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逆流而上》含雨

13、得不到的在骚动

　　“老大，怎么了？”杜启辰刚回公司就被指使马不停蹄去工作。
　　“通知宣传部的人把一期的宣传标语推掉，暂时停止现在进行的一切宣传活动。还有，现有的海报和传单也全部回收。”遥霖简单下达了命令。
　　“怎么了？大哥。出什么事了？”杜启辰一个心“扑通扑通”地跳。
　　“通知各部门召开紧急会议，我半个小时之后回去。”
　　杜启辰也不敢怠慢，立马上传下达，整个会议室里顿时沸沸扬扬。众人纷纷猜测公司可能陷入什么危机，甚至有人拟好了辞职报告的腹稿以防万一。
　　遥霖大手一推，会议室的门就开了，一时间连空气都仿佛停止了流动。大家屏住呼吸看向这个引领他们生死的领袖，看着他一步一步踩在每个人的心尖上。
　　他甚至没有准备任何文件，两手空空就来了。
　　他拨了拨面前的话筒，“今天紧急召开会议，想必大家都疑窦丛生。但是各位请放心，‘遥霖’并没有遇到任何麻烦。相反，我们‘原山’项目已经找到了制胜‘林海’的秘密武器。”
　　此话一出，犹如惊雷落入底下众人之中。
　　“原山”和“林海”一直是先下被炒得最火的两个项目，但是不管是从标语还是从销售模式都惊人的雷同，为此双方都争得面红耳赤。遥霖在没有寻找到新的突破口的时候暂时停止了二期工程，把宣传销售重点放在了一期的房源。但是这样一方面给了“林海”可趁之机，另一方面也拖沓了二期进度，在市场中失去了主导作用。让“林海”误打误撞销售业绩节节高升，而“原山”则显得稍微有些落后。
　　所以，现在“原山”是要主动出击，正面迎敌了吗？大家的情绪开始高涨，静静听着遥总往下说。
　　“原先我不知道我们项目的问题出在哪里，如果一直和‘林海’死扛到底，未必有胜算。所以，二期的工程在我的授意下不得不延期。造价总工程师和各部老大都来联名上书，请求我收回成命。理由是‘原山’有实力和‘林海’拼一拼，耽误了二期工程无疑是错失良机白白给‘林海’做了嫁衣。”
　　底下被隐晦提名的某些老大不好意思起来，“遥总还提这些干嘛？说些要紧的吧。”
　　大家伙儿纷纷笑起来，“这会儿又憋不住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遥霖一笑置之，“但是我拒绝了，当时你们心里应该还有埋怨。一个初出茅庐的臭小子，为什么敢做出这样的决定，万一工程拖垮了谁当得起。在这里，我首先要向这些前辈道一声‘谢谢’。”
　　遥霖诚心诚意向众人鞠了一躬。
　　底下人更不好意思了，“遥总，您就别折磨我们了，赶紧切正题吧。你让我们老脸往哪儿隔呀？说好了，别是要赶我们走吧？”
　　底下又是哄笑一片，气氛开始轻松活跃开来。
　　“这一‘鞠躬’是必须的，因为你们才是‘遥霖’的元老，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站在‘遥霖’的立场上。”
　　大家纷纷鼓起了掌，心道这个老总的心理战术打得真好，简直无懈可击。
　　“所以，今天我们这个会的目的就是重新确立市场地位和宣传主题。也就是让‘原山’来个逆袭，让‘林海’措手不及。”

