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T/FE]浮梦·轮回》月伦

1、上

　　1

　　透过轮回的枷锁我一直站在河的对岸遥望着慢慢走过奈何桥的你，就算世态变迁一切变幻末测，不变的仅仅是那双金绿的双瞳闪烁着属于阳光的色彩。

　　新生入学式后网球部早已经流传开了关于那个美国少年的种种事迹，作为部长的手冢自然是很早就从龙崎教练那里拿到了资料交给乾研究数据，向来对新鲜事物很感兴趣的菊丸自然更是期待地整天粘在同班的不二身上想象力全开。
　　作为网球新兴崛起的青学网球部，这样的少年加入无疑是个巨大的鼓舞，上上下下的部员们都做好了足够的准备等待着少年的到来。看着这一切乾眼镜下的诡异色彩又增加了一分，让早已领教过数据狂乾厉害的人们不由得望而生畏。

　　靠在窗台上俯视着教学楼下人来人往，不二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柔柔的微笑。美国网球天才少年的传闻对他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定的影响，现在的不二只是单纯地想看看这个还没有到来就引起轩然大波的少年是怎样的人物。
　　“喂，不二~~今天下午的网球赛要加油啊~~”菊丸灿烂笑着挂在了不二身上，感知着菊丸身上散发着激动情绪不二自然也点头示意抬头望向了遥远的天空。湛蓝色彩被金色的阳光染成了透明，悠扬的秋日之风渐渐包裹住整个身体。

　　或许是菊丸的期望太高下午的比赛并没有想象中的精彩，这也是预料之中的情形。冰帝和立海大这两座高峰因为片区差异几乎到等到半决赛的时候才能够相遇，在这之前的比赛仅仅只能称为开胃小菜。作为不二个人虽然对这样的结果并没有大的不满，但是菊丸的失落则在回校的车上表现得淋漓尽致，手冢的脸上一如既往的看不出情绪的波动，青学的其他众人则是闭着眼静静修养。

　　脚踏在青学的土地上站在网球场的旁边不二不由得睁开了湛蓝的双瞳。
　　网球场上奔跑跳跃的小小少年，桀骜不逊的脸上绽放着阳光般的笑容，金绿的双瞳直直地望着前方。
　　一阵轻微的刺痛涌进心房不二轻轻握住了名为“心脏”的地方，鲜明的记忆不可能忘却的感觉在心中弥漫，众生轮回不变的仅仅是那双金绿色的色彩，绚烂得如同整个世界。已经忘却了自己等待了多长的时间，期待了多长的时间，万能的神终于回应了他小小的乞求。

　　“欢迎你来到青学。”不二微笑着对面前的少年幽幽说道，然后看着少年握住自己的手一字一句地说：“请多指教。”

　　“他是个有着好眼神的少年。”手冢在更衣室中对不二轻声说。难得看见手冢表现出对外界事物关心的不二自然只是附和着点了点头：“那是当然，所以你可以把青学托付给他了不是么？”“……”手冢的眼中显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温柔，转身拿起网球袋没有回头地离开。
　　看着如此表现的手冢不二只能弯起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他从一开始就明白终有一天会面对这样的结果。越前龙马的金绿双瞳从千年万年前就是毒，无药可解。只是不二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会以这样的形式面对彼此，然后重复着同样的事情毫无改变。

　　也许是我们太固执。不二无奈地笑笑，湛蓝的眼瞳透过窗户看着在网球场中默默整理球场的越前。

　　The beginning or the end。

　　2

　　我一直在奈何桥旁苦苦徘徊，看着河水滔滔乌云密布我想我最终还是失去了这最后的机会，想说的话在还没有开口时就化成了冰冷碎片。

　　越前加入后青学网球部更是如虎添翼，龙崎教练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期望注视着这个来自梦想之颠的少年，桃城，乾和菊丸更是对他感到无比好奇。
　　一天的一天乾走到不二的身边神秘莫测地对他低声说道：“不二你说如果你与越前单独对决的胜率会是多少？”“这个我可说不清楚呢。”含蓄地敷衍过去这个暧昧的提问，不二仍旧保持了他高雅的态度，“比起这个我更关心进军全国大赛的问题呢。”“……”知道不二在转移话题的乾也聪明得并不点破，拿出宝贝笔记本又开始了他的奋笔疾书。

