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皇桑很纯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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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储秀宫，皇帝倦倦靠回椅背：“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戌时三刻。”卫川低回了声，上前替他捏肩。
皇帝闭上眼，身体逐渐放松下来，过了一会儿，突然问：“小川子，秀萤宫可有动静？”
“回皇上，还没。”卫川斟酌着道：“不过据那边宫人回，田芳媛自打住进去就一直没有出过秀萤宫，瞅着是个安分的人，呃，不过……不过依奴才看，芳媛娘娘守着寝宫不出八成也是巴巴等着皇上您驾临呢！”
皇帝睁开眼：“你是说，她盼着朕去？”
“回皇上，肯定是！”
皇帝皱眉，起身在案前慢慢踱了踱：“但朕说过不会再踏足秀萤宫，此番若是主动前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皇上！”腰杆一挺，卫川立即振奋，表现出作为天子贴身近侍一贯的聪明觉悟来：“皇上您可是天子呐！天子驾临，那可是天大的面子，怎会没有面子？”
“是……么？”眼神略带怀疑，皇帝虽觉这逻辑听起来有些怪异，却也有几分道理，点点头沉声道：“不错，朕是天子！”
拍对了马股，卫川喜笑颜开，清清嗓子，一句熟练的“摆驾”还没喊出声，皇帝微微一笑，单手叩了叩桌面，气定神闲道：“所以朕过不去，宣她来也是一样。来呀，替朕召秀萤宫主子过来侍驾。”
卫川没动，默了半日：“皇上，您……不是怕了吧？”
“狗东西，你再说一遍！”皇帝勃然大怒：“别以为你替朕留对了人，立了大功，做错了事朕就不会罚你。那日朕要你去找丑女，吩咐下面重选秀女，严令你两样事不许走漏风声，你倒是好，不出半日就给朕闹得满宫皆知，令皇后领着众妃前来找朕讨说法，就此一项失职之罪，朕就可以办了你！”
卫川腿一软，痛哭流涕道：“皇上，呜呜，奴才……奴才不敢，奴才知错了！皇上龙胆龙心，英姿伟岸，光明磊落，天下间岂能有皇上胆怯的事情，分明……分明是奴才自个儿胆小如鼠，以小人之心度天子之腹呜，皇上赎罪，奴才不敢了，皇上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奴才一时忘形说错了话吧……”
莫名觉得这场景十分熟悉，皇帝烦躁地抬脚踹过去：“闭嘴，别嚎了！”
卫川不闭：“皇上，奴才、奴才还没说完……奴才冤啊，那日皇上叫奴才去找丑女，可这宫里头哪里有丑女，随手一抓都是美人，皇上要的又急，奴才没办法，这才出宫去找走漏风声……至于令内务府着手重选秀女，这么大的动静，下面办事的自是要起疑，主持选秀本就是皇后娘娘分内之职，有人拿不准主意去找皇后询问此事，走漏风声，也是无可厚非……皇上，呜呜，奴才虽然失职，没有办好皇上的差事，却也实在冤枉啊！”
终于明白这种令人头痛的熟悉感来自何处，皇帝气不打一处来：“还敢喊冤？好，好的很！朕算是听出来了，合着你办砸了事一点错没有，反过来都是朕的错？”
卫川愣住，若是往常，自己不小心惹怒龙颜，通常这么哭着嚎着演上一回，皇上很快便会不耐烦地摆手宣布作罢，打小跟着伺候，十几年来他已深知这位爷的脾性，虽则易怒脾气大，但去得也快，话说得狠，却几乎从没有实质性的重罚过自己，只要不是犯下严重的大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
“奴才不敢，奴才绝对不敢为自己开脱……”
皇帝恨恨看他：“嘴里说着不敢，偏一个二个说出来的话都头头是道，句句歪道理！”
卫川耷拉着脑袋，皇帝仍不解气，想起什么冷笑：“哦，对，那句话叫什么……‘都是月亮惹得祸’？你是不是也打算来跟朕说，其实这一切都只能怪直庆街的那颗大梨树呀？”
诚然卫川从没听过“月亮惹得祸”这个典故，也不知道这件事跟直庆街那颗大梨树能扯上什么关系，但自从上次出宫回来，皇帝陛下的性子越发的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倒是真的，拿不准他是否动了真怒，小心地磕了个头：“回皇上，奴才……”
皇帝却摆了摆手，不想再听他废话下去：“滚起来吧，嚎的朕头疼。”
等的便是这句，卫川大喜准备谢恩，却被打断。
“得了，下去吧。”皇帝表情恹恹：“同她一样，你们对朕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朕还看得出来。”
拍打膝盖的手顿了下，卫川沉默片刻，突然再次跪下，年轻的脸上充满郑重：“皇上，奴才……不，小川子发誓这辈子只对皇上衷心，如有违诺天打雷劈！”
皇帝睁目，对上那张脸上少见的严肃和认真，抬手道：“起来吧，朕并有意非言你什么。”轻轻叹了口气，再轻轻叹了口气，愁怅道：“朕只是……唉，朕只是突然间觉得，哄女人……是一件很麻烦的事。那个女人……她好像并不信任朕。”
隽秀的面庞上写满迷茫，皇帝转过脸，幽幽道：“小川子，朕问你，女人到底喜爱什么？”
卫川一愣，呐呐道：“皇上，奴才、奴才是个太监呐。”
皇帝脸一绿：“废话，朕难道不知你是太监？”
“皇上赎罪！”卫川苦了一张脸：“奴才就是想说，因为奴才是个太监，所以、所以奴才也不了解女人哇！”
皇帝若有所思：“因为你是太监，所以不了解女人，而朕不是太监，却也不了解女人……”脸色忽的转青，怒道：“混账，所以你是不是想说朕连你这个太监也不如？”
“皇上，呜……”您要不要这样敏感啊啊啊啊，卫川耷拉着脑袋，再度跪下：“奴才冤枉啊皇上，奴才并不是这个意思……啊啊，皇上，我想到了，宫中的女人，历来争的都是一个宠爱，金银珠宝荣华富贵，皇上只要像宠佟贵妃那样宠田芳媛，不出多久，娘娘一定会被打动，安安分分留在皇上身边的！”
沉默顷刻，皇帝转过脸：“你觉得，朕很宠佟芸珍？”
卫川傻傻地看着他：“回皇上，难道不宠？”
“金银珠宝，富贵荣华，分位尊崇……女人要的就是这些吗？”缓缓坐回椅上，皇帝神色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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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田絮吃饱喝足，爬上床正准备睡觉，卫川宣旨，皇帝传她过去侍驾。
不知道那美人抽的什么风，那晚之后她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到了晚上真有人过来接自己去侍什么寝，事实证明那家伙不过是个爱吓唬人的浑蛋，这几天她在秀萤宫好吃好喝，好景赏着，没人打扰，不知多么清净，临了却突然便来这么一发。
心情忐忑，脚步不由越来越慢。
卫川忍不住催促：“娘娘，快走吧，莫让皇上久等。”
田絮不动，卫川轻轻叹了口气：“娘娘，进去吧，皇上今晚不高兴。”
田絮哼哼：“我只怕我进去了他会更不高兴。”
卫川摇摇头：“娘娘可知皇上为何接连几天都心情不好？”
田絮狐疑：“接连几天？难道是来了癸水？”说完想起男纸是不可能来癸水的，忙改口：“呃，我是说，难道是因为后宫女人集体来了癸水？”那确实是够心情不好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皇桑很纯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