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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第 111 章 ...

  •   虽然赵宇早就对几个心腹大臣说了这个计划,真的实施起来,发现还有许多事情要完成。晚会前的十几日,赵宇从清晨就与文天祥他们相议政事,到夜里才回来。晚会前的一夜,文天祥和陆秀夫陪着赵宇一直走回寝宫。

      两个人进了屋,与李越见礼后坐了,李越发愁,这不是要在这里长谈吧?他还等着赶快睡觉呢。

      陆秀夫张口道:“官家,现在四野未定,蒙元各部依然对中原虎视眈眈。我朝乡间选官,频频出现作弊,多处有百姓聚众喊冤之事。赵室宗亲都说官家出言与民共主江山,加之废后宫和阉人,是违反旧例,不能护卫皇家,于社稷有害。至于今年的收成,如果不是因为官家的稻米收成喜人,实在令人担忧如何偿还那些借的粮食……种种不稳之事,官家可是还有斡旋余地?当初官家曾言可在位十年,吾等并未草下诏书,官家岂能出言反复?”

      文天祥也皱眉说道:“官家委吾等重任,吾等虽然深感官家信任,但官家也应陪吾等一段时间,以现下官家之声誉和影响,必能让官家所望之民主更早实现。”

      赵宇微笑着说:“相似的话,君等已经说了几次。我现在离开,正是让君等大显身手的时候。中华需要的是集体的智慧,而不是一个人的智慧。我中华自古辈出英才,现在各位熟知古今,又通达世事,太子尚幼,正是建立内阁和民选国务之院的好时机。若民众以国为家,何愁乱事不平?若百姓视社稷为家,必然人人皆兵,寸土必争。所以君等不要担心我不再是皇帝,而是要担心百姓不认可自己是主人。如果人人都是奴才,必然有欺主之徒,有降敌之辈,江山不保,只是早晚。”

      陆秀夫又问道:“官家为何要中秋宴后就很快离开?不能住到年底?”

      赵宇叹气说:“我这位朋友李越,最喜欢游玩。他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就不耐烦了,我只好陪着他出去走走。”

      文天祥和陆秀夫马上不满地看向已经睡意浓重的李越,李越勉强打起精神,暗道自己怎么躺着也能招惹到赵宇,抱歉地说:“这个,皇宫的确不好玩。”

      两个人的眼神都变得不友好,李越一下子躺下,把被子盖在了脸上。听见赵宇说:“这位友人虽然有点儿孩子心性,但抗元中,他做的事并不比我少,陆公知道,他飞的大鹏什么的,所以我要尊重他的要求。”
      文天祥和陆秀夫不久就告辞了,李越掀了被子:“谁是孩子心性?”

      赵宇一边伸懒腰一边说:“如果说的不是事实,你为何这么在意?”

      李越现在看赵宇不顺眼:“你又拿我当枪使!”

      赵宇停了懒腰,皱眉说:“怎么会?”李越才要论证,赵宇接着说:“枪比你好使多了,我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

      李越对着赵宇挥拳,赵宇叹气道:“我还是喜欢你刚认识我的时候的样子,虽然跟现在的心理年纪没差多少,但至少懂礼貌。”

      李越捶床,赵宇歪头说道:“古诗里面,是不是有‘捶床便发怒’这么一句话?”

      李越想想,说道:“应该是‘捶床便大怒’吧?”

      赵宇哦了一下说道:“用在你身上挺贴切的。”

      李越点头说:“我的确对你很生气,算是大怒!”

      赵宇嗯声道:“我本来是想说你的行为怎么和一个古代的恶婆婆相似……”

      李越一下子跳起来,扑向赵宇,两个人来回打了几个来回,外面的巡视的慧成问道:“官家可好?”

      赵宇翻手把李越推到了床上,大声说:“没事,李官人梦游!”然后对李越说:“你看你,还不快醒醒!厕所在外面!别在床上折腾了。”外面传来几个的低笑。

      李越抱头:“是谁没长大呀!”