　　南建，第五号女生公寓，528。
　　“北北，明天星期天，我们出去吧？”
　　林小妖提议道。
　　昨天她们回来的时候被告知凤静微已经安然无恙返回宿舍了，苏北默撒谎说她在路上被歹人抢了包，所以在派出所待了一夜。
　　“南京的治好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说它好吧，都抢人包了还能好到哪儿去。说不好吧，对着凤静微这样一个美女都没能实施进一步犯罪活动，着实定力可嘉呀。”
　　林小妖说完还和杨大花来了一个同盟的眼神交流。
　　苏北默很没有底气地说道：“可能，当时天很黑，歹人没有看清楚。”
　　“那倒也是，不然上次怎么有新闻报道一个小伙子把一个八十岁的老太给强了。我一直都没有理解过来，现在想想也是，乌漆麻黑的，顺手摸着两个馒头估计也是胸了，吃了比没有吃的好。”
　　苏北默被林小妖的雷人语录再一次打败了，还好凤静微没有醒过来，不然还不得跟自己急呀。
　　“不过，一般这种事情，不都是发生在夜里吗？你说那些人怎么就知道自己压着的不是七老八十的残花败柳而是青春花季的青春少女呢？”杨大花的提问也让苏北默差点儿被口水呛死。
　　“那还不简单，我概括为两个字，手感。就拿凤静微和杨大花你比吧。一个纤腰若柳，一个粗若水桶。”
　　还没等说完就被杨大花踹到床底下去了。
　　“还有，一个掐出的是春水，一个挤出的是油脂……”
　　杨大花红了眼，拆下床板要把林小妖拽出来，苏北默及时制止。
　　凤静微再也装不下去了，从被子里跳起来，“杨大花，要我是你就直接把她从五楼扔下去，一了百了。”
　　杨大花冷静了一会儿，“好吧，凤静微，我现在允许你是我。请吧。”
　　林小妖从阴暗的床底下传出微弱的声音，“凤静微，你他妈就不是挑事儿的人。”
　　凤静微看着杨大花和苏北默诡秘一笑：“对，我凤静微就不是挑事儿的人，因为我他妈的挑起事儿来压根儿就不是人。”
　　说完从床上爬起来就要和杨大花一起拽人。
　　“一，二，三。”林小妖没有被扔到楼下而是被扔出了宿舍。
　　“北北，难得明天没有什么事儿，我们去遥霖那儿吧？”凤静微关上门不管外边的鬼哭狼嚎。
　　“干嘛，你自己去不就行了，我明天和杨淮安有约啦。”
　　“见色忘友，陪我一下你会死的吗？”
　　“我看你们两个都是一样的货色，不是陪男友就是见帅哥。抛弃我和林小妖多久了，眼看毕业在即，你们还不珍惜这最后的时光。”
　　大概这句话引起了共鸣，也戳到了大家的痛楚。久久都听不到回答。
　　苏北默说：“要不我们去野炊吧，上个学期就一直要去，也一直没有时间。现在刚好入秋，天气什么的都很合适。”
　　还没等这边有什么回应，门外有个声音喊：“秋游，野炊，求友，约会。我同意，我举双手双脚同意。”
　　众人：“……。”