　　不二背着手微笑着看着手冢将练习中的越前单独叫出，答案早已在心中浮现。

　　手中的手机急急地传来震动，不二大致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其中的内容。“啊……又得工作了。”露出无奈的神情不二转身走向了正在球场上不停跳动的菊丸，“我现在有点事情要早点回家，等部长回来了麻烦你帮我告诉他一声。”
　　“OKOK~”天生单线条的菊丸从不知道什么叫做砸破沙锅问到底，这也是为什么不二请假总是会让菊丸帮忙的原因。如果让爱操心的大石知道说不定自己就没那么简单全身而退了，想到这里的不二不由得轻声笑了出来，理了理挂在肩上的背包带悠闲地走向校门的方向。

　　不二周助，除了学生这一身份外也担任着一份兼职。

　　“请您帮帮忙，我已经受不了每天每天在耳边的哭泣了……”面前的妇人在自己脚边乞求得声泪俱下，不二浅浅一笑四下观察着这个其貌不扬的房间。白色的房间中隐隐散发着黑色的气息，越是自己观察那种让人窒息的感觉就越明显。
　　“你是不是有一个女儿私奔了很久都没有回家？”不二低声问着，眼睛却没有离开窗台的方向。仿佛被触碰到伤口般妇人的身体猛然一震：“是……是的……您怎么会……”“她死了。”不二用与校园中微笑着的他截然相反的表情冷静地叙述着，“她只是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原谅而已，所以才会从那么远的地方回到家来。”
　　颤抖的妇人扑倒在地全身颤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早就已经原谅了她了啊……我多希望她能够回到家来……但是怎么会这样……”看着这样伤心的妇人不二无奈地对着虚无的空气低声说：“现在的你应该就可以解脱了吧……”

　　阳光轻轻照射入房间，曾几何时占据房屋的阴郁消失得无影无踪。不二可以清楚地看见少女在颤抖的妇人额头上落下了轻轻一吻然后微笑着消失在风中。“爱的确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不二在自己心中喃喃道，“熊掌与鱼不能兼得的爱情更是比比皆是，偏偏人们就是喜欢沉浸在这样的精神自虐中。”
　　不过说起来自己也不能单单嘲笑别人呢。不二默默地走出房间一抬头就看见了笑着等待自己的由美子。

　　“不愧是周助，那么快又解决了一件委托啊。”
　　“姐姐应该也知道这不过是小小的执着而已不是么？”
　　“可不能小看这些执念啊，它们可是会跨越时间空间无限膨胀的。”

　　不二周助，除了学生这一身份外也担任着阴阳师的兼职。

　　3

　　我已经渐渐忘却这是怎样的感情，无数的重来开始让目的开始变得渺茫，遗忘正式的背后是否是投降的征兆，早已知道的结局如同多米诺骨牌般层层掀开。

　　“越前，这次的文化祭网球部也必须要出节目，所以明天的讨论会你也要参加知道么？”不二露出灿烂的微笑弯下腰对越前轻声说道。似乎对这样的活动并不是太在意，在经历了许久的沉默后越前才轻轻了点了点头，压低了帽檐将网球拍放在肩上渐渐远去。
　　背影与脑海中的记忆相重合，已死去的过往开始渐渐苏醒。那年的黄昏那双金绿双瞳的主人也是留给了自己这样的一个背影毫不犹豫地走向天空与大地的交界处再没回头，也就是从那年开始自己的身上从此套上了刻印着“回忆”的枷锁开始在轮回中苦苦寻觅。

　　“越前！”在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话语已经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停下脚步，转过头的脸庞上带着疑惑神情。
　　“……”不二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叫出越前的名字，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要说些什么。两人只是这样默默地注视着彼此，影子在阳光下被拉成长条然后紧紧融合在一起。