      赵宇脱衣吹灯,带了安慰的语气说:“好啦好啦,快睡觉吧!别再责备自己了,成长需要一个过程,对有些人,也许很漫长,唯一的出路,就是要耐心……”

      李越对空张牙舞爪:“你再敢说我不成熟?!”

      赵宇叹气:“缺乏幽默感是智力退化的一种表现,看来离休生活的确能对人造成消极的影响,老同志,重回岗位还能胜任工作吗?”

      李越大声说:“赵宇,你总有睡着的时候!”赵宇立刻假装开始打鼾,表示不说话了。

      李越气鼓鼓地翻身,看着被明亮的月光映得晃眼的窗户,心里一阵烦乱,他多少理解赵宇的呲毛行为:他们终于得回飞船了,两个人都以自己的方式推迟着这个时刻,可现在,他们需要着手准备了。

      孙小官人知道他们要走,顺便把阿卓和孙小郎送回家,就坚持和他们一路回宜兴。赵宇是便服行动,说多带人反而扎眼,最后就只有要回澄月寺的四个和尚和他们同行。文天祥和陆秀夫坚持这四个和尚要再护送他们回来——大概是担心赵宇他们一走了之,让位大典时没有了皇帝,怎么成礼?与僧人下了约定肯定会遵守吧?

      中秋晚宴一过,为了避免朝廷上必然来临的轩然大波,次日凌晨他们就动身了。这是他们出行最舒服的一次,总共四辆马车,还走得很慢。孙小官人在赵宇的监督下无法奢侈,但也是挑了好的餐馆,干净的旅店。李越一路大睁着眼睛看风景看路人,觉得特别有味道。经常暗自感慨生活如此美好,他怎么以前都没有注意到?什么都没有往心里去,浪费了那么多大好时光。

      走了七八天,他们才到宜兴,准备在孙小官人家过两天,再进山。到了孙小官人家,才坐稳不久,以前见过的那个老人就来请大家去花园,他头发白了许多,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可神气看着很高兴。几个人跟着他去了花园,阿卓和孙小郎一到跟前就大声欢呼,跑了过去。只见花园中布满了巨大的南瓜,有的如小磨盘一样,最小的也有满抱。孙小官人喃喃地说:“这可不是要成精了吧?”见阿卓和孙小郎正合力要搬起一个大南瓜,孙小官人急忙说:“别动!别动啊!不能摘,都得做种!”

      阿卓和孙小郎都面现失落,李越商量着说:“要不,拿个最小的?”

      孙小官人眼睛巡视瓜地,嘴里问:“做什么?家里又不缺吃的。”

      李越说:“做个南瓜灯,用刀挖出个笑脸,里面放一段蜡烛……”两个孩子马上拍手,孙小官人断然说道:“不行!怎么能这么浪费好东西!”

      那个老人忙笑着说:“这是李官人带着两个小官人种的,官人说李官人给的东西都要好好看护,他们种得密了,我们还把秧子挪开了,专请了农人看护。墙角那边的花还没有长大,只结了几小朵,可很好看……”

      孙小官人一边数着南瓜一边说:“那李官人去给阿卓小郎糊个南瓜灯就是了,我出颜料什么的,反正季节不对,又不是元宵节。”

      老人大概觉得孙小官人太悭吝,忙说:“现在四乡的人都听说了,每天都有好多人来看,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南瓜,亩产该有上万斤,好多人都说要用金银买些种子……”

      孙小官人跌脚,大声说:“糟了糟了!我家有这些,可朝廷的农田没有,这让人说我以权谋私可怎么办?”

