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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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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个人进了卧室,从放在枕下的包裹里,找出一卷破旧的僧衣,仔细听了周围无人,解开僧衣,里面是他的掌机,他忙打开,侧身在床上躺了,给自己盖了被子,挡着掌机,开始搜索各种军事理论和技术书籍。他选出了好几种被评论为中外优秀的军事理论书籍,从明代戚继光的兵书,到毛的鬼才战术,到国外著名将领的著作,军校的战术教材,可选择完了,他开始发愁。他怎么能给陆敏呢。
不管怎么说,先输到自己脑袋里吧。他是个二愣型人物,马上起来栓了门,设定了程序,倒头就睡,等睡醒了,已是傍晚,这个午觉好长!他闭眼,嘿嘿,果然有图像记忆。但是他一点也不敢大意,这种书本记忆是最短期的,就跟过去学生考试背书一样,如果不用,过两天就忘得一干二净 ,必须马上写出来才行。他把掌机藏好,出了门,到书房附近,远远地就能听见里面书生们议论的声音。李越止步,怎么办呢?能不能去和陆敏说:我有兵书给你?但是你得听写。如果陆敏根本不理自己怎么办?
李越正在那里纠结,就看见叶铭大步从书房中走出来。李越一看,有了主意,忙迎着叶铭过去,拦住了他。
叶铭看着李越说道:“李官人何事?”虽然一脸倦容,但英姿不减。
李越笑着看叶铭:“我说,你当初可真能装。” 李越还从来没有与叶铭深谈过,但心里早就佩服了这个能装能忍能困住赵宇还能和赵宇对着干的人。
在来潭州的路上,叶铭从李越手里接过了多少次饭,这时只淡淡一笑道:“不然也躲不过赵官人的火气。”
“你要去哪里?”李越问叶铭。
叶铭说道:“他让我去给他再寻几匹白绢。”
李越嘻嘻笑:“你是不是又跟他斗嘴了?” 看来把赵宇气得不轻,赵宇把他支出来了。叶铭微一挑眉,不言而喻。
李越摇头:“我跟你说过,别跟着他。他如果输了一点,那就跟吃了兴奋药一样,能反复跟你折腾,让你防不胜防,直到把你拖垮。”李越不明白,叶铭怎么就认定了赵宇了呢?
叶铭无所谓地说:“他还没那么厉害。”
李越一拍叶铭的肩头:“有气魄。来,别给他干活,帮我个忙。”
叶铭叫住了一个仆人,吩咐他给书房送两匹白绢,然后随着李越回到了客房中。
李越让叶铭坐在有笔墨的桌子前,感叹道:“这里每间房中都有写字的地方,他真有文化呀。”
叶铭从眼角看李越,李越突然凑到叶铭面前:“那书房布匹上的字是陆小官人的吧?”叶铭点头,李越起身冲着房顶感叹道:“一个个的,真好看。”
叶铭努力半天才没有露出明显鄙夷的神情,平常能说出这种话的都是什么人呀。李越过去对他不薄,多少得给他点儿面子。可李越接着说了句更土的话:“你会写字吗?”
叶铭终于叹气,说道:“你如此说话,还是离陆小官人远点儿吧!”什么见识这是。
李越抱头:“你们怎么都是这个调调啊!怎么就没有人能给我点儿希望呢?!”
叶铭一扯嘴角:“忠言逆耳。”
李越愤怒了:“叶铭,我当初可是为你说了好话的。”
叶铭脸上一冷:“如果是情书艳词,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这是要一报还一报了,他可不能留下这种证据。
李越跳:“这是什么跟什么呀,我在你们眼里就那么不堪吗?我告诉你,我要你写兵书,我说你写!然后你给陆敏,可一定要说是我给的,好不好?”
叶铭微皱眉,满脸不信:“兵书?”这人又发疯了?
