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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原随云GB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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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的容貌自然是无可挑剔的,斯文俊秀,风度翩翩,身材更是一流,穿衣显瘦,脱衣有料。
极品。
至于他是个瞎子这点小遗憾,看他行动自如,举止间依然保持优雅与风度,好像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得来的情报说他是三岁因疾病失明,此后身体健康,光是掌握并且擅长的武道技能就有三十多种,因此体能强悍,体质极优。
对于和自己基因匹配度高达90%的少年,阮衡第一眼看过去非常满意……就是有点嫩。
阮衡一边观察一边拟订追求计划,一个月之后她拿到一份更加完整详细的情报,浏览过后对比一个月寸步不离的观察,阮衡微笑着把诚意满满温情浪漫的计划书撕了喂兔子。
原来是只黑心黑肺没有节操的小蝙蝠。
其实吧,她擅长的,从来都不是温柔细腻。
原随云从昏迷中渐渐转醒,有意识的那一刻他就做出了最聪明也是最明智的决定——先不要睁开眼睛,保持呼吸的频率,假装仍然处在昏迷之中。
不管是谁做的,能让他中招,突破华山的重重机关和守卫当着枯梅师太的面将他带走,都不是如今的他能胜过的绝顶高手。
这时候他还能保持冷静和镇定,即使知道当时他要和枯梅师太巫山云雨的画面必定被此人撞破,他心中依然没有半分羞耻和难堪,淡然的好像他一直都是表里如一问心无愧的真君子似的。
不过当他再清醒了一点并且忽然意识到某些事情,他的表情终于裂开了那么一条小小的缝隙。
他居然,赤、身、裸、体、一、丝、不、挂的躺在一张石床上。
原随云:“……”
感觉不到有人存在的气息,周围的空气潮湿冰冷,带着一股淡淡的腥气,隐隐让原随云有种熟悉的感觉。
尽管确定了除了他并无其他人在,生性谨慎的原随云也没有立刻坐起来,他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动,略一思量,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慢慢阴冷起来。
怪不得觉得熟悉,原来是像他的蝙蝠岛,只怕也是海边的某个山洞。
“想什么?”冷不防有人开口说了句话,惊得原随云面色骤变——这不可能!为什么他完全没察觉到有人在?!
蝙蝠公子再有城府也难以维持之前的淡漠和冷静,他情不自禁的问道:“你……你是谁?”
他睁大眼睛的震惊模样可比他满肚子坏水算计的表情可爱多了。
阮衡垂下眼皮,睫毛半遮半掩下的眼睛藏着难以捉摸的情绪,带着点意味深长的视线缓慢的他脸上转了一圈,扯出一抹恶质的浅笑:“你猜~”
原随云:“……”
原随云听她声音很年轻,不过若对方就是把他带到这里的人,那么这种“年轻”或许只是表象,既然她拥有这样神鬼莫测的能力,保持容颜和声音的年轻就不难做到。
江湖上没有这号人,只能是隐世的高手,然而他所知道的隐世高手中也找不到能和这女子对上号的。
原随云沉吟片刻,慢慢的从石床上坐起来,不自在的曲腿遮住关键部位。
“在下以前冒犯过姑娘吗?”原随云面容泛着淡淡的粉色,困惑的轻声询问。
尽管看上去有些尴尬,不过他的声音仍然十分温柔悦耳,令人如沐春风,一点小小的窘迫和羞耻非但不会让他狼狈,反而让他更加可爱。
少年的身体常年不见阳光,一年四季都捂的严严实实的,吃穿用度无一不精,保养极好。
他四肢修长,身体看起来如同一块完美无瑕的极品羊脂玉,光滑细腻,线条既有少年的柔美和青春气息,又有武者的流畅紧致和力量。
这样一名姿容出众的少年,微微侧着头,空洞的眼睛流露出些许茫然,神色纯洁无辜,却赤~裸着身体,铺陈而下的乌发与莹白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产生极其强烈的视觉效果,无形中散发出近乎魔魅的诱惑,让人有种想要在他身上施虐让他哭泣的变态念头。
——有些东西只有看到了才能心领神会。
原随云示弱的本意是为了让阮衡降低防备好套话,这是他惯用的一种手段,加上他温文有礼的气质和翩翩风度堪称无往不利……但这种手段奏效的前提是他穿着衣服。
而今天之前,擅长把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蝙蝠公子,一定想象不到他竟然具备这样一种什么都不做就能令人邪念横生的……潜质。
阮衡表情微妙,她摸摸下巴,隔着眼皮在右眼眼球上轻轻按了下,然后对着原随云从不同的角度眨了数次眼睛,把这难得的画面作为影像保存了下来,打算等以后原随云重见光明再与他共同欣赏观摩。
阮衡笑得不怀好意。
原随云打了个冷颤,对方不言不语的盯着他,也不回答他的问题,这让他有些微微的怒意,偏偏又忌惮对方深不可测的武功修为不敢把不满流露于表面,只能忍气吞声:“前辈?”
