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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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张晓恒家里晚上没有开火。张晓琳从外面买了外卖回来，兄妹俩草草对付了一餐。
窗外下了大半天的雨早已停了，暮春的夜风夹带淡淡的水汽和清新的青草香，从开着一条缝的窗户外吹进来，将晚饭后的慵懒吹散在静谧的空气中。
张晓恒一双漂亮的杏眼盯着电视机屏幕一眨不眨，乍一看以为他正在认真地看新闻，可凑近了仔细瞧，才会发现他的目光并没对焦、迷茫涣散地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张晓琳盯着出神的哥哥瞧了半天，咬了咬嘴唇，正在仔细琢磨该怎么问他。哥哥今天太不对劲了。要是自己这么晚回来还没做饭，而是买了外卖，换作平时他肯定早就问了，可这都离吃过晚饭过了好一会儿了，张晓恒依然毫无察觉，只顾着发呆。
“哥，嗯……”张晓琳犹豫了再犹豫，终于决定问问自己哥哥到底怎么回事：“哥，你最近怎么了？怎么老是发呆啊？”
“……啊？”张晓恒的思维明显慢半拍，隔了几秒才回道：“没事。我没什么事。”
“哥，你最近……是不是恋爱了？”张晓琳感到非常囧，但她依然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毕竟张晓恒以前从没谈过恋爱，也没见他喜欢过什么人。然而今天下午发生在家里的事，确实让张晓琳好奇心爆棚。
“不……不知道啊……”张晓恒猛一听见这个问题，下意识想说不是，可他自己也明白最近他很不对劲，又一时半会儿不能确定自己的心意。如果说以前和秦亦杰的关系只是交易关系，那交易停了以后，下午那场酣畅淋漓的欢爱又怎么解释？再说，他自己也完全不讨厌秦亦杰，甚至时不时地还会想起他来，如果这样都不算在恋爱，那怎么样才算？现在唯一让张晓恒心中游移不定的，就是他和秦亦杰之间整得不清不楚的半吊子关系了。毕竟，恋爱和单恋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如此一想，他才说自己不知道。
“时间不早了，你该睡了。别担心哥哥，哥哥真的有事会告诉你的。”张晓恒摸了摸妹妹的头，督促她去睡觉。
“嗯，哥哥晚安。”张晓琳坐在凳子上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听哥哥的话去休息。哥哥的事，如果他自己都想不清楚，是不会在情况不明时告诉她的，问了也白问。
张晓恒见妹妹进了她自己的卧室，才慢吞吞地回了自己房间。
今天很累，和秦亦杰的亲热几乎耗光他的体力，所以他决定早早上床休息。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明明屋子里安静的只剩闹钟的滴答声，他却躺在床上和烙饼似的翻来覆去。
睡不着啊……
张晓恒躺了快一个小时，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失眠了。他转了个身、重重叹了口气，无奈的从床上坐起来。
脑海里徘徊不去的，都是秦亦杰的样子。嚣张的、愤怒的、严肃的、阴郁的、害羞的、还有……深情望着自己的……各种各样的秦亦杰在脑中来回切换，搅得张晓恒的心一片混乱。
瞪着天花板上了会儿神，张晓恒倏然想起，他和秦亦杰在AFTER HELL里第二次上床后，秦亦杰曾经给过他一个深蓝色的小盒子。
于是，他再也无法淡定地坐在床上发呆了，一个翻身下了床，对着自己的床头柜就开始翻找。
“当时和他关系僵，也没好好收着。”张晓恒越翻越着急，不一会儿就急得微微出汗了。等他好不容易想起自己将那小盒子顺手塞到书桌下面时，一直提着的心才总算被放下。
将那深蓝色的小盒子拿在手里，张晓恒竟有股说不出的紧张。看那盒子的包装倒是很精美。但根据大小来看，一定不是用来装戒指这种毫无悬念的东西的。
张晓恒捏着盒子的手不自觉冒了层汗，他深呼吸一口气后，猛地将盒子打开。
“这是……纸鹤？？”盯着盒子里静静躺着的一只天蓝色的纸鹤，张晓恒感觉很微妙。
这……是什么意思？
老实说，一开始他还真担心秦亦杰送给他的是手表、银行、卡之类的贵重物品。不知为什么，他现在对于和秦亦杰之间的关系，如果还是停留在物质之上，他心里会觉得十分抵触。张晓恒自己都没发现，当他看清盒子里装的是一只纸鹤时，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这盒子里只是一只毫无价值的、幼稚的小玩意儿。
虽然说是小玩意儿，可张晓恒记忆深处的那根弦，在看见这只纸鹤时却被慢慢地拨动了。
他小心拿起那只纸鹤、放在掌心里细细端详。
纸鹤的翅膀内侧隐约可以看见一些细小的字体，瞧着像是阿拉伯数字。
张晓恒慢慢将纸鹤打开，发现其内写着这样一行字：
——送你我亲手叠的纸鹤。生日快乐。
接下来的落款是用数字标注的日期。那是，他的生日。
简单的文字，隐藏在纸鹤折痕的深处，轻易搅乱张晓恒原本平静的思绪，紧接着文字和日期中所暗含的深意，竟如掀起人心中惊涛骇浪的飓风，让人无法忽视。
一如那人的眼眸，初见时危险霸道，让人只想逃避，再凑近了仔细看，却会被其中浓烈的情感席卷和掠夺。到得后来，蓦然回首才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份深沉而动人的真心了。
张晓恒被这行小字勾起了当年第一次见到秦亦杰时的回忆，微笑着、带着渴求眼神望着自己手中纸鹤的少年、说着自己那天生日的少年，将他自己心中最宝贵的记忆和心情，原封不动地在张晓恒自己都快遗忘的生日当天，被默默塞进他手里。
不是金钱、不是交易，而是最初的心动和相遇。
张晓恒体会出了这只小小纸鹤所蕴含的意义，顿时觉得握着它的手心滚烫。
这是——秦亦杰的真心：
——因为我觉得它最珍贵，所以我把我认为最珍贵的，也送给你。
张晓恒怔愣地捧着那张被打开的纸鹤，心中的情感逐渐澎湃起来：
——傻瓜。为什么之前从来不来找我呢。
没有人能告诉他答案。
自己的谜，只有自己想办法去解开。
张晓恒摇摇头，想将眼眶中浮起的热度摇散。他靠着床边想了想，之后猛地从地上站起，又翻出几张彩色的纸片，坐在书桌旁开始小心地裁剪。
他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既然总有各种各样的事让他和秦亦杰之间止步不前，那么他就主动迈开踏出迷宫的第一步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心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