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说好一起回腾冲（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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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沈佳之所以那么早回昆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的男朋友萧寒，因为萧寒那时候也在昆明。而且沈佳还决定选择昆明作为今后长远发展的地方，当然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那就是在这里离萧寒将来工作的腾冲比较近。
有时候我们选择一个地方，仅仅只是因为一个人或者一种心情，并不是因为喜欢或者合适。沈佳从来就不喜欢昆明，尤其不喜欢昆明人，昆明人冷漠，自以为是，排斥外地人，而且说那一口流里流气的昆明话，总是带着质询或者审问的语气，疏忽距离就拉了很远很远，无法亲近。
那时候总是可以很简单，以为一辈子就是围绕着一个人转。沈佳总是愿意为了萧寒做出很多妥协和让步。
萧寒比沈佳大一级，早一年毕业，毕业后考了边防武警，需要在昆明集训半年，集训完毕便分到边境小城去，由于萧寒家里找了关系，所以萧寒已经定了是回老家，一般像萧寒这样的是不可能分回原籍的，可见他的父母在这件事上费了不少心思，不过一切就绪了便无后顾之忧，萧寒就等着结束这暗无天日的集训生活，然后回到家乡任职。当然萧寒一心一意想把沈佳带在身边，来个事业爱情双丰收，只是沈佳并不愿意彻底放弃自己的梦想，而回腾冲无疑是折断了她梦想的翅膀，一时半会她是接受不了的，所以萧寒心里的话一直没有说出口，只等着有个好时机，而现在沈佳失败的时候正是机会来临的绝佳时候。
沈佳第二次失业的时候，萧寒专门请了一天假出来看她。
由于部队管理比较严，萧寒那天离开单位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还要坐一个小时的车，等他到沈佳的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十点多了，但是推开门沈佳还没有起床，她一个人心情抑郁地躺在床上，无精打采地看着外面白茫茫的阳光。
“我来了你还不高兴吗？”萧寒才进门就脱了外衣和鞋子，躺到了沈佳的大床上，并伸出手搂住沈佳的腰，把沈佳圈进自己的怀抱里，沈佳连动都懒得动，任由萧寒摆布，看沈佳没有反抗，萧寒便有点得寸进尺，便从身后慢慢把手伸进沈佳的睡衣里。
“别动，我一点心情也没有。”沈佳终于说话了，并抽手把萧寒的手阻挡在外。
萧寒吃了闭门羹，心里闷闷的，但是知道沈佳心情不好，也就没有继续折腾，他就那么静静抱着沈佳，轻轻吻着她的头发，让沈佳感觉到他的温柔气息。
“我希望你好好的。”过了半晌，萧寒轻轻冒出一句话。这几天来，沈佳心情抑郁，他也吃不安睡不宁，心里总是惦记着沈佳一个人，怕她胡思乱想。
“我就是觉得我很失败。”沈佳说。
听到沈佳言语里的沮丧，萧寒忙安慰道：“老婆，在我心里你一直是最优秀的，可是正是你太优秀，一路走来都是顺顺利利的，没有吃过苦，才会在一点打击面前就丧失了全部信心，经历多了你才知道其实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必须有失败，你才会成长的。”
“那我以后要怎么办呢？”沈佳还是开心不起来。
“你想不想过和我一起走呢？我们一起回腾冲，就在那个小县城过平凡幸福的生活，你不需要太劳累，找一份闲适的工作，每天就等着我下班回来陪你。”萧寒边说边想象着他和沈佳在腾冲恩恩爱爱的情境，脸上竟浮起一丝微笑。
“不是说好了吗，你先回去，在基层锻炼几年后想办法调到昆明来，我回去能做什么啊，对我来说去那边一点前途也没有，难不成就天天在家给你相夫教子。”苏小潼有点生气，这个问题他们已经讨论过了，可是萧寒居然在她最失败的时候再次提出来，深深地刺伤了她的自尊心。
“这何尝不好啊，我能养你，你就安心做你的萧太太就好了。”萧寒并没有适可而止，觉得既然要说就把话说完为止。
“我从来不想过被别人养，我有我自己的梦想。”
“那你想过没有，如果长期两地分居我们会面临哪些问题，你看我不在你的身边你才出来这么几天就遇到这么多困难，到时候谁照顾你，如果再遇到像你们律所的主任那样的人怎么办，谁来保护你，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这个社会，我根本不敢想象我不在你身边会发生什么事情。”萧寒激动地说，他一直比沈佳更懂得这个社会的险恶，总是比沈佳更易于向这个世界妥协，包括以后很多事情都是这样。
