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小姐之大团圆》昼叶

5、第 5 章

　　第二天一早，殷爸爸吃过早餐就拎着殷妈妈准备的爱心午餐坐出租车上班去了——殷妈妈有任务在身，需要用到车子，因此，殷爸爸把家里唯一的一台小车留给老婆。
　　今天是礼拜一，通常交通会比较拥堵，殷爸爸工作的太阳日报在每周的第一天例行召开晨会，各部门都会在这个时候对接下来一周的工作进行大致的安排，于是，殷爸爸早早的便出发了。
　　出门前，殷爸爸考虑到还要花时间写辞呈，也许上司会找他谈话，于是便向殷妈妈打了招呼：“老婆，今天周一，报社里事情比较多，再加上我还要向课长辞职，可能会回来晚，你跟勤勤按时吃晚餐，不用等我了，如果时间太晚，我会去报社附近的小餐馆凑合一顿。”
　　“老公，餐馆里的东西口味比家里做的重，如果不是太晚还是回来吃吧，我会给你留饭。”殷妈妈劝道。

　　殷爸爸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口味可能会同殷振燮不一样，于是点头道：“也行，那你在家等我电话吧！今天你要出门看房子，记得不要跑太远，把附近几个街区的房子先看一看，一来熟悉一下环境，二来么，可以对比一下周围的房子，方便我们选择更好的。”
　　“知道了，老公，你路上小心。”
　　送殷爸爸出门，殷妈妈转身把晨光关在门外，回到厨房把殷勤勤的那一份早餐热在电饭煲中。
　　即使入了夏，殷妈妈一直坚持的早餐入口时必需是热的这一条规矩是决计不会轻易破坏的。

　　小孩子的身体韧性不够，比大人更加容易疲劳——这并不是某某砖家学者的某项研究结果，而是返老还童的殷勤勤同学的亲身体验。做为当事人，她是有着充分的话语权滴。
　　从床上醒来，殷勤勤眨巴眨巴眼儿，懒洋洋的扭了扭身子，脑袋灵活的往后仰三十度，眼珠子向上一转，朝摆在床头上的棕色小熊肚子里望去。
　　“啊——快九点了！”
　　周一上午有四节课，前两节是教高高等数学的古董老教授的课，他最讨厌迟到早退的同学，特别喜欢留堂，更要命的是，他每次上课都要点两次名，上课前一次，下课后又来一次——
　　天啊！天要亡我！
　　殷勤勤哀嚎完，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跳下床趿着拖鞋就要往外跑。
　　诶？怎么把手高了这么多？
　　殷勤勤盯着脑门儿上高高的镶嵌在门上的把手，昨天的记忆像洪水般冲进脑海里，刹那间想起来她们一家三口都有了新的人生了：老爸成了记者，老妈失去了工作退居家庭，而她自己，则成了一个不用上学只需要每天被家长遛一遛的三岁小屁孩儿了。

　　“勤勤？”殷妈妈陌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殷勤勤习惯性的刚往后退了一步，门就从外边打开了，“起来了？”
　　殷妈妈好笑的看着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站在门口发呆的小豆丁——这是一个新鲜的体验，除了偶尔帮忙照看亲戚朋友家的孩子，她已经很久没有过长期时间照顾小娃娃的机会了。
　　“勤勤乖——先刷牙洗脸，再去吃饭，妈妈把早餐给你热上了。”殷妈妈一边小心翼翼地推着殷勤勤往门外走，一边唠叨着。
　　两人来到浴室，殷妈妈搬了一条小板凳放在水槽前，示意殷勤勤站上去，然后自己动手给她挤了一小截牙膏，又用水杯接了半杯水，“勤勤，动作快点儿，妈妈今天的事要出门，迟了可回不来准备午餐。”

　　“我不要——”殷勤勤小屁股一扭，拒绝殷妈妈塞过来的儿童牙刷。
　　“什么？”殷妈妈盯着殷勤勤脑袋顶上的发旋儿，一脸的不可思议，怎么人一变小，性子也跟着幼稚起来？
　　“老妈，你给我换个新牙刷呗！顺便把杯子也换一下”殷勤勤嫌弃地瞥了眼殷妈妈手中的牙刷，一本正经道：“内衣裤和牙刷不可与人共用，这是最基本原则。”
　　殷妈妈愕然，半蹲下身子，盯着小萝莉板着的一张小脸儿，乐得扑哧——一声笑起来，“小丫头挺能啊！”
　　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和老公新换的洗漱用品、贴身衣物、以及一家三口跑去庄园洗澡的行为，殷妈妈非常理解殷勤勤此刻的感受，便同意殷勤勤的请求，“行，我给你换个新的，幸好昨天看见儿童牙刷很可爱给你买了几个。”
　　总算是洗漱好了，殷妈妈拉着殷勤勤的小手去餐厅，吃饭前，殷妈妈特意告诉女儿，这是昨天刚买的餐具，每一样仅买了三套，客人来了只能用以前的。

