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回首不胜悲》灵澜

5、第五章 风尘眷恋

　　不过片刻，就到了城门口，早已在马车中兴奋不已的君落，一听到车夫说到了城门，还没等车停稳，就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跳下来。一个不留神，踉踉跄跄向前扑去，吓得身后刚想阻止他的君澜一阵心惊，忙跳下来扶住，捏着君落的鼻梁，数落。
　　“怎么那么心急，东西又不会跑，马车还没停稳，就这么跳下来，摔伤了怎么办，落儿不是最怕疼吗？还好澜扶住了，不然摔伤了，可又有的你哭了，以后……”
　　“我错了，落儿以后不会了……澜不要生气……”知道自己理亏，搅着手指，讪讪的开口认错，眼珠却四处乱瞟，明显注意力不在身上，左耳进，右耳出。
　　“糖葫芦，卖糖葫芦誒……甜甜的糖葫芦，两文前一串……快来买啊……”一个老伯的叫卖声吸引住了君落的视线，也不顾身边还在训斥自己的君澜，用力的拉扯他的衣服，跑向不远处卖糖葫芦的老伯。
　　“快点儿，快点儿，澜……快点儿嘛……”看他如此眼馋，不禁略施了点力，这更是让君落着急的不停催促，连拽带托，小脸一口气憋的通红。
　　“好，好，好……”牵起人儿扯着自己袖口的小手，包裹在掌中，往几丈远的老伯处快走去。
　　“老伯，两串糖葫芦”
　　“好，两文一串”
　　付过钱，接过老伯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从方才就寸目不离，不停吞咽口水的君落，终于拿到心心念念的糖葫芦，伸出粉舌舔舔，甜甜的味道，好极了。大大的水润润的眼睛被笑眯成一条缝，两个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添了几分孩子气。
　　街上众人所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一个身穿水蓝色衣袍，清秀，可爱的少年，吃着手里的糖葫芦，时不时同身后着淡紫色衣袍的俊朗青年说上几句。继而又自顾自的吃着糖葫芦，然后东瞧瞧，西看看，一脸好奇。而青年则笑的温柔，看着前面蹦蹦跳跳的少年。
　　“澜，这是什么，好好看啊！”顺着君落手指方向，是一个捏泥人的摊子，于是答道：“这是泥人，落儿想捏一个吗？”
　　“好啊，好啊！”丢到手里两根吃净的糖葫芦棍子，连连拍手叫好。
　　“老伯，可以捏两个泥人吗？”君落笑着问道。
　　“小公子想要捏什么样的呢？”捏泥人的老伯很是和蔼。
　　寻思片刻，问道：“能捏我们吗？”
　　“两位公子长的如此俊俏，老朽一定尽力！请公子稍等片刻。”仔细的瞧了瞧君澜和君落两人的模样，从旁边的箱子里搬出一堆彩泥，动手捏起来。
　　老伯的手艺很巧，没一会儿，两个缩小版的君澜和君落就活灵活现的呈现在面前。
　　付了账，君落将捏成君澜模样的泥人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将剩下那个泥人递给君澜，见他也如同自己一般才展开笑颜，高高兴兴的继续逛。
　　这点小心思，君澜又怎么不知。
　　“好饿！落儿饿了……”使劲揉揉肚子，看着澜。
　　“那……天香楼……如何？”顺手把掉落在额前的发丝撩至耳边，提议。
　　“好，那我们快去，好不好？落儿的肚子好饿啊，都打鼓了！”
　　“呵呵……走吧……”