　　“不二前辈你真是个奇怪的人呢。”越前笑着打断了两人间的沉默，阳光般的神情让不二有些睁不开眼，“和手冢前辈一样奇怪。”越前扔下了这样一句话就笑着跑向了远方，在那里手冢默默地矗立着等待着越前的到来。

　　往事一幕幕在眼前重现，不二不知道记得过往的事情到底是幸福还是不幸，他仅仅知道那双金绿的眼瞳从一开始就捕获了自己仅此而已。从拥有记忆的那一刻一个声音就告诉自己一定要寻找遗失在轮回的珍宝，但是如果自己要找的人已经不存在，自己还在等待什么？

　　“很傻不是么？”他这么对自己说。
　　“但是又如何呢？”他心底里的声音这么回答他。

　　不二也不记得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梦境中开始出现无数透明的珠子，稀稀散散地遍布整个空间。等到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些不想回忆起来的，害怕的东西，喜悦的东西，伤心的东西全部一涌而上，千年的记忆最后凝聚在那对不变的金绿双瞳。

　　一觉醒来不二就拥有了看见灵魂的能力，也因此成为了阴阳师偶尔赚赚零用。
　　在一瞬间变得成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前一刻还不过是个混混沌沌的孩童下一秒就成为了有着千年人生经验的古者，所谓大彻大悟也许就是这样的情形。激情在千年后冷却成冰，然后又在渴望下还原成火，在一次又一次的回转中考验着人类的极限。

　　所幸的不二周助一次都没有崩溃过。

　　不二躺在学校后园的草地上闭着眼感受着拂过脸际的轻风露出了沉稳的微笑。或许是环境所致那句被封印的言语在不自觉间调皮地幽幽潜入了不二难得放下层层防御的空白大脑。
　　——我是风，永远不会停留的风。

　　一语如同惊雷炸响，不二猛然惊觉自己忽略了记忆中最最重要的那句话。

　　4

　　你曾经告诉过我你是风，永远不会停留的风，所以就算将你紧紧抓在手中却也只能任凭你从指间流逝。我不后悔看着你的背影离开我的世界，我只是在后悔没有成为挽留你的树。

　　——师傅那从今天开始我就外出独自修行了。
　　——你去吧，要记住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如同轮回一般只能存在一次，好好把握千万不要后悔。
　　——我明白的师傅。

　　轻轻眯上眼睛享受着拂面而过的微风，褐色头发的少年惬意地躺在草地上呼吸着属于自然的气息。初次离开深山的少年只感觉到自由的大门从此在自己眼前展开，他并不喜欢师傅一直崇尚着的消除恶灵的职业，决定成为阴阳师也仅仅是因为家族使命。
　　从出生的那天他就决定要走自己的路，以自己的特色。
　　微笑不一定等于顺从，少年很庆幸自己的作风完全蒙蔽了那个迂腐的师傅也因此得到了独自外出的机会。

　　『阴阳师都象你这么悠闲么』
　　嘀咕的声音在耳边低低响起，少年睁开双眼看见坐在身边的灵用仿佛可以吞噬人心的双眼直直地凝视着他。
　　“似乎真的很少呢~~”在片刻的惊讶后少年立刻回复了原本的面貌微笑着反驳道，“那么说灵都是象你这样随便挑衅阴阳师的么？”

　　淡淡的宁静空气没有丝毫阴郁的气氛。在和师傅一起修行的时候少年看见过许多千奇百怪的灵，狂暴悲哀失落迷惑彷徨，却没有一个象面前的灵一般散发着奇异的气息。那是一种安详却又深沉的气，炽热却又冰冷，少年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个独特的灵魂很有兴趣。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灵别扭地转过头去呆呆地望向远方，少年可以清楚地看见灵那双金绿色的眼瞳坚强中流露着疑惑。
　　无声的沉默静静地笼罩着两人，夕阳浅浅的橙红之光弥漫在蓝色天际。绿色的山林披上了金色的光彩，夏天的风蕴涵着露水的气息，清脆的鸟鸣声自山的那头飘渺地传来。