“可是我真的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啊！如果回去了，我想我今后一生就定在那里了，似乎最后的结局都能预知，但是我真的想再闯一闯。”沈佳声音软了一些。
“像现在这样闯得头破血流吗？”萧寒问。
又戳到了沈佳的痛处，她声音的力度恢复到了刚才的水平，生硬地说道：“那又怎么样，就算失败了，我也要继续，至少我去努力过。”
“其实我很高兴你失败了，这样我才有理由说服你和我走，我真的舍不得你，我们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连一刻我也不想和你分开。”萧寒说。
“萧寒，你真他妈是个王八蛋，自私鬼，从来都只是考虑你自己，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你以为失败是好玩的事情吗？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沈佳越听越气，连脏话都说出来了。
“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是为我们两个人考虑。”萧寒苦笑着，一边说一边起床穿衣服，然后闷闷走出房门，坐到客厅里看电视。
萧寒出去，沈佳看都不看一眼，她继续躺在床上发呆，可是心竟比刚才还凉了好几倍，觉得自己生命里重要的东西都在慢慢流失。
理想、爱情、信任、依靠。
不过后来静下来的时候，回忆起萧寒说的那些话，沈佳也慢慢理解了萧寒的苦心，她知道那个时候萧寒是真的想和她永远在一起的，是真的想要照顾她一辈子的；而且就算后来俩人分开了，再也没有了永远的相守，曾经的诺言烟消云散，沈佳也没有怀疑过萧寒当时说那些话的真心。
只是很多时候我们总是太倔强，以为只要有真心，便没有跨不过去的坎。沈佳想着萧寒有些过分的要求，无法抑制的悲伤源源不断流出来，于是黯然神伤，不过在觉得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哭泣的时候，突然又听到萧寒的声音：“快起来收拾一下去吃东西了，我饿了。”最终还是萧寒先低头，他在客厅坐了十多分钟后，觉得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再惹沈佳生气，复又推开沈佳的房门。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沈佳把头埋得更深了，说话声音涩涩的，萧寒听着不对劲，便走过去掀开被子，便看见沈佳流着泪的脸。
“对不起，对不起。”萧寒边说边抱起沈佳，轻轻擦着她眼角的泪水。沈佳却越哭越有劲，最后竟放出声音来，萧寒不知所措，只能不断拍着沈佳的背，就像是哄一个小孩子，嘴里不停念叨着：“我家的小乖狗，我家的小宝贝，我求你别再哭了，别再哭了好不好。”
“我又不是你的宠物，谁让你这么叫我的。”听着萧寒滑稽的话语，沈佳心情慢慢转好了，但一开始还是不愿低头，就装作不为所动的样子，可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破涕而笑了。
“你就是我的小狗，我的宠物，只属于我一个人。”萧寒也高兴起来，宠溺地捏着沈佳的鼻子，后来两个人就在在床上闹来闹去，滚成一团，沈佳眼里还有泪花，可是她的眼睛却在微笑，从泪光中她也看到了萧寒的笑脸。
“别闹了，真的饿了。”笑得累了的萧寒揉揉沈佳的头发，可怜地说道。
“你去厨房看看锅里有什么。”沈佳神秘地说道。萧寒听了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厨房，马上揭开压力锅的锅盖，然后发现自己最喜欢的山药炖鸡汤正热腾腾地冒着香气，一旁摆着炒腰花，也是自己偏爱吃的，电饭锅里还有米饭，萧寒顿时觉得幸福得要死过去，他跑进房间，抱着沈佳不停地说：“我爱你，我爱你。”
“弄疼我了，快放开我。”沈佳皱着眉头，心里的褶皱却早就舒展开了，她起床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走进厨房给萧寒准备早饭。
看着沈佳专注的眼神以及小心翼翼的动作，萧寒虽感动却沉默不语，此时无声胜有声，极度静谧中，阳关从落地窗外射进来，满屋温馨。
一辈子都能这样足矣。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说好一起回腾冲（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