刚刚还是“姑娘”,现在就成“前辈”了?
阮衡扔了件衣服给他,笑着离开山洞,用机关堵上唯一的出口。
她在曲折漆黑的山洞里行走就如在阳光下行走一样自如,大概走了有有十分钟,前方依稀出现一块硬币大小的光亮,这光亮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随着湿润的海风涌入,阮衡也走到了山洞的入口处。
眼前豁然开朗,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不绝于耳,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海面。
阮衡沿着怪石嶙峋的海岸继续行走,一直走到海岛的另外一侧。这里有一片开阔平坦的沙滩,沙滩上泾渭分明的站着两拨人,一队皆是肌肉虬结的精壮男人,另外一队全是妙龄女子。
阮衡没有理会那些一见到她就面露恐惧的男人,而是走到了那些女孩子面前。
这些女孩子无一不散发赤足,裹着男人的衣服,最奇怪的是她们眼睛上全都缠绕着纱布,和另外一边壮汉们的反应不同,她们一分辨出阮衡的脚步声,面容上纷纷露出期待和喜色。
“是恩人吗?”
阮衡:“不是。”
姑娘们:“……”
阮衡目光在壮汉们身上一扫,勾勾手指:“背她们上船。”
这些高高大大的肌肉男简直跟被驯服的看家狗似的,一个个乖乖的滚过来,如同对待姑奶奶一样小心翼翼的把姑娘们背上船。
他们当然不敢不听话,也不敢起恶念,数十名同伴的下场给了他们足够深刻的教训,虽然这话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很讽刺,但这个女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他们已经开始怀念在蝙蝠公子手下做事的那些日子了。
把一船人送走,阮衡转身望着面前的海岛,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
现在好了,只有他们两个了。
阮衡再次出现在原随云面前时他已经穿戴整齐:“前辈到底想做什么?”
阮衡凑到他面前,在他耳边吹了口热气,暧昧的说道:“和你生孩子啊~”
原随云:“……”
阮衡的手顺着他线条流畅的腰一直滑到臀部,手指戳了戳,邪恶无比的说道:“弹性不错嘛。”
原随云脸涨成了猪肝色,既震惊又愤怒,而且还受了极大的惊吓,缩到墙角不可置信的吼道:“你摸哪里!”
阮衡摊手:“你的PP啊。”
原随云这辈子都没有如此失态过,他再也维持不了半点冷静,一出手就是杀招,直取阮衡的要害。
士可杀不可辱!
阮衡是S级强者,原随云这样的修为于她而言就像小孩子的打打闹闹,轻易就可以镇压,所以她应对起来分外轻松,一边都逗蝙蝠公子玩,一边告诉他自己趁他昏迷做的好事。
比如蝙蝠岛解散了,岛上所有的财宝和秘密都被她沉入了海底……蝙蝠公子多年得心血就这样没了。
原随云双目赤红。
两个人从洞内打到洞外,阮衡看他没完没了索性抱着他沉入海水中。
原随云不识水性,几次想要浮出水面都被阮衡给扯了回去,他心中大恨,以为阮衡要把自己淹死,正难受的时候一张柔软的嘴唇贴上来。
这是想给度气。
原随云一点也不领情,然而他并没有推开阮衡,反而紧紧的抱住她在她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杀不了你,便和你同归于尽!