      赵宇笑着说:“让他给你写个条子,说是馈赠给你的,你拿些出来,再馈赠朝廷。”

      孙小官人摇头:“不行,官家得写这个条子。”

      赵宇点头说:“我写了,就不是只馈赠朝廷了,还要给慧成他们寺院一些,我现在才想起没有什么礼物让他们带给给释智大师,怪没面子的……”孙小官人立刻答应了。

      慧成马上合掌谢了,慧达笑着说:“南瓜是好东西,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

      李越说:“还有些种子……”

      孙小官人立眉带了质问的口吻:“那你怎么不给我?”

      李越不好意思地说:“都是花花草草的,原来就想给孩子们种着玩的。”

      孙小官人伸手道:“都拿来。”

      慧达咳了一声,慧悟马上合掌道:“寺中菩萨也需鲜花供奉。”

      慧成点头说:“也可换些香火钱。”

      慧至回想着说:“你别说,我记得师父特别喜欢花……”

      李越幻想那个满脸横肉的释智和尚头带鲜花,不由得笑了。孙小官人不情愿地说:“好吧,见者有份。李官人,快去拿,官家,我们去写字据。”

      大家笑着往回走,李越拿出了他带的所有花种小纸包,到厅堂里,孙小官人一一问了种植方法,打开纸包,每包给了慧成他们两颗,可经过四个和尚配合默契的冷嘲热讽,孙小官人最后忍痛给了四颗。赵宇写了馈赠孙小官人花种和南瓜种子的字据,孙小官人马上让人去装裱,说给文丞相他们看过留底后,他要挂在大堂里。

      他们在孙小官人府上住了两天,孙小官人怕人认出赵宇,就选了一个凌晨送他们出城。阿卓和孙小郎都恋恋不舍,两个孩子也起了大早,随着孙小官人送他们到了城门处。李越抱了抱两个孩子,说好十二月来看他们,也许接他们去临安,看赵宇让位,他们的小朋友太子登基什么。阿卓忍住了眼泪,笑着和李越告别,李越心里发愁怎么对阿卓解释自己还不能带他在身边,而且年底的那次告别,自己也许就不回来了。

      四个和尚陪着赵宇和李越穿越竹海,定了十二月在宜兴孙小官人府见面的日子,就在澄月寺附近处分手。李越和赵宇又入了深山,到了飞船时已经是天黑时分,进了飞船,赵宇再次脱到生日服,洗澡后直接去睡觉了,根本没有到驾驶舱看一眼。李越则没有这么潇洒,忍不住去看太空扫描结果,自然是自惹烦恼:电脑的警告已经升级到了最高的A级,警示小行星与地球的相撞不可避免,且后果严重。就是因为他看了这个警告,结果第二天赵宇都在驾驶台前工作三个小时了,李越才满脸疲惫地起了床。

      李越进入驾驶舱时,赵宇正轻吹着口哨,整理着屏幕旁的杂物。李越一喜:“你怎么这么高兴?”

      赵宇一抬眼:“预测准确总是一种成就,你不这么认为吗?哦,对不起,你大概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李越当场泄气,赵宇说道:“从现在起,我是主驾驶员,你只是副手。”

      李越大瞪眼睛:“为什么?!这是我的……”

      赵宇抬手:“我知道,这是你的船。我要事先说声对不起,如果我使用了让你觉得受到贬低的语言,虽然这只是我对事实的陈述:你并不具备驾驶这艘飞船迎撞小行星的飞行技术。”

      李越喘气:“我就知道你最后就想这么干!你这么急着去撞它干什么呀?能不能先想想别的办法?”

      赵宇诚恳地点头:“我的确想听听你的办法:太空扫描出的这个小行星最大直径在一千三百米左右……”李越松口气:“并不大……”

      赵宇继续说:“速度在每秒万米左右。”李越傻了,他虽然不懂高级物理学,但大学里也有物理课,动能原理他还是知道的,他结巴着说:“那,密度是什么?”