李越急切地说:“当然当然,你快研磨,我开始说了!”然后李越闭了眼睛,开始读脑海里的书籍,有的字不会读,他还得用茶水在桌子上照猫画虎地写出来。
一开始,叶铭神情还是淡淡的,可越来越认真,下笔如飞,还能一手研磨一手同时写字。
天渐渐黑了,叶铭让人上了满桌的饮食,但逼着李越边吃边讲。阿卓来了,被叶铭强行送走了。夜深了,李越下午睡了,精神还好,就一直讲了下去。古代部分他不明白意思,只能逐词逐句复述,到了后来的现代部分,他也累了,就先在脑子看个大概,拣出总结的语句说出来。即使这么摘要,还一直讲到天大亮,整整说了十四五个小时。李越实在坚持不住了,终于一头扎倒床上,睡了过去。可叶铭还在那里奋笔疾书好久。
李越在睡梦中都惦记着要去看铁匠造出来的模具,所以过了午时就醒了。挣扎地起来,看见案头上摆了三大厚本已经装订好了的手写书。封面上是“中外兵书”几个大字,旁边是“李越整理”就如李越要求的那样。叶铭的字虽然没有陆敏那样飘逸美妙,但工整之中透出凌厉,十分醒目。
看到了这个庞然的成就,李越心花大放。匆忙地洗漱吃了东西,就抱着兵书往书房去。今天的陆府人就更多了。到了书房外,李越高兴地看到陆敏和陈桐正与几个书生在说话。李越急不可耐地走到附近,一脸兴奋地看着陆敏。旁边的人都看见了李越,陈桐几次用眼睛瞟李越,觉得这个人怎么和上次见的不一样了,这么一副急色的轻浮样子。
那几个书生告辞走了,陆敏早瞥见了李越,可就是不看他,作势要与陈桐回书房。他这两天每天才睡两个时辰,身心疲惫而兴奋,没有什么耐心和李越这个无赖人物纠缠。
李越见他要走,忙出声说:“陆敏,我给你带书来了,你肯定喜欢。”
这是什么话?你是谁呀?我管你要书了吗?你怎么知道我肯定喜欢?陆敏心中一股邪火,但他自恃教养,不愿无礼,就冷淡地回身,非常礼貌地行礼道:“李官人。”
李越兴冲冲地走过来,把手中的书捧给陆敏,说道:“我让叶铭写的,给你吧。”李越的口气像是在小学,一个小男孩真诚地把个铅笔什么的给他心仪的漂亮女孩。可在这个时代,成-人之间这种亲昵的语气是种极大的不尊敬。陆敏几乎脱口说:“谁想要你的东西!”但他暗吸了口气,告诫自己不能失了身份,垂眼看了下书的封面,明显是叶铭的字迹。叶铭是什么人?这两天大家都看清楚了,那是个在武学兵事上别有见解之人,对赵宇的缜密精算都能时常提出质问,和李越这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有天壤之别。这兵书点明李越只是编辑,大概是叶铭想帮帮李越,给他署个名,挣点儿声誉。
陆敏淡淡一笑,说道:“多谢李官人为我等抗元效力。吾等以陈兄为首,兵书当助陈兄大力,李官人请给将兵书交托给陈兄,我现下有事,日后再容我酬谢。”说完匆忙地一礼,走了。
李越还捧着一摞书,怔怔地看着陆敏离开的方向,旁边陈桐虽然看不起这个光天化日下对陆敏如此不敬的粗俗之人,但想到这个人是少见的能工巧匠,造出了那么精确的弓+弩,还是不要得罪,笑着说:“在下替陆贤弟谢过了。”就伸手接过了兵书,然后也拜别离开。