他不上去,她也别想回到海面上!
原随云手脚并用缠绕在阮衡身上,不客气的夺略她口中的氧气,抱着她向更幽深的海底缓缓下沉。
阮衡就像没有痛觉一般,由着原随云咬破自己的嘴唇,在对方手脚缠绕上来时甚至还好心帮了一把,又顺手在蝙蝠公子形状饱满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原随云:“……”
他意识迷离之际异常心塞的想:这都是什么人啊……
原随云没想过自己还能睁开眼睛,奇怪的是他竟然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好像潜意识里根本不相信自己那么容易就能和阮衡同归于尽。
那么是谁救了他?
这个问题根本就不用回答,尤其听到门外某个熟悉的声音时,他整个人都阴郁了。
“云云,醒了?”阮衡推门而入,笑眯眯的把饭菜放在桌子上。
原随云听到她的称呼喉咙里堵了一下,沉默片刻,冷冰冰的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没注意。”阮衡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反正是不在蝙蝠岛上了。哦,我都忘了……”阮衡一笑,故意用一种慢悠悠语调强调道,“蝙蝠岛已经不存在了。”
原随云冰冷的表情果然扭曲了一下,阮衡心满意足,温柔的说道:“吃点东西吧,你昏迷的两天都是姐姐喂你的。”她摸了摸嘴唇,自言自语道,“幸好云云你昏迷着,要不然姐姐的舌头也要遭罪哦。”
原随云的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一想到阮衡趁自己昏迷可能对自己做的事情,身上的杀气就更重了。
阮衡身心舒畅的离开,体贴的给原随云消化的时间。
其实原随云真的想多了,阮衡没照顾病患的经验,都是大夫帮忙用管子给他喂药喂粥,真叫阮衡自己来,她还怕把蝙蝠公子给折腾死。
阮衡嘛,顶多帮他清洁身体什么的……
一个时辰之后阮衡敲门进去:“云云,出发喽。”
原随云神色平淡,形状漂亮的手指轻轻地为桌上摆放的古琴调音。
这是半个时辰之前阮衡托人给他送来的,原随云不屑一顾,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弄到什么好琴,多半是从路边杂货店里买来的次品。
然而当他把琴拿到手从头到尾摸了一边,却有些不确定起来,神色惊疑不定,待他拨动琴弦听到了琴音,那种不确定立刻被喜色取代。
竟然是枯木龙吟,而且是真品!他听过一样的琴音,绝对不会有错!
原随云高兴了一会儿,多疑症发作,开始怀疑阮衡赠琴的居心。
莫非是在暗示什么?
佛教中枯木龙吟象征灭绝一切妄想,至大死一番处,再获取新生。
这是警告他回头是岸吗?
原随云抚着古琴,眼眸中神色莫测,他冷冷一笑:她倒是用心良苦,只是管的未免也太宽了,况且她坏我好事,使我一番心血付诸东流,又多次折辱我,早已结下深仇大恨,凭一把琴就想让我放下一切既往不咎吗?痴心妄想!