      赵宇叹气:“这是唯一我不能确定的数字,一般的计算,会使用每立方米2.12吨。”

      李越抓头发,“如果我假设这个小行星是个方块,那么体重就会在46万吨?!那动能公式……”
      赵宇有点无聊地说:“KE=1/2MV^2,多谢您的提醒,请给答案吧。”

      李越胡乱看,赵宇撇嘴:“这根本不用计算器呀,就是46万除以2不就得了?2.3再乘以10的17次方Joule。”

      李越看赵宇,赵宇一耸肩,“如果想形象地描述这种能量,大概最接近的,应该是一千四百颗广岛原+子+弹,或者一千两百颗长崎原+子+弹。当然,后世有更强大的原+子+弹,但因为从来没有用于杀伤,所以人们总习惯用那两个原+子+弹来进行比较,以理解动能对人类的威力……”

      李越打断赵宇的话:“落点在哪里?地球大多地域被水覆盖,应该更有可能落在海洋里。”

      赵宇扬了一边的眉毛,不怀好意地看李越,李越摇头:“不会!不可能!”

      赵宇拉着声音问:“照你所认定的,这个小行星就是那个落在厓山行宫旁边的那个,那么请问李同学,如果它的残片落在了厓山,假如它没有断裂或是烧毁,它的主体应该在哪里?”

      李越心虚了,看着赵宇问:“请赵老师赐教。”

      赵宇切了一声:“你心里知道却不敢说。”

      李越心灰意冷,无力地问道:“那我们撞了,能解决它吗?”

      赵宇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我所有的模拟演算都证明……”李越等着一个肯定的答案,赵宇继续道:“我们很有可能无法改变小行星的轨道,也无法将它撞碎。”

      李越吓了一跳:“什么?!那我们干嘛还要撞?”

      赵宇歪头:“你现在知道了这个小行星的威力,也知道它的主落点是中原大地,尤其可能是长江以南,你不撞它,难道就等在一边看着它落下来?”

      李越皱眉:“可是,你才说了,撞了也没用呀!”

      赵宇点头:“的确,撞没有用,并不等于,不用撞它。”

      李越双手抱住脑袋:“我真的求你了,你能不能,尤其在关键时刻,说人话?”

      赵宇神态超然地说:“就是,理论上,撞了也没用。但实际上,一定要撞,因为我们的历史中,那个小行星并没有遗害中原。所以,我们知道结局必然完满,只要完成我们的责任就行了。”

      李越疑惑地问:“你是个大科学家,怎么能相信无法被证明的结果?”

      赵宇高高在上地回答:“这就叫做信仰!科学家怎么了?科学家也一样有信仰,明白科学只是人类的智慧,宇宙中更有大智慧。当然,能意识到这一点的人,就已经很有智慧了,我并不如此强求你。爱因斯坦相信有至高的意识力,就是所谓的上帝。他曾说:The most beautiful and most profound emotion we can experience is the sensation of the mystical. It is the sower of all true science. He to whom this emotion is a stranger, who can no longer stand rapt in awe, is as good as dead. That deeply emotional conviction of the presence of a superior Reasoning Power, which is revealed in the incomprehensible Universe, forms my idea of God.……”

      李越制止赵宇诗意盎然的背诵:“那我们的结局呢?撞了后,我们的飞船会如何?”

      不满被李越打断,赵宇讥讽地一笑:“自然就如那些撞了飞机的小鸟一样,从此在森林里过着幸福的生活,只是少了脑袋!”

      李越真要哭了:“你能不能不这么玩世不恭?我们在谈论正经事!你在告诉我,不撞,大家都死,我们肯定不死。撞了,理论上,是白撞,大家和我们都死,但有却可能,是你平白无故地信了:我们死了,大家不死,只是我们并不知道会不会是这样。对吗?”