　　“老妈，咱们的劳改是不是先缓一缓呀？”殷勤勤搁下勺子——她目前还达不到使用筷子的水准，一边抽了张纸巾擦擦嘴儿，一边提议道。
　　“哦？你有什么想法？”老公盯得很严呢，昨天睡觉前就把母女俩儿一周的工作都安排好了，女儿想要偷懒恐怕不容易。
　　“咱们把家里的东西先换一换吧！”殷勤勤晃悠着小腿儿，“床单被套什么的，就算是没有新的，总得重新洗过再用吧，还有厨房、浴室这些地方都应该打扫干净，毕竟咱们还得在这过一段日子呢，我总觉得身上别扭得慌。”
　　听着殷勤勤这个龟毛的决定，殷妈妈也觉得浑身不对劲儿，只考虑两分钟便赞同了。

　　当母女两人正热火朝天地进行大扫除的时候，殷爸爸已经开完晨会并抽空写了份辞职报告，打算趁人不注意时交给体育课那中年秃顶的大肚腩课长。
　　“殷记者，你这是——”申课长接过殷爸爸递来的辞呈，狐疑的问道。
　　且不说殷爸爸业务能力强，光凭他与新社长私交甚厚这一点儿，就足以令申课长重视了。本以为殷爸爸是下一任课长的人选，却没想到他提前扔了个炸弹出来。
　　申课长百思不得其解，他想了老半天也琢磨不出殷爸爸脑袋里想得都是啥。

　　殷爸爸弯了弯腰，面色平静的说道：“课长，这是我的辞呈。”
　　心里却在腹诽着韩国这该死的礼仪，从早上进公司的大门那一刻到现在，殷爸爸一路过来，见到的人有一半比他资历老，等到开完晨会出来，殷爸爸都觉得自己的老腰灵活了很多。
　　申社长看完手上的辞职报告，沉吟了一会儿，道：“你的辞职报告我先收着，你回去之后再考虑一下，如果还是保持原来的想法，我会尊重你的决定在周三的会议上向社里提出来。”
　　殷爸爸感激的点点头，“谢谢课长，麻烦您了。”

　　晚上，殷爸爸回到家，发现家里变了个模样，不由奇怪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把东西都收起来了？”
　　客厅里几件大的摆设都不见了，空间大了许多，看上去有些突兀，由于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殷爸爸感觉很不习惯。
　　“你女儿的建议，我们今天把家里打扫了一遍，该洗的洗了，该收的也收了，我想着，反正咱们不久就要搬家了，把房子弄干净方便出售。”殷妈妈干了一天的活累着了，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休息。

　　“勤勤呢？”找了一圈儿没见着女儿可爱的身影，殷爸爸问起殷勤勤的行踪。
　　“在房间里睡觉呢。”殷妈妈指了指虚掩的房门，示意殷爸爸小声些，“她今天累了一天了，中午也没午睡，这会儿睡得正香呢，你可别去招惹她。”
　　殷爸爸站在门口往卧室里望了望，殷妈妈特意留了床头的一盏淡黄色的小灯，正好照耀着女儿粉嫩的小脸蛋儿，胸口一起一伏的睡得正美呢，又不舍的多瞅了几眼，殷爸爸才回到客厅里坐到殷妈妈身边。

　　“老公，辞职报告交了吗？”殷妈妈挪了挪身子，给殷爸爸空出一片沙发。
　　“嗯，已经交上去了。你呢，今天有什么收获？”殷爸爸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我今天没出门。”殷妈妈敲着酸痛的胳膊，理直气壮道：“一整天的时间都在搞卫生，要不是勤勤机灵，让我去隔壁问了保洁公司的电话，这会儿还没完呢。”
　　隔壁邻居是一对老年夫妻，他们的儿子被公司派到国外分公司常驻了，儿媳妇和孙子也跟着上任，老两口离不开故土，便留了下来。儿媳妇联系了一家保洁公司，每周过来清扫一次，顺便给老两口干些体力活。

　　“家里还有钱么？”殷爸爸关心道。昨天是取了不少钱，可一家人买的东西也不少，不知道有没有花光。
　　“多着呢？下午，我和勤勤又跑了一趟银行。”殷妈妈得意道，转念想到什么，又担忧的问：“老公，你说，我们用八成的积蓄买房子，以后的生活怎么办呀？”
　　“你知道我今天去哪了吗？”殷爸爸没急着回答，反而问了貌似不想干的问题。
　　殷妈妈摇头，皱皱眉毛，“不知道。”
　　“我去了一趟证券交易所，开了一个户，在里头放了一笔钱。”殷爸爸微微仰头，自信道：“虽然这里跟以前不是同一个世界，但是据我调查，美国和中国的很多政策同以前大致相同，因此，今后的发展方向也很有不会有太大的变化，这会儿才九七年，咱们的机会多得是。”
　　殷爸爸把殷妈妈搂在怀中，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郑重地许下承诺：“老婆，你不要担心，我会让你和女儿过上好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