原随云眼神冰冷,他勾了勾唇,琴么,暂且收下了。
收拾好东西到了楼下,枯木龙吟始终由原随云亲手抱着,说到底他还是在意这把琴,所以不放心别人给旁人抱,只是他绝对不会承认就是了。
阮衡连马车也找来了,车厢内布置的十分舒服,不比原随云自家的马车差,唯一让原随云不爽的是阮衡也坐进来了。
在他看来两人已经翻了脸,面子上的客气也没必要继续保持,所以从醒来开始他就没给过阮衡好脸色看,只是受制于人为了人身安全着想他不想真的惹恼她,阮衡与他说话他也会应,有一句说一句,态度异常冷漠。
阮衡不在意,笑眯眯的问他:“琴能用吗?时间仓促,先委屈你将就一下,等到了地方再给你换把好的。”
原随云:“……”
他忍了又忍才没把手边的瓜子扔阮衡一脸。
果然是凡夫俗子,俗不可耐!存世的古琴哪里还有能比得上枯木龙吟的,就算有,你以为你是谁?说拿就能拿到手的吗?
原随云默默抱紧了琴,冷着脸道:“不必,这把很好。”
“是吗?”阮衡撑着下巴,一脸高兴,“那我运气还不错,随随便便就捡到一把好琴啊!”
原随云:“……”
抱歉,你说什么?
被他们远远甩在身后的城中,一名容貌俊美气质出尘的少年和尚从容的走向雾气缭绕的湖边,动作优雅的上了一艘不起眼的小船,然后缓缓坐下。
他美目微阖,面上挂着平静祥和的微笑,但心里想的却是与他高洁美好的气质容貌截然相反的恶毒阴谋。
再过片刻,楚留香和一点红就会对上,届时他再以琴声催动一点红的心魔……等等。
琴呢?
和尚猛地睁开眼,看着面前空荡荡的甲板,完美无瑕的脸上终于产生了一道裂纹。
听完阮衡得到琴的过程,原随云久久沉默不语,他摸了摸身边安安静静的枯木龙吟,觉得还是继续沉默下去比较好。
阮衡嫌车厢里闷,绕过原随云把帘子给卷了起来,她站在车门口望着没有一丝污染痕迹古代风景,忍不住感叹:“真是漂亮,心情也跟着好起来了呢。”
原随云无动于衷的垂着眼帘。
阮衡转过头来,笑眯眯道:“云云,你说是不是?”
原随云不咸不淡的说道:“姑娘是不是忘了,在下是个瞎子。”
“怎么会呢!”阮衡连忙否认,她的目光在原随云脸上打转,话锋一转,慢条斯理的说道,“不过呢,真正的美景是要用心来感受的。”
原随云闭上眼睛,嘴角溢出一抹讥嘲:“怎么用心去感受?你怎么不先来感受感受做瞎子的滋味?”
“怎么做?这样……”阮衡挨着原随云坐下,拿着他的手在自己的眼睛上慢慢描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问,“用针线缝上吗?”
原随云动作一顿,眼神冷了下来,他用力把手抽走,紧紧地抿着嘴唇,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销金窟是一个没有光的地方,一丝光线也不允许存在。
“要绝对黑暗!”
这是蝙蝠公子的命令,所有来到蝙蝠岛的人都必须遵守,而被带上蝙蝠岛上做妓、女的那些姑娘,干脆连眼睛都被缝上。
原随云下的命令,他当然一清二楚,阮衡现在提起只能让他感到羞辱和愤怒。
阮衡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无声的笑了笑,她转过身,伸着修长的双腿,两只手交叠着垫在脑后,歪过头看路上的风景,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去招惹原随云。
原随云怀疑她又要耍花样,略带警惕的问道:“你要带我去哪里?”
“阮衡。”
“什么?”
阮衡再次握住了原随云的手,一笔一划的在他掌心写上自己的名字,语气温柔的让人起鸡皮疙瘩:“我们是什么关系,用得着这么生疏吗?我姓阮名衡,云云叫我阿衡喽。”
她一松手,原随云便立刻把手夺了回来,一脸愠怒:“我跟你没任何关系,请你自重!”
“现在的确没关系。”阮衡承认,她双手拍了拍,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她掀开帘子往外瞧了一眼,回过头笑着对原随云说,“到家了,还不下车吗?”