      赵宇点头:“勉强是这么回事吧,当然不能要求你从概率的角度详述,看看,我其实不是个挑剔的人。”

      李越使劲揉了揉脸:“快醒醒,快醒醒!我不是在做梦吧?”他原来以为他必死无疑,可实际上,如果撞击无效,在理论上就可以不去撞,而这样的话,他们的飞船可以轻易升空到爆炸的范围外,这就给了他一条生路。可是这种生机,怎么让他感到如此难受?还不如明明白白地让他知道他没有这个选择,专心撞就是了。

      赵宇嘿嘿一笑,问道:“你还记得我们出竹林时,你问过我,如果我生在这个年代,是会战,会逃,还是会降?”

      李越想想,点点头说:“你现在知道答案了?”

      赵宇一笑:“我早就知道,可你现在知道了吗?”

      李越又想了半天,才恍然道:“你肯定会战!”现在的情形不就是如此?同样的没有结果,同样有生路,可是赵宇却会选择那条死路。李越试着解开赵宇的情结:“其实,我们的情形和南宋不一样的。我们也许还有……其他可能。求生是人的本能,我只希望,您能跟大家一样,从求生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寻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行吗?”

      赵宇微微摇头,“这是遗传吧,我家里很久以前就有什么宁死不剃头的傻子,抱着鬼子一同跳崖的二愣,拿着最后一颗手榴弹冲到敌群里的军官,就是女的,也有用身体为别人挡住枪弹自己死了的,或者到瘟疫中救人结果自己被传染,比别人死得都快,或者去参加初期远太空探险队,结果一去不复返……当他们的后代,压力很大啊!”赵宇叹气。

      李越开导着赵宇说:“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要有自己的选择!不要被别人影响。”

      赵宇想了想,对李越说:“我对你说过我的灵异经历吗?”

      李越一哆嗦:“你碰上过鬼?”

      赵宇切一声:“人们没有信仰就会变得迷信,你怎么跟古代的农村老太太似的?”

      李越问:“那你是什么经历?”

      赵宇说道:“我记得我出生前的一个瞬间。”

      李越周围看看,离赵宇远了一步,赵宇像没注意到,接着说:“其实,就是黑暗,一种非常深沉但古老的黑暗,然后就是一片亮光。这是我人生的第一个记忆,后面的无数记忆都无法磨灭这个印象。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清晰异常。”

      李越小心地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宇对李越一笑道:“就是想告诉你,我认为生命肯定不只这一辈子,人的意识必然超越了身体。不然我也不会保有那缕与永恒的意识相连的最后一瞬的印象。”

      李越努力想了半天,试探着问道:“所以,你才不怕死?”

      赵宇的目光微斜地看向李越:“只是不怕死吗?”

      李越想起赵宇参加太空探险,在这个世间干的事,有的是正站在刀尖上,他心中一阵惊慌,看着赵宇失声道:“对,你何止不怕死?你简直是在找死!”

      赵宇少见地咧嘴一笑,“生活如此乏味,实在无法让人认真。当然,你并不会这么觉得,所以,你是个幸福的人。”

      李越崩溃了,对赵宇说:“你是怎么混过的那些心理测验?”

      赵宇撇嘴:“那些简单的题目,本来就无法体现人的真实心理面貌。”

      李越摊开双手:“这日子没法过了!中国航天队伍中十几万人,大概就一个疯子,怎么就让我赶上了?!”

      赵宇啧啧地摇头:“真是孤陋寡闻,你也别存什么幻想了,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你根本无法加入太空探险队之类的冒险组织,当个运输飞船的驾驶员就挺好的了,因为你的思维过于大众化。“

      李越气愤指着赵宇:“你不应该在这里,你应该在精神病院,有自杀倾向的人都得在那里休养!”

      赵宇翘起二郎腿,悠然地说:“如果你想兼职心理医生之类的,哪怕是心理咨询师,我只能遗憾地说:放弃吧!人生苦短,许多事,比如对人的了解,不是那些头脑结构简单的人即使经过艰苦的努力就能达到的。”

      李越无望地转了一圈儿,赵宇微笑着说:“你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李越一愣,然后气愤地用双手食指指着赵宇:“你这个……”他气得想不起词儿来。

      赵宇晃了一下腿,说道:“可以试试‘强人’,古代有其他含义,可是在字面上,就是强悍无理之人,是我很喜欢的词之一……”

      李越大喊:“你别做梦了!”