　　少年最终站起了身理了理衣服弯下腰对灵笑着说道：“天色已经晚了我就先回去了~如果疲倦了你也回到你应该回去的地方吧，总是在这里游荡小心被别的阴阳师收服了去啊。”
　　『你不强制送我离开？』
　　“我这个人啊天生最怕麻烦，再说你也没有犯过太大的过错不是么？与其送你离开不如留你下来陪我一起看夕阳，反正我也无事可做。”

　　『你真是个奇怪的阴阳师呢』
　　灵一直下压的嘴角猛然上扬露出了阳光般桀骜不逊的笑容，少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此时自己的心情。那是一种生平第一次的震撼，少年惊讶地发现灵的笑容和它那双有魔力的金绿双眼形成了完美映衬。

　　“我叫不二周助，如果可以也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龙马……』

　　那年不二周助在草丛中遇见了一个叫做龙马的灵，齿轮就此划响生生轮回的沉重声响。

　　5

　　太阳升起总会落下，世界如同在钢丝上独自跳舞，绚丽却又挣脱不了命运的束缚。常世与现世注定是不能相交的直线，我却心甘情愿挑战禁忌的极限。

　　穿梭在热闹的集市不二的脸上一直保持着浅浅的微笑，师傅告诉过他这种聚集了人类之气的地方对于阴阳家族的人是一种亵渎，贪婪和欲望会在无形间侵蚀平静的心扉之门。叛逆也好，另类也好，不二就是喜欢享受走在人群之中的感觉。

　　爆竹绽放在空中，微风中带着甜酒的香气，欢笑声喧闹声在耳边回转。这时的不二猛然发现迎面走来的少年身上被一股银白之气静静包围，那是只有被灵所眷恋的人们身上才能带有的气，也只有阴阳师能够清晰看见。红色是怨恨，银白是祝福，不二不由得感慨那个幸福的少年被灵如此深深地爱着。

　　那么自己呢？
　　不二将双手摊在面前眯着双眼静静地看着，白皙的手指和别人并没有两样，掌中长长的生命线旁交错着一根凌乱的线条。师傅说过那线条代表情感，也曾告诫不二千万不能沉迷于那种飘渺的东西，不然会生生世世永不解脱。但是人的天性就是如此，一旦波澜四起就再无法轻易平息，不二觉得或许自己也沾染了属于尘世的气息。

　　“啊，我就知道在这里会看见你，我刚从集市带了很多东西回来哦。”踏上那片鲜有人至的草地，不二果然看见龙马和往常一样沉静地坐在那里呆呆地望着天空。自己重复这样的事情已经有很长的时间了，白天一个人没事情到处游荡，傍晚就来到这里坐在龙马的身边，如同春夏秋冬一般规律不变。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集市的东西我又不是没见过』
　　龙马不屑地嘟囔着，闭起金绿色的双眼并不理睬一旁的不二。无论过了多长时间龙马对于不二的存在总是有下意识的抗拒感，或许是阴阳师与灵之间的隔阂，也或许是他从不愿提起的过去所致。
　　“说得这么义正词严，你看起来还不到10岁吧，你父母会让你独自外出？”不二轻声笑笑，拿出在集市上买的淡淡甜酒放在草地上，“你应该还不会喝酒吧。”
　　『谁说我只有10岁！我已经14岁了！听清楚了没？14岁！14岁已经可以喝酒了！』
　　龙马窘迫的脸刷得变得通红大声吼道，接着发觉自己的态度过于激动又立刻将头埋在了双腿之间沉默不语。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说错了好不好？”对于龙马过于激烈的反应不二只觉得哭笑不能，不管怎么说14岁的孩子还是没办法脱去稚幼的气息，连孩子气这点都异常可爱。凝视着身边因为气愤尴尬而面庞变得红润的龙马，不二在这一瞬间甚至忘记了身边的孩童不过是灵，而自己不过是对他感到好奇这一事实。
　　夏天的风是轻柔的，不知道是不是幻觉的缘故不二看见龙马墨绿色的发丝在空中轻轻飘动，围绕着龙马的纯白之光更加耀眼，金绿色的眼瞳一直望向轮回的另一端。