原随云一愣,微微侧着脸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果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脸色一沉,隐忍着怒气质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用这么防着我,你心中担心的事情永远也不会发生。”阮衡微凉的手指轻轻地抬起少年的下巴,低下头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然后转身下车。
原随云急忙伸手,抓在掌心里的只有一缕无形无迹的清风,他听到车外女子带着笑意的温和而礼貌的声音:“原庄主,我是阮衡。”
“你是阮衡?”另一个声音十分惊讶,这是个中年男人,正是无争山庄的庄主、原随云的父亲原东园。
听他的语气好像之前就听说过的阮衡,只是从没见过面。
阮衡笑起来,她的语气和原随云单独相处时的慵懒、促狭还有恶质的刺探与捉弄截然不同,变得轻快、透着年轻人的活力和愉快:“我就是阮衡,见到真人让原庄主失望了吗?”
原东园立刻笑道:“当然不是,老夫还以为随云的朋友也是个少年有为的年轻公子,信上的字实在不像出自女子之手。”他话锋一转,揶揄道,“再说了,有人故意顽皮,明明是个女孩子,却用男孩子的口气来写信,能怪别人误会嘛。”
才见面父亲对她的态度就像长辈对待晚辈,这女人到底背着自己做了什么?父亲显然是误会了!
原随云再也坐不住,出言打断“相谈甚欢”的二人:“爹!”
他一出来,阮衡马上殷勤的扶他下车,嘴上还提醒道:“云云小心,别摔了啊。”
当着父亲的面就算不能明说,原随云哪里会给阮衡表现他们关系亲密的机会,当下反手推她一把,却实实在在地按到了一片柔软。
原东园亲自来迎接儿子和儿子的“朋友”,下人肯定不会少,尤其是围了一圈随时等着找机会献殷勤的小丫鬟们眼尖的瞅到了这一幕,当事人尚未如何,她们这些小姑娘倒是低低的惊呼起来,原随云城府再深遇到这种窘迫的情况也不由得露出几分尴尬和无措,被烫了一样急急忙忙的收回手,动作一大,原本不知道发生什么的其他人也多多少少能猜出来一些。
大门前一霎时变得安静无比,原东园也呆了,一种难言的尴尬在空气中无声的蔓延、蔓延……
原东园僵着脸呵呵干笑:“看我这记性,阮姑娘想必也累了,来来来,都回家去,别在门口站着了,呵呵……”
原随云:“……”
“啊,对了!”原东园这回倒是真的想起什么,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问阮衡,“后面的这些车队也是阮姑娘的吧?先都安置到庄内可以吧?”
阮衡面色如常,好像刚刚的尴尬根本没存在过一样,歪头看了眼长长的车队,告诉原东园:“用不着麻烦,东西全都搬进去,车队会自己离开的。”
原东园不解:“车队打发走了,这些货物要怎么办?”
“没关系。”阮衡说,“原伯伯让人搬进去就行了,我已经安排好了,您就放心吧。”
原东园一看儿子脸上的表情,对这件事似乎根本不知情,不免有几分怀疑,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随云和阮衡之间气氛的古怪,他不露声色,依然如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一般叫下人把一箱一箱的东西搬进府内,热心的把阮衡请进了府。
因为对她有了防备,原东园一开始就让管家过来招待阮衡,找借口下去问原随云的话,至始至终阮衡都没对他的安排提出任何异议,十分配合的扮演着一个听话合格的客人的形象。
原随云略去部分难以启齿的细节不提,略作修改和润色,把事情的经过以及他对阮衡此人的观察和判断告诉了原东园。
“阮衡?”原东园眯着眼睛,和蔼可亲的长辈形象无影无踪,好似一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浑浊的眼眸中透着狠厉和狡诈的精光,他沉声说道,“我从未听过这一号人物,她用的只怕不是真名。”
“不。”原随云不这么想,他冷声说道,“我了解她,阮衡就是她的真名。”他拧着眉头,“我只是想不通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原东园语气阴冷:“管她是什么目的,既然她有胆子来无争山庄,老夫就叫她有去无回!她再厉害,难不成还能比得过石观音和水母阴姬?”