      赵宇惊讶:“我喜欢个词儿也不成了?这可是暴躁狂的表现,究竟谁需要心理干涉?”

      李越挥舞手臂:“这是我的船!我的!你说出大天来,也别想骗走!你编什么话都没有用!我绝对不会离开,你听明白了!绝对不会!”他差点又被赵宇绕进去。

      赵宇带着遗憾的语气说:“人们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还一直不相信呢,这船再好也是身外之物,你该和慧达他们论论经,开开窍……”

      李越挥手:“没用!你又在糊弄我!人在船在!……”

      赵宇抬手止住说:“错误!我从来说真话,你应该面对现实。至于船,人比船重要,船还能再造,人却难以培养。况且,你的指挥中心也不在这里,没人会说你什么了……”

      李越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你少在这里巴拉巴拉!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李越突然意识到他再也不能威胁说他要开船一走了之,把赵宇留在这里,把他相识的那些人留在这里。即使他能生存下来,可如果这些人都死了,他后面的一辈子大概再也睡不了觉了,这是什么生路?和画饼充饥没什么两样!李越无望地放下手,“我就不让你当主驾驶!根本不让你碰我的驾驶台!”

      赵宇翻了下白眼:“这艘速度和灵活性都大打折扣的大型运输飞船,如果要撞击接近地球后受重力影响,速度会更快的小行星,肯定要凭借驾驶员的飞行技巧。公平而理智地说,你有什么理由越过我当主驾驶?请从逻辑角度思维,不要触动你头脑里那个原始而幼稚的感性领域。”

      李越已经知道无法得胜了,可还是最后努力道:“我对这艘飞船的熟悉程度比你强……”

      赵宇站起来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就来弥补这一缺陷吧,毕竟,飞船升高的空间有限,这也注定了没有什么容我们反复尝试的机会。”

      结果李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飞船落在了赵宇的手里,每天升空,在赵宇的掌控下进行翻转俯冲或者爬高等李越认为自己也可为完全胜任的动作。赵宇专注得吓人,与他平时不同,从不多话,有时好像身边没有李越这个人。而李越沦落到每天就是打开飞船系统,在赵宇熟悉飞船的操作和程式过程中,听从赵宇的指令,进行一些加速之类的简单手工操作。飞船落地后,李越负责检修维护。赵宇松弛下来,高兴的时候就来帮一下,犯懒的时候则只是只动动嘴,说些这是你的船你要好好爱护之类的话,李越心中吐槽:到你不想干活的时候就成了我的船了?

      如果李越觉得夏天过的快,后面的两个月简直像飞一般消失了。十二月初时,赵宇把飞船降落在了他们扫描过无数次的福建山区地带,是一个群山环绕的低洼地区。树木繁密,三面山坡低缓,赵宇却带着李越走了那个最陡的山坡,到了半山腰,那里有一个在福建山区到处都是的洞穴。赵宇说道:“我们把飞船里能卸下的东西都放在这里。”

      李越一愣:“我们还能回来?”

      赵宇不耐烦地说:“就是不能回来,也要留待有缘。你没读过那些古代武侠小说吗?深山里总是要有藏宝的洞穴的。”

      李越现在已经无力与赵宇争辩了,只能听从他。两个人用了几天,在机器人的帮助下,把赵宇在舱中的宝藏,货物舱中能搬动的所有物品,李越拆卸下的机床、椅子等等都搬进了洞中,然后把洞口用泥石封闭了,只在上端留下了一个可以相对容易打开的部分。赵宇还对李越讲了经纬度和进入这个地区的几条途径,说也许还会来放东西。李越看看他们留下的治疗仪制动器等小型仪器,都是要带在身边的,觉得赵宇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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