　　天香楼，这个小镇最大的酒楼，一共三层，总体来说，十分雅致。一楼：是些平民百姓，声音较为嘈杂；二楼：一般为些来往做生意的商贾和富人；三楼：则是雅间，一般是些达官贵人，有权又有势者。更重要的一点，天香楼是当今太子简奕的产业，而这只是众多里的小小一家，凭借信物就可以到三楼的贵宾室。
　　由于过了午时最为热闹的阶段，楼里相对比较安静，君澜从怀里拿出血色蝴蝶玉佩，黄色的纹路乍隐乍现，掌柜一改之前懒散的态度，恭敬的要带两人上三楼的贵宾室。
　　“两位，请随小人前来，小人已备下上房，两位前去歇歇吧。”
　　“不用了，我们就在二楼即可。”挥挥手，示意掌柜这里已无他的事了。牵着君落的手，在角落的靠窗处坐下。
　　刚坐下倒了两杯茶，就见对面的君落一脸好奇的盯着自己，只得放下端起的被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酒楼是分店，总的在都城，是奕在三年前被人差点暗杀成功后建立的，它同风雪楼一样，是搜集情报的，这个蝴蝶信物也是那时候给的，还有什么要问吗？”
　　“为什么奕哥哥只给你，不给我呢？”不满的嘟囔着。
　　“你那么马虎，给了你，你保证不会丢？”明显的戏谑
　　“哼……”君澜的话不假，无法反驳他的君落只能赌气，看向窗外，不再理他。
　　吃了瘪的君落，脸蛋气鼓鼓的，白里透红，但君澜也知道，再说下去，眼前的人儿就该真的恼羞成怒了。到那时，心疼的就是自己，得不偿失。
　　“小二！”不舍得他饿肚子，生闷气的落儿肯定会忘记吃饭。
　　“来了，客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这有什么招牌菜？随意的来四个。对了，听人说这的黑鱼不错，就再添这一个，先这些吧。”吩咐完小二，发现窗边的君落不知看什么看的格外起劲。也探出头去。
　　原来是富家贵公子英雄救美，女子被救，便要卖身为奴，做牛做马，为抱公子之大恩大德。观看了一会儿，新鲜劲儿过了，顿生无趣的君落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静默，无聊的数着自己头发的君落，忽然发现，白白的，凉凉的，一小滴一小滴落在手背上，一触及化，抬头看看窗外。
　　“哇！下雪了，下雪了，好漂亮，澜快看！”伸出手到窗外，感觉着雪的温度，凉丝丝的，却很舒服。
　　“嘻嘻！好漂亮！”一洒先前的郁闷，现在的他就像个四、五岁的小孩，纯真，容易满足，容易快乐。
　　“再美的东西和你相比，都要黯然褪色……”怔怔的对着君落轻声说，只是独自开心的君落并未听清，所以一脸茫然。
　　“澜，你在说什么？落儿没有听清……”
　　“没什么……落儿，别看了，小心感染风寒……”轻轻合上窗外的世界，将坐在对面的君落搂进自己怀里，掸落衣领口的少些雪花，很自然的把他冷冰冰的双手使劲搓了一搓，放进怀里，为他取暖。手里又端过一杯热腾腾的茶水，说：“你呀~~~冷不冷？先喝口热水，暖暖胃……”
　　歪歪头，就着君澜的手喝口茶，暖暖的茶水瞬间让整个人都略微感到有些暖和。
　　这流水般动作过程中，君落也不拒绝，只是“哧哧”的笑，没有丝毫介意，他喜欢澜宝贝他的模样，很喜欢。
　　这天香楼的二楼的人寥寥无几，更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个角落。否则，两个男子当众如此暧昧，只怕会引起一场不小的轰动。
　　伊特这个国家并不是没有男男之风，许多达官贵人在府邸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禁裔，伶人。大部分的青楼除了女子，更是有各种小倌，甚至比女子更受欢迎。但这仅仅是在暗地里，因为无论如何，它终究为人所不耻。
　　见君落浑身都暖起来后，就让他回坐到自己对面，以免招惹麻烦，即使自己不在意，落儿也会在意，或许还会受到伤害，这是绝对不能忍受的。
　　“客官，这是您要的菜，看看还需要点什么？”
　　“不用了，你下去吧。”
　　“好，两位请慢用。小的就先下去了。”沏满两人的茶杯，转身下楼。
　　君澜细心的取下鱼肚中的肉，挑出鱼骨，放到君落的碗中：“这是龙湖里的黑鱼，很鲜美，落儿尝尝看……”
　　“黑鱼？”可是这鱼是白的呀，怎么叫黑鱼呢？吞下一口，果然很鲜，很美味，入口即化。
　　“龙湖的水啊是墨色的，这名并不是由鱼的颜色命名的，而是这湖……”自己也吃下一口，是很不错，龙湖的黑鱼果然名不虚传。
　　“澜！这个魔兽肉也好好吃哦，快尝尝！”东吃一口，西吃一口，嘴里塞满了，手里的筷子还在不停扫荡。
　　相对于君落的狼吞虎咽，君澜就显得比较优雅，细嚼慢咽，一口饭，一口菜，时不时，为面前吃像不怎么雅观的君落，夹点菜，喂口水，擦擦嘴角不经意沾上的菜渍。
　　温馨的氛围渐渐弥漫在两人周围，没有人干扰似的。

　　这时，“噔噔噔”的脚步声从楼梯口响起。
　　“澜~~~”熟悉的气息，君落见澜只笑不语，也就不在意的又开始埋头苦吃。
　　人未到声先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