样的女生。”
　　“为什么？”
　　“因为她单纯，可爱，而且看得出，她是一个很善良的女生。”
　　“是啊，只不过神经大条了点。”
　　“就是这样才可爱啊，才会有让人想保护的欲望。”
　　“是吗，可惜不是我喜欢的型。你呢，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郭明在在讲这句话的时候故意没有看我，而是又拿起桌上的菜单，似乎想装作很不关心我的回答。
　　“我，我没有严格的要求，感觉对了就行，一切随缘。”
　　“是吗，最简单的要求一般就是最高的要求。”
　　“是吗？”
　　“那这么说你现在还没有感觉对的人。”
　　“恩，还没有很好的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缘分到了，感觉就自然有了。”
　　“是这样啊。”
　　“恩，就是这样的。”
　　那一顿饭，我后面吃得很舒心，很欢快。至于郭明治，他，我有点愧疚，这一顿饭，让他吃得很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