李越一个人站在小路上,心中空得发慌。半天,他转身,慢慢地走,去找小知道。他不知道陈桐边行边无意识地随便翻看了几页书,可刚看了片刻,就不动了,皱眉快速读起来,中间又让个路过的仆人去找陆敏。不久陆敏来了,两个人也不回屋,就在路旁石上坐了,分了书卷,他们是什么人?读书破万卷的书生学子,讲的是一目十行,扫书一样。他们越读越入神,有时中间还要激动地进行指点,一直把三大本书都读完,两个人才站起来。
陆敏读了书,对李越多少有了些感激。就算书不是李越写的,但李越把书给了他。可他并没有再去谢李越,因为他觉得李越根本不理解那书中所写的精妙之处。这套书对李越来说,大概跟几块砖头没什么两样。在很大程度上,陆敏是对的。
这件事李越因为伤心和羞惭就没有告诉赵宇,所以赵宇根本无法预见李越这么一鼎古今中外新颖别致的军事理论大杂烩,猛地砸入了生死存亡之际对兵法战术如饥似渴的脑袋里,让多少人突然开窍,实现了质的飞跃,蛟龙入海猛虎归山,成就了一代悍将杀神策划军师之类的人物。
老铁匠做出来的模具稍微让李越舒服了些,可这次拿了东西,他都不敢去见陆敏了。回府后,他找到了陈桐,向他介绍了怎么将竹片打过模具,冲出竹箭的雏形,然后再手工削尖。陈桐这次对李越格外尊敬,但李越受了太多陆敏的打击,已经不敢再有什么奢望,只把陈桐对他的好态度归结成了书生必有的礼貌。
当他们离开潭州时,赵宇的脸色像是个病人。两眼深陷,嘴唇都起了泡。众人在陆府门前与陈桐等人告别,李越背后的箱笼基本空了,只剩下了一小捆软甲,竹弩和其他的降落伞布都被赵宇留给了陈桐他们。李越知道陆敏和他一同回宜兴,就决定回了飞船单独给陆敏做一套东西。
陆敏带了两辆马车四个仆人,一出了城,他和赵宇分别在车里睡觉,其他几个仆人都骑了马,小知道和叶铭成了领路的。李越和阿卓并马而行,李越心里觉得对不起阿卓,他这几天完全把阿卓忘在了脑后。现在出了城,应该是可以和阿卓玩了。但是李越心里变变扭扭的,陆敏就在后面的一辆马车里,李越又高兴又羞惭。为了排解矛盾心情,他就在马上一个劲儿地练他的杂技功,拼命地想站在马鞍上,可谈何容易?这一天就看着他在马上马下地来回翻腾。小知道和阿卓都见识过,自然只有鼓励叫好,可陆敏的那四个仆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癫狂?晚上大家入店过夜时,在车里睡了一天的陆敏就从几个人口中听到这位同行的李官人发病的描述,虽然小知道竭力为李越辩护,可陆敏还是把李越的无礼归于头脑没有发育健全。
次日起来,赵宇就像是活过来了,早上出发时,骑到了马上。他看见陆敏往马车上坐,就说道:“陆小官人,你要学骑马才好。”
陆敏脸有些红,说道:“原来倒也骑过,只是不愿辛苦。”赵宇不说话地看着陆敏,陆敏只好到一边,小知道给牵了一匹马来。陆敏自幼哪里有过奔波劳苦,平常耍耍剑也就是个花架子,往马上一坐,就觉得腰腿无力,马一动就坐不稳。
李越看了,忙对阿卓大声说:“阿卓,还记得我教你骑马的窍门吗?”