石观音这个名字,对很多人而言都是一个可怕的噩梦,然而和水母阴姬比起来,就连石观音自己都承认她所有的手段放在这个女人面前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水母阴姬是天底下最聪明也是最可怕的女人,原随云虽然没有接触过这两个女人中的任何一个,但他的想法和原东园一样:阮衡再厉害也不会超过水母阴姬。
问题是,阮衡背后是否还藏着他们不知道的势力?
原随云沉吟片刻,压下心中的一丝不甘,冷静的说道:“父亲,暂时还是不要与她为敌,不妨探探她到底想要什么,这里是无争山庄,她既然费尽心思的带我回来,无论有什么目的都该说出来了。”
原东园:“也好。”
原东园和原随云都是极有耐心的人,他们希望把主动权拿在自己手上,一连几天都好酒好菜好玩的招待阮衡,等着她主动开口。随后他们就发现了,阮衡看着年轻,实在是个很耐得住性子的人,反倒是原随云快要忍受不了她不分时间场合的“骚扰”,这些天以来即使他是个瞎子也能感觉到周围人们的古怪目光,甚至连原东园也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真的有点什么,暗示原随云可以和阮衡多单独接触接触——就如他以前对待那些有利用价值的女人一样。
原随云有苦说不出,他本来就不是多有节操的人,否则不会连枯梅师太都能下得去手,色相管用的话他早就用了……不,其实已经用过了,然而除了自取其辱之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管怎么说,阮衡没让原氏父子等太久,在原东园以长辈的身份委婉的询问她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时,她像是才刚刚想起某件事一样用一副恍然大悟的口吻说道:“对了,如果不是原伯伯提醒,我差点就给忘了。”她微笑着看了一眼专心致志的擦拭古琴的原随云,语气诚挚的对原东园说,“我是来提亲的。”
原随云的动作顿了一下,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向阮衡。
原东园哈哈一笑,打破僵局,道:“小——”
他才说一个字就被打断了,阮衡像是没看到他有话要说,自顾自的看着原随云说道:“聘礼已经给了。”
——几天之前原东园亲自指挥下人抬进来的几十箱的“货物”。
“不答应,我就向全天下揭穿原伯伯的真面目。”她语气温柔的阐述,“比如原伯伯纵子犯罪,经营蝙蝠岛销金窟,掌握着多少财富、多少秘籍、多少人的把柄之类的。”
原随云:“……”
不知道为什么完全不觉得意外。
比起略显麻木的原随云,第一次看到阮衡真面目的原东园反应正常多了,听完阮衡这番明目张胆的威胁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神色阴冷的看着阮衡,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一个马上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笑话。
凉亭中的气氛冷凝到了极点,双方沉默良久,原东园才慢吞吞的开口:“年轻人,不要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那原伯伯是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
原东园看着她的眼神,犹如看一个死人:“如果你不是那么猖狂,老夫倒是可以留你一条性命,给你一个为销金窟尽力的机会。”好像生怕阮衡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随即补充道,“你这样年轻漂亮的姑娘,用心调、教之后,想必会大受客人们的欢迎。”
阮衡:“你这个老头还真是烦人,既然谈不拢,那就拳头底下见真章,让你埋伏在周围的手下都出来吧,我先收拾了他们,再收拾你个老不死的。”
原随云:“……”
原东园怒道:“杀!”
屋顶、大树、假山,凉亭四周各个地方冒出一个个健壮的黑衣大汉,阮衡迅速的一扫,见这几人太阳穴高高鼓起,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全都是高手。
不过啊……
阮衡低声自语:“太慢了。”
只有原随云听到了这句话,话音落下之时他忽然感觉不到阮衡的气息,只有一阵清风拂过,四面八法接二连三的传来□□被重击的声音,他的父亲用功名利禄招募来的高手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全部落败,每一个都被打断了骨头,打成了重伤,只能躺在地上呻吟,随随便便来个孩子都能轻轻松松的杀了他们。
石观音有这么强吗?水母阴姬有这么强吗?