　　当天晚上她们就准备齐全，最后还特许带家长。于是苏北默就约了杨淮安，凤静微就约了遥霖。虽然遥霖当天一直忙到深夜才把所有敲定实行，但是还是舍不得放弃和苏北默见一面的机会。
　　杨淮安本来和苏北默说好了一大早来接的她们，刚好遥霖也要来于是大家和和睦睦，刚刚好就有了私家车免费接送。
　　可是距离约定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杨淮安还没有出现，而且手机关机。
　　“不是，我说北北，你们家杨淮安有没有时间观念呀？这都什么点儿了？让我们一大帮人在这等着好意思吗？”
　　毒嘴杨大花果然名不虚传，这时候苏北默又急又愧，可是也不愿意听见她这样说杨淮安。
　　遥霖注意到苏北默脸色不好，立马出来说道：“要不这样吧，我让杜启辰开车来。小默，你给杨淮安留言说我们先过去，让他稍后自己再过去吧。”
　　接到电话的杜启辰还在睡梦中，近来在生理上，心理上严重受创，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一定要大睡特睡一场。不料，他大哥从来不会听见他的心声。
　　“大哥啊，不是，大哥您让我再睡几分钟好吗？你不是不知道我们昨天就睡了一个小时，我再年轻也禁不住您这么瞎折腾呀？”大哥那是爱的力量，我杜启辰就算了吧。
　　遥霖看着林小妖和杨大花对着电话很谨慎地说道：“这里还有两个，超级美女，你不过来以后就别老时埋怨我没有给你时间让你找老婆生孩子？”
　　“真的，大哥，您先别挂啊。我要求也不高，真的，长得一般点儿也行。其实年轻人嘛，就应该多加点儿班熬点儿夜什么的，生命在于加班，青春在于奉献。大哥，你等着我啊，我现在就起来。”
　　遥霖淡定地搞定了杜启辰。
　　“你的小跟班不是天真就是太天真。跟着你这么一批大灰狼怎么都没有发现，看来真是爱情的力量大于一切。”凤静微鄙视道。
　　“我是说超越了美女的级别，他自己误解了也不能怪我。”
　　林小妖惊叫道：“啊呀，我忘了粘上假睫毛了。”说完“噔噔噔”爬上楼去了。
　　杨大花也挤过来，两颊布满可疑的红云：“那个，北北，那个，他长得什么样？”
　　凤静微彻底无语，花痴，都是花痴。
　　“一般根据孔子的理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遥霖这个大帅锅的小跟班也是难得的合格产品。”
　　不说还好，一说完，杨大花更激动了，仿佛自己不是去野炊而是去相亲。
　　半个小时后，黎泽和杜启辰一起来了。
　　“真是阴魂不散。”凤静微低声咒骂。
　　“凤大美女，是不是很感谢我送给你的礼物？那天我跟革鑫棋说程沣回来了，你们不是在‘莫愁湖’重温旧梦么？我就让阿棋过去跟你们聚一聚，怎么样，聚地不错吧？”
　　苏北默听他这样说就明白了，指不定他当时给革鑫棋添油加醋还灌了多少高浓度酒精，不然以革鑫棋的个性也不像会这样做的人。
　　凤静微死死咬住嘴唇，脸色惨白。
　　杜启辰却看到自家大哥开始把袖子往上卷，但是现在天也不热了。而且那个姿势怎么看怎么像，要打人的感觉。
　　然而，就在他大哥一个大叉步，挥拳而上的时候，苏北默却提前一步给了黎泽一个耳光。
　　遥霖改为保护的姿势，以防黎泽还手。
　　“你个王八蛋，做错了事情永远这么理直气壮。你以为自己是谁，这二十几年来难道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你不要把自己的思想强加在别人身上吗？霸道，自私，不择手段。我告诉你，不属于你的东西，就算你机关算尽，永远也不会属于你。”
　　苏北默气得不轻，那样伤天害理的事情，到他嘴里就轻飘飘的。这是触犯法律，这是泯灭道德底线的，他怎么敢呢？
　　黎泽愣了，那一巴掌，不对，从小到大，没人敢打他，包括他的父母。
　　“北北，你曾经属于我。你难道忘了吗？”
　　“不是，我不属于任何人。就算是杨淮安，我只是爱他，但是他没有权利让我成为他的附属品。我们是独立的个体，我们还需要独立的空间。爱人之间尚是如此，更何况，毫不相干的人。”
　　“毫不相干？苏北默，你真这样想？”
　　黎泽这时理智已经荡然无存，脑子里都是苏北默刚刚那一句“毫不相干。”
　　“如果你愿意道歉，我们可以当朋友。”苏北默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黎泽冷笑着转身离开，上车之前他对苏北默说道：“你以为，我稀罕和你当朋友。道歉？笑话，我做错了什么。阿棋一直对凤静微念念不忘，我不过给他一个机会而已。”
　　仿佛不甘心被抢走了玩具，被惹怒了的小孩子：“苏北默，我得不到的，杨淮安一定也得不到。对了，我上次忘了告诉你，‘林海’的部门经理是顾湾湾。”
　　顾湾湾？为什么这么熟悉？

　　“小北，这几天老是有个女的找杨淮安，我一听那个声音就知道不如你乖巧懂事，你要努努力好好抓住淮安，别让她被别的小女孩拐跑了。”
　　“嗯，小湾，是我。怎么了……准备明天走……”
　　“傻瓜，怎么会呢，不出意外的话，后天下午就到了。是吗？……那边还在下雪？……”

　　记忆力的声音如潮水般袭来，苏北默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但是谁能真正不在乎呢？
　　那是杨淮安的初恋女朋友，那个人们口中传诵，此生挚爱，心头永远的红玫瑰白月光，原来和自己在一个城市。
　　杨淮安，你究竟是来寻找旧爱还是完成与我的“南京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