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过江湖——》蝶舞落梅

7、碧叶凌波

　　咸阳宫的宫阙层层叠叠的铺开，飞檐如云，雕龙耸天，朱红色的漆衬着琉璃瓦，更显威严庄重。宫殿内香炉有袅袅的烟气升起，渺渺然似素云蔽月，皓皓兮若蝶舞蹁跹，李斯就端坐于宫殿内，身前是长立的赵高。
　　“相国大人。”赵高的声音阴柔无比，又带着一些谄媚与藐视。
　　“黑龙卷轴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李斯面色严肃道。
　　“已发动了天罗地网笼罩了桑海城。”赵高回答道。
　　“儒家的小圣贤庄呢？”李斯略有踌躇，看着赵高。
　　赵高依旧恭谨的说：“清晏公主曾飞鸽传书说，小圣贤庄无异样。”
　　他见李斯犹带怀疑的神色，便道：“公主办事一向稳妥。”
　　李斯这才点了点头，叮嘱他必须加紧搜罗，然后示意他下去。
　　赵高颔首退下，回首看了一眼再次紧闭的宫殿的门，门上雕着的飞龙栩栩如生，眼中露出阴恻的精光。
　　一旁的心腹迎了上来，低声道：“大人，麓云和化烬来书道，公主近日似乎不太安分。”
　　“哦？”赵高细细的长眉一挑。
　　“要不要禀告相国大人？”那心腹试探问。
　　赵高轻轻的冷哼一声，不予回答，那心腹立刻明白，转题道：“大人，那公主那边该如何？”
　　“抽空叫麓云和化烬回来一日。我的下属，自然要我来管。”
　　赵高施施然向前走，唇边露出一色莫测的笑容。

　　桑海城，小圣贤庄，晴空高照。
　　“子房先生。”当张良回头时，恰看见清晏含着一抹笑意款款向他走来。
　　“公主。”张良也回了一个礼。
　　“不必客气。”清晏看来兴致颇好。
　　“怎么今日不见公主身边的两位侍卫？”张良见她孤身前来，便问道。
　　“父王叫他们回去处理一些事情了，自然就不在我身边了。”她的神色看起来有些释然，亦有些忧虑。
　　张良表面上平静，内心却早已思虑揣摩了很多次，他现在还是看不明白，清晏公主与这两个侍卫究竟是什么关系。还有，她的武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子房先生可记得答应过我一件事。”清晏面上略带红晕，像涂上了一色潮红的胭脂。
　　张良嘴角勾起，道：“子房正要说此事，今日天气尚好，公主可有空去庖丁客栈？”
　　“如此，请先生带路。”言语里都不能掩藏她的喜悦。
　　因为天气日渐炎热，她只穿了一件青色的抹胸长裙，身披一层薄薄的碧色纱衣，清瘦身骨一显无疑。
　　“公主似乎不喜妆扮自己，子房只见过公主一次上妆，就是驾临小圣贤庄之日。”张良款步走出小圣贤庄，与清晏闲聊道。
　　清晏掩嘴笑道：“不过是我自己懒罢了，所以更喜欢素净一点。”
　　她的笑又有那么一点无奈，是否是因为自己终究不想面对这张脸，这张属于秦朝十公主的脸。
　　“公主丽质天成，自然不必庸脂俗粉来掩盖，反而弄巧成拙。”张良依旧是万年不变的笑意。“子房愚见，觉得青碧的颜色穿在公主身上，如清水芙蓉，碧叶凌波。”
　　清晏不语，眼神先是停留在身边的过客和小贩身上，而后才开口道：“先生这般过奖了。”
　　她的神色高兴却又夹杂着失落，他所夸赞的这个人，这张清秀脱俗的面庞，似乎从来没有属于过自己，也从来都不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