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T/FE]浮梦·轮回》月伦

3、番外

　　等到千年等待的闭合大门迎来了敞开的那天，积累堆积的渴望幸福悠然不断，如果可以我只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迎接朝阳的升起，微笑着面对未来的一切轮回。

　　放学的时候越前又在社团活动没结束的时候毫无预料地消失了。向来对于纪律有洁癖的手冢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不满，好奇于此事的菊丸猛地挂在了大石的背上笑得一脸诡异，知道菊丸想要偷偷跟踪越前的大石无奈地敲了敲菊丸的头苦口婆心地劝告他别做这类危险的事情，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的乾的框架眼镜在阳光下反射得耀眼，不二仍旧一脸让人摸不清的笑容而桃城海棠则继续着他们的“吵架之旅”。

　　当染红整个天际的血红夕阳开始被黑色的夜幕吞噬时，不二微眯着双眼透过窗户看见了靠在围墙外的墨发少年。橘黄色的灯光悠然地将少年的身影在地上拉得生长，帽檐下的阴影让不二看不清少年此刻的神情

　　入冬的风静静传达着寒冷的意味，在越前的肩膀开始颤抖前不二悄无声息地将外衣裹在了单薄的身体上。“不二……”转过头的少年那金绿色的瞳孔闪烁着说不出的黯然神情，心中某处神经猛然紧绷的不二轻轻拍了拍越前的肩膀将他迎进了房间。

　　“最近发生什么事了么？”不二递过刚汔好的绿茶轻声问着，坐在桌前的越前却只是不语。

　　用手支撑着下颚看着身边年的不二嘴角轻轻上扬幽雅微笑，细细地观察着对方微翘的睫毛和金绿的眼瞳，专注得如同回到了那年那天两人在山丘上所共渡的短暂时光。不二顿时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越前的时候也是如此，倔强的孩子沉默地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片段。

　　遥远而泛黄的记忆仍旧鲜明，草地上飘舞的萤火虫与深邃夜空点点照应。

　　“如果不想告诉我也无所谓，没精神的越前龙马可不象越前龙马，你要好好打起精神不然我会担心的。”不二伸手温柔地插进了越前柔顺的发丝缓缓抚弄着，而听到不二这么说的越前脸颊顿时涌上了淡淡红晕尴尬地转头抱怨：“我又不是小孩子。”
　　“我知道龙马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我知道。”不二无奈地笑着手上更用力了几分，“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不就如此提醒过我了么。”“那你干嘛总是做出这些只会对小孩子做的行为啊？”“那是因为你很可爱啊。”“我都说了别用可爱这个词形容我啊——”
　　似乎对“可爱”这个词有严重的过敏情节，每当听到这个词的时候越前的情绪总会出现剧烈波动，不管是千年前还是现在。看着用自己的方式在闹别扭的不二更加觉得眼前的少年不管过了多久都还只是个孩子。

　　“行行行，我不说了好不好，天真无敌纯真无邪的龙马一点一点都不可爱。”
　　“不二……”
　　“我开玩笑的啦，别用那么恐怖的表情看着我。”

　　走到越前身后慢慢伸出双臂，温柔地将这个倔强而骄傲的孩子搂在怀中，彼此的心跳无声地传递着安心的气息，空气中荡漾的是只属于两人间的飘渺感。相遇后的不二很喜欢这种能够感觉到彼此存在的行为，如同罂粟般让人神往。那年那天他只能默默地看着身边的灵碰不到摸不着，或许正因为如此此刻的自己才会贪恋于这样的碰触。时间与空间的夹缝中他只想就这样与这个孩子不后悔地走下去。
　　“不管怎样我还是最喜欢你的笑容……”誓约般地喃喃道，不二深切地感受到怀中的孩子身体猛然地颤抖。

　　“……果然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都是个奇怪的人。”越前将手重叠在了不二的手上闭上眼一字一句轻声说着：“不二，我看见她了……”“她？”不二湛蓝的双眼不解地看着越前，静静地等待着他将话题继续。

　　“我看见了那年手冢的未婚妻……”