原随云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该你了,老头。”
阮衡快如疾风,原东园真正和她对上才明白两人的差距并不在于实力,他的招式根本赶不上她出手的速度,就算他内力深厚,一掌可以毙命,打不到敌人身上也是徒劳。
这世上怎么可以有人快到这种地步?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够达到的境界!
原随云着急的站起来,隐忍着怒火叫道:“阮衡,别伤了我父亲!”
“云云,你刚刚是不是叫我名字了?”阮衡放缓了攻势,猫戏老鼠一般不急不缓的和原东园过招,慢悠悠的和原随云说话,“他刚刚可是想把我的眼睛缝上送到蝙蝠岛做妓、女,难道我不该生气吗?”
原随云抿了抿嘴唇,有些艰难的说:“我代父亲向阿衡道歉。”
阮衡嘴角勾着:“他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啊。”
原随云迟疑了,按他的性子这时候无论阮衡说什么他都会答应,无论如何先安抚好她,可刚才他听得清清楚楚,阮衡说的是要他嫁给她。
他作为一个男人怎么可以“嫁”给一个女人?即便是说说他也觉得受侮辱,无论如何都过不去这道坎。
原随云内心各种矛盾挣扎的功夫,无聊的阮衡立刻加强了对原东园的摧残。
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的原东园内心升起一丝恐惧,他开始后悔,后悔不该听原随云的话不和阮衡为敌,后悔一开始没有给阮衡下毒,后悔轻视敌人,布置的陷阱仍然不够险恶……同时他心里免不了产生一丝怨愤,禁不住责怪起原随云的无能,责怪他把这样一个大麻烦给他带了回来。
蝙蝠岛虽然是他儿子一手创办的,可关他什么事?他又没插手过销金窟的生意,至于原随云孝敬他的那些财富,儿子孝敬老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他为什么要为儿子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别说名声,可能连命都没有了!他的儿子呢?只要一句话就能帮他脱离困境,可关键时候居然迟疑了!
凭什么?
原东园越来越不甘,他想想自己实在犯不着拼命,既然这个女人想和随云成亲那就成全她好了,等她嫁过来就是自己的儿媳妇,看在随云的面子上她总不能对自己这个公爹不客气吧?
想明白了的原东园豁然开朗,找准机会大喊道:“等等!别打了!”
阮衡又在他脸上揍了几拳才停手,只不过拳头仍然对准了他丹田的位置。
原东园看着她的拳头吓出一身冷汗,丹田本就是要害中的要害,被打上一拳都够呛,更何况阮衡的拳头力量极大,如果这一拳打实了他丹田必毁无疑。
如果丹田被毁,他练了几十年的功力要付诸东流,更会变成一个无法练武的废人,这叫他如何能忍?
阮衡脸上带着恶质的笑容,表情明明白白的告诉了原东园她很清楚这地方的重要性,她就是故意的。
原东园顾不上愤怒,急忙说道:“贤侄手下留情,伯父想通了,你不就是想和随云成婚吗?好啊,我答应。”
“我要娶原随云。”阮衡纠正。
“好!没问题!”
原随云不可置信:“父亲!”
原东园勉强安耐着性子劝慰他:“随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们男未婚女未嫁的,正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结成夫妻有什么不好?听爹的,这事就这么定了。”
原随云只当这是父亲的缓兵之计,而他实在摸不准阮衡的想法,只能忍下不甘和愤恨:“是,父亲。”
“那么,开始筹备婚礼吧。”
无争山庄的仆人们开始积极的筹备婚礼事宜,同时广发请帖,邀请各路豪杰英雄以及有生意人情往来的其他贵客参加一个月之后的婚礼,效率之高,连原东园这个庄主都没想到。
当原东园终于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再听他的话,庄内的仆人也几乎都换成了新面孔时,已经太晚了。
“你怎么做到的?”原随云脸色铁青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