　　“啊呀呀……师傅啊师傅，你的徒弟这下可惨了……”不二苦笑着用手遮住了额头，温柔地静静凝视着身边的小小少年，思考了很久的问题脱口而出，“说起来龙马你为什么会一直坐在这里望着远方呢？”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人让我在这里等他，仅此而已』

　　不二承认当自己听见这话的时候心跳不着边际地漏跳了半拍，莫名骚动惊起的树林山鸟扑腾着飞向蓝天发出一片喧闹的鸟鸣声。

　　6

　　看着破碎的灵消失在淡淡空气中，一股莫名的焦躁感觉总会在无意间遍布全身。世界的奇妙就在这个地方，有的东西一旦成为尘埃就再也寻找不到。

　　夜晚是灵最猖狂的时候也是不二开始除灵工作的时刻，虽然作为个人而言不二并不是很喜欢这种会沾染死亡气息的工作，但是人要生活下去就需要金钱因此他也不得不偶尔以工作来赚得生活费。看着破灭的灵魂叫嚣着最后的怨念，不二总觉得人真的是一种很悲哀的生物。

　　雇主夫人在面前流着眼泪泣不成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的小女儿一天天靠在窗台上消瘦下去。强烈的气围绕着她抗拒着所有人的靠近，不二睁开湛蓝的眼瞳猛然发现那不过是有着红色怨恨的男人强占着她的身体不肯离去。
　　执念有时候会让人坚强有时候也会毁灭一个人，男人和少女紧紧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这就是所谓的……爱情么？”不二喃喃自语道，自嘲般的笑容转瞬即逝取代的是少有的严肃。符纸夹在指缝间散发着灵力，混乱的空间咆哮着渴望得到解脱。

　　惊天动地的吼叫哀号，呼啸的空气在脸颊上留下了细细的血痕。银色的符咒牵扯着怨灵的行动，不甘于缚灵术的怨灵血红的双眼直直地瞪着从容站在一旁的不二，血色的眼泪顺着眼角滑下。
　　『为什么不让我和她在一起？！为什么一定要拆散我们？！为什么！我爱她啊！！』、
　　用尽全身力气的怒吼最后还是被风吞噬，平静下来的天空星光点点。从梦境中醒来的女孩那张蜡黄的脸庞上露出了属于少女的美丽的笑容：“母亲，父亲，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呢~”灿烂得没有一丝阴郁，天真如同刚出生的孩童，不二突然捂住嘴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压抑着经过安静得快要让人窒息的森林的沉默感觉，不二最终在那片草地上看见了独自站立着的龙马。心中的神经猛然发出断裂的“噼啪”声，世界一刹那变得空白。

　　『你怎么哭了……』
　　柔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二这才发现无名的液体一颗颗滑落自己的眼眶滴落在地。朦胧泪光中龙马那双金绿色的双瞳不解而无奈地望着自己，明知道什么都触碰不到依旧伸出手慢慢探向自己的脸。在龙马的手与自己脸颊接触的时候不二分明感觉到了一阵浅浅的暖意，虽然很清楚这不过是自己的幻觉但是不二还是不可抑制地咧开嘴笑了。

　　『喂喂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到底是哭还是笑啊，真是个奇怪的阴阳师呢』
　　龙马似乎对不二这样的表现大惑不解，皱起眉头低声抱怨着。什么都没有说的不二只是眯起眼任凭眼泪清洗自己混乱的大脑，不二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象现在这样痛快地哭了，长长久久挂在脸上的微笑面具似乎使得自己已经忘记了这种人生最原始的本能。

　　“没什么……”
　　『哭成这样还说没什么，真是拿你没办法』
　　龙马怏怏地收回自己伸出的手红着脸将它背到了背后，不二很感激龙马这种不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格，正因为如此自己才可以象现在这样毫无原因地发泄聚集在心中的疑惑以及悲哀。

　　夜空下灵和阴阳师并肩默默站立着，萤火虫点点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