　　一语如同晴天霹雳从天而降，不二甚至可以感觉到说这话的越前双手不经意地颤抖着。那个总是用金绿的双瞳永不退缩地望着前方的孩子罕见地表露出不安的情绪，不二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属于越前的过去如同黑暗般正在将这个孩子悄然吞噬。他并不知道那年那天越前与手冢的过去，唯一知道的只是这个那年那天越前固执地守侯着与手冢的约定即使成为生灵也甘愿。
　　时光回溯，不二最初就是被那双执着的眼所捕获，也正因为如此不二才明白手冢对于那时候的越前有着怎样的意义。如果说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事，正因为此刻能确实感觉到越前的温度才会涌起淡然的不安，不二搂着越前的双手更用力了几分。

　　“不二……你说人的心中不能同时存在两个人么……”越前将头深深埋在了不二的手肘间再没说一句话。白色的日光灯静静地笼罩着沉默的两人，几尽窒息的凝固空气中荡漾着一丝让人想要哭泣的意味。过去现在未来，拥有放弃失去，究竟是对是错，浩然时光流水淹没了所有答案。

　　当第一缕阳光射入房间的时候不二静静地凝视着占据自己床铺的越前，嘴角荡漾的是溺爱的笑容。不管是千年前还是现在，自己惟独对于越前那张毫无防备的熟睡的脸尤其钟爱。不希望这张脸上充斥着烦恼，不希望这张脸出现悲伤的神情，这大概是天生没有对于什么东西特别固执的不二唯一的任性。
　　“手冢的……未婚妻么……”不二伸出修长的手指抚弄着越前的额发，声音中夹杂着连自己都感觉不到的苦涩意味，“前世的事情今生一定得还么……你果然还是太善良了啊，龙马。”

　　入冬的风带着刺骨的寒冷呼啸而过，不二拿出符纸氏神追寻着困扰着越前的灵气朝前快步走去。虽然气息微弱，但是现在的越前身体已经被一阵浅浅的红晕所笼罩，那是愤怒的诅咒之气，一个不小心便会被死灵拽往永不能超渡的黑暗深渊。不二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会允许那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女人破坏上天好不容易还给他的轮回。

　　千年的宿命千年的轮回，谁能够保证在走过奈何桥的时候不会仰首喝下苦涩的孟婆汤。

　　『真是不甘心啊……我不甘心……』
　　混沌的空气在四周狂乱地奔走，湛蓝的天空被乌云逐渐吞噬，在后山处的小小公园中怨灵站立在高高的栅栏上俯视着下方冷静的不二。血红的灵光中零星闪现着银白的光芒，不二知道这是刚发狂不久的灵所拥有的特征，而让她狂暴的原因大概也正是因为越前的出现。
　　堆积了千年的怨恨在一刹那顿然涌上，毁灭的不是自己就是对方。

　　“这位小姐您能不能平静下来，我并没有恶意。”脸上保持不变的是绅士般的微笑，不二背在后背的双手却早已经捏住了破魂的符咒。狂乱的风在不二脸上猛然划上了血痕，红色的鲜血顺着脸颊轻轻滑下。失控的灵在风中哀号，血红的双眼闪烁着凶狠的诅咒之光。
　　——『我不会原谅他，龙马……我绝对不会原谅他！任何人都别想阻拦我！』
　　口中吐露着残忍的话语，悠长的发丝在风中纠缠成旋涡就朝着不二汹涌而至。尖利的爪在风中挥舞，血色的灵气更加鲜明。

　　踪身躲过怨灵的攻击，不二早已在四周布下了符阵以此控制怨灵的暴走。白色的六芒星阵在血色的气息中化为枷锁束缚着灵的行动，拿着符咒的不二脸上却是不变的温柔笑容。

　　『阴阳师……』
　　灵血红的双眼更加狂乱，虽然被白色的锁链所抑制着行动，但是此刻的灵却比先前来得更加愤怒。
　　『原来就是你……是你害我变成这个样子的，这一切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出现我就可以一直守着我的梦生活下去，为什么你要唤醒龙马，又什么要带走龙马的心。如果龙马不能永远爱着手冢，又为什么要把手冢从我的生活中夺走』

　　混乱的言语如同利针一般刺入不二的心，过往的记忆在一瞬间涌上，当从幸福的梦境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在伤害着其他的人。那年那天他并没有多想龙马和手冢之间的关系，那年那天他并没有在乎其他人的感受其他人的心情，那年那天他的脑海中只希望那个有着金绿双瞳的少年能够得到幸福。