阿卓点头用童声说:“前脚掌要轻踏马蹬,脚后跟略微下沉,大腿靠紧马背,小腿贴着马肚子。”简直跟儿歌似的。
李越点头说:“对呀,上半身要收腹挺胸,打开双肩,整个脊柱要挺直的,脖子往上伸,下颌略收,眼睛要看前面远处。”
陆敏抿嘴,知道李越在提醒他,心里这叫不快!可按照李越说的,多少能晃晃悠悠地起步了。
这简直是李越大出风头的一天,他觉得他在前面撒了花一样练他的马上功,大家也就不去注意跟在后面艰难地骑马的陆敏了。经过一天的刻苦练习,临近傍晚,李越终于在马背上站立了起来,虽然只持续了一秒钟他就又跌坐回了马上,还是算个跨时代的进步,李越得意地回头,见陆敏眉头紧蹙,满脸痛苦的样子,忙扭回了头不再看。
陆敏恨恨地看着前面显摆的李越,听到赵宇在旁边温和地说:“嗯,他是一番好意。”前面李越又一次要在马鞍上站起来,可没有成功,一下子从马上跳下来,他急步追着马跑,嘴里喊:“等等,等等我,小祖宗呀……”陆敏转脸看赵宇,赵宇目视前方,安然说道:“这个人……其实和我没关系。”
傍晚,赵宇选了一处只几间平房的小旅店。陆敏挣扎地下了马,连走都走不动,由几个人扶着才挪进了屋。李越找到小知道,偷偷给了他一个胶囊,让他找机会给陆敏吃,可千万别告诉陆敏。小知道也看出陆敏不待见李越,就在给陆敏上茶时把胶囊化了,见陆敏喝了茶,也没有告诉陆敏是李越给了药。
陆敏在外不喜和人同睡,自己住一个单间,小知道等仆人住了一间,赵宇等都挤在一间房中。陆敏骑了一天马,又疼又累,吃了药就睡熟了。
夜深人静,李越躺在床上仔细听了同屋赵宇和叶铭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好久,才悄悄起来,他身边阿卓正睡得浑身是汗。李越把枕头放在阿卓身边,带着睡前就藏在身边的治疗仪,偷偷摸摸地下床出了房门。
月才半圆,可满天繁星。李越摸到了早就记牢的陆敏门前,轻推门,发现里面拴上了。就去窗户处,还好,有半扇窗户开着。他悄悄推开窗户,爬进了屋。上次给姜才治伤,他的确是紧张得流汗,可这次,紧张之外还夹杂了别的,他说不清是什么,反正是让他心跳得慌手脚发软的东西。他哆哆嗦嗦地走到陆敏床前,站在蚊帐前,忽然希望这一瞬间能成永远,就这样在黑夜里伫立在陆敏的床前,而陆敏酣然在梦中。
李越撩开帐子,觉得古代的采花大盗肯定就是为了追求这片刻间蕴藏的狂喜才从事这么惊险的职业。陆敏只穿了件半身的白色单衣,拦腰盖着一床薄被,他的头发半散,月光下,他的面容恬静秀美,象牙般皎然生辉。李越有点儿不敢看他,打开治疗仪,开始扫描。鉴于他扫描的部位,李越扫描得十分痛苦,几次觉得要中风昏过去。等到扫描完毕,李越估计自己出了有半桶汗。
李越几乎虚脱般摸回自己住的四人房间,一开门,就吓得差点坐地上:叶铭跨马横刀地挺坐在门边的阴影里,一只脚踩着一个小竹凳。李越恨声道:“干吗呢你?!”他今夜受得惊吓还少吗?
叶铭也不站起来,低声说:“他让等着的,说你万一失了手,被当成贼抓个正着,我可去救你一把。” 呵,就这么“他”上了。
李越脸红,气道:“谁用得着他救?能怎么救?!和他们打架吗?你少管!”
叶铭说:“就说你有梦游症,小的时候掉井里了,喝多了凉水。”
李越冷森森地看叶铭:“梦游症是赵宇说的,掉井里了是不是你的主意?”
叶铭点头,站起来,说道:“你觉得哪个更可信?我觉得我的说法比他的好。要不,你失手一次,我们试试?”
李越一把推开叶铭,说道:“你和他真是一丘之貉!”看到赵宇暗无声息的床帐,小声问:“他什么时候说的?!”