　　然而这一切又是否是自私。

　　动摇的心使得符阵出现了扭曲的漏洞，重获自由的灵狂笑着冲破了束缚。不二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没办法让灵回到原来最根本的状态，怨恨已经充斥了她的心灵再无法清除，唯一的方法便是直接将她从世界中彻底消灭。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希望这么做的……”不二低声说道，飞出的符咒牢牢地帖在了灵的额头上散发着焦臭的味道。做着降灵的手势，不二竟觉得此刻的自己很同情这个为了情而疯狂的女人。然而自然的规律没有人可以违反，缠绵留恋于这个世界的灵最终还是得迎接属于自己的轮回。

　　“不二！”在灵灰飞湮灭前远方传来了越前的声音，金绿双瞳少年墨绿色的头发在狂乱的风吹动下四处飘扬，“我就知道你会在这个地方，为什么不告诉我就独自前来，我本来想自己处理这件事情的。”听着越前的抱怨不二只能无奈地用手抚摸着越前的发，苦笑着不发一语。

　　『龙马你从以前开始就是一个贪心的人……』灵蜷缩在地上捂住额头上的符咒一字一句地说『为什么从我身边抢走了手冢后还能够心安理得地与这个男人在一起……你明明就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鬼……既然我已经将手冢让给了你为什么不好好把握与他在一起的机会……』
　　下扭曲的空间因为符咒的缘故总算得到了一丝平静，血色的泪滴顺着滑渐渐显露出人类姿态的灵的脸颊缓缓流下。悲伤和不甘在空气中鲜明地在空气中弥漫，阴郁的天空猛然飘落片片雪花。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龙马……你这个贪心的人……』

　　“那么就别原谅我吧。”越前的声音低低传入灵的耳中，连站在越前身边的不二也不禁一愣。如同没有察觉到身边人的情绪越前仍旧仿佛自言自语般地低声说道：“如果这样可以让你心里好受一点那么就这么做吧。过孟婆桥的时候千万别喝孟婆汤，在下个轮回确实地将手冢从我手中再次抢回去啊……”

　　『你竟然有脸说这样的话』

　　“我想我的确是喜欢手冢的，但是在我迷茫的时候却是这个叫做不二周助的阴阳师陪在我的身边。我不知道这样的自己是否应该算是自私，但是我并不后悔做出这样的决定。虽然无可奈何，但这就是我的性格。”
　　说这话时的越前金绿色的眼瞳一如既往地闪烁着永不后退的光彩，不二终究还是眯上了湛蓝的双眼微笑着搂住了越前的肩膀：“真是拿你没办法呢……”

　　『你就能够确定下一世的手冢和这个人心还能够放在你的身上么……你从哪里得来的这种自信你这个自大的小鬼……我最讨厌你了，我还是最讨厌你了……』

　　被净化的空气中再找不到灵的身影，站立在鹅毛大雪中越前一直呆呆地望着天空默不做声。

　　“龙马你真的长大了呢。”不二轻声笑着在越前耳边低声道。“我本来就不小了……”嘟囔着低下头越前转身就要离开，却在那一刻被不二紧紧拉住搂入怀中。感受着彼此的心跳彼此的温度，在这个下雪的严冬里体味着属于两人的温暖，越前最终还是低下头呢喃着：“我果然还是很自私吧……”
　　“怎么会……”不二微笑着说着，“一个人的心原本就很奇妙，可以宽广地接纳所有的人也可以狭隘的只容纳下一人。不管是谁或许心中总有那么一块地方是留给过去或者未来谁都无法改变的不是么。”伸出手托起越前的下鄂不二一字一句真诚地说，“不管越前你以后有怎样的想法，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幸福而已。”

　　红晕迅速蔓延至耳根，越前尴尬地将头转向一边低声抱怨：“不二你果然总是可以随口说这些肉麻的话。”“那又怎么样。”不二笑着拉起了越前被风冻得冰冷的手就朝着山下的方向走去，“我这么说是因为龙马确实很可爱啊。”

　　“我都说了别用可爱这个词语来形容我了！”
　　“是是……”

　　伤害与被伤害原本就是双刃剑，幸福与不幸也只有一纸之隔。未来和过去无法抹杀，所能拥有的也不过是泛黄的记忆。就算时光飞逝事过境迁，我仍然愿意站在轮回的边缘看着你那只属于阳光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