叶铭回答:“晚饭前你去给小知道药囊,连带探问陆小官人住宿的时候。”
李越咬牙,赵宇早就知道了,真不够朋友。(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蒙蔽了赵宇。)李越带了气儿问:“他干吗不等着帮我?”
叶铭说道:“他说他脸皮比城墙薄了太多。”
李越气得要去掀赵宇的帐子:“我觉得不是,让我掐掐他的脸!”
叶铭拦住他,低声道:“他在潭州累到了,莫要惊他睡眠。”
李越侧脸看叶铭,极小声阴险地说:“我若在他身边,他睡得更好。”我们可是同吃同住的人。
叶铭对着李越一笑,笑容在朦胧的夜色下都英俊得晃眼,李越皱眉,叶铭慢声说道:“我和陆小官人常讨论兵法军事。”
李越叹气道:“没一个省心的,人人都这么聪明干吗?”
叶铭转身往自己床铺走,说道:“不是别人聪明,是你太笨。”
李越追着他低声说,“你说说,你说说,我怎么笨了?”这个人能把赵宇逼得爆棚,也许有办法。
叶铭头也不回:“他告诉你了,你也做不到。”
李越回想:“他告诉我什么了?!”
叶铭拉开帐子:“他告诉你别看陆小官人。”
李越懊恼:“你竟然也听得懂我们说话?!”
叶铭在帐子里说:“放心,我会装听不懂的。”
李越走向自己的床,不看陆敏,他也试过,可真不容易,他叹道:“那实在太难了……怎么这么难啊……”
赵宇翻了个身,在黑暗里说:“大半夜的,你别自己在这儿叫,要是这么抱着他大腿哭,也许行。”
李越急着问:“真的真的?”
赵宇嗯了一声,“当然,再伪装成是阿卓,他肯定收你当儿子。”
陆敏起来觉得自己做了个非常快乐的美梦,可是什么都记不起来,只是昨天下马时双腿疼成那样,怎么睡了一觉就完全好了呢?想起昨天李越像猴子一样在马上翻腾,陆敏就生出无端恼怒,恨自己怎么在这么个粗俗无赖的家伙面前出丑。但赵宇持意要他学骑马,他也不愿服软放弃。况且世事渐乱,自己还要从宜兴再返回潭州,往来千百里,能骑马总是件好事。他用布缠紧了大腿,再上马,也就不像前日那样无力,反看李越,倒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天都在马上垂头丧气。
六天后陆敏终于能适应马上的奔波了,赵宇加快了速度,可到了宜兴时还是进入了七月,他们在路上用了近二十天。李越终于能在马上站立了,双臂平展,像只大鸟,让他非常得意。当然他的下一个主攻方向是倒立,这个动作,他还没来得及掌握百分之一。
一路上,赵宇和陆敏经常坐在一起聊天谈论,每每叶铭都会强行介入,无论赵宇把他遣派多远,他都能在短时间内回来,然后大模大样地坐在他们旁边,时常插嘴,引得赵宇总用犀利言语批判他,无论多么辛辣刻薄,他都能泰然处之。陆敏觉得过意不去,就总是笑着,温和地与叶铭说话。但这种好教养李越就摊不上,陆敏哪怕正谈得兴起,一脸盎然兴奋,若见到李越晃到了面前,就立马变得疏淡,说好听是礼貌,说不好听那就是厌弃。李越再迟钝,这个眼色还是有的,他没有叶铭那么强大的气场,在他们的谈话中也无话可说,只好避开。后来也不往那里凑了,每天只与小知道和阿卓作伴玩耍,和个泥,扎个柳条圈,做个小竹笼子之类的。可他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全心全意地玩了,常常要抬头寻找陆敏的身影,时不常看一眼。陆敏每每在余光里看见这个李越在不远处边玩边探头探脑地窥视自己,就怒从心起,可表面并不露出来,只等下次真跟李越碰上了,给他更冷的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