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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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随着西北方向寒流的持续南下，我国东南地区出现大范围雨雪天气。部分地区有流感病菌猖獗的迹象。我们在这里提醒大家注意保暖，……”
余悯坐在沙发上，拿着家里的座机又拨了一次齐诗诗的电话。这次是查出来的齐诗诗公司的固定电话。又一次的，电话里面的公司宣传语重复循环了三分多钟，就是没人接。她一分多钟的时候就按了免提，这时候看看父母的脸色，默不作声地按了挂断。
齐诗诗已经有将近两周没有跟家里有过任何联系。余悯的姑妈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担心得不得了。而且听说齐诗诗的公司所在的大楼一周前发生过爆炸事件。但是诡异的，这个事件只在微博上闪了一下，就再也没有后续，和任何的相关。余家和齐家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在S市，打听消息都困难。两家之前就商量过了，这一轮电话要还是没办法联系上齐诗诗，那就由余悯的爸爸开车跟余悯的姑妈一起亲自去S市看个究竟。余悯虽然不太情愿，但是齐诗诗没有父亲，余悯自己的爹又是个特别有道德观正义感的，无论从哪一方面讲余悯都没法阻拦这次出行。
但是她总觉得心里不安。想到父亲为了这件事而要出门就很烦躁。她想过自己是不是又嫉妒齐诗诗了，但是再怎么说齐诗诗也是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表姐，现在音讯全无，余悯也并不是不挂心的。
她有感觉，齐诗诗有八成可能是真出事儿了。而且这个事情还很大，要不然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一个人突然没有了消息可能有很多原因，一家公司整个没了消息……
“爸，还是再打听一下吧……你这样突然跑过去……”
“还打听什么？就是跑一趟的事。你要是有出息，也不用我来跑。电话拿来我给你姑妈打电话。”
“她爸，我觉得悯悯说得有道理，我也担心诗诗，但是这事儿看起来不太正常。悯悯你再到网上查查？这可不是小事情，你去发个帖子问一问试试？”
“能问到早就有消息了。不要再拖拖拉拉了，总归还是去看一趟比较放心。之前别人家的孩子找去B市D市都去过，自己家侄女儿倒扯得这么慢——快点，手机给我。”
余悯撇了撇嘴转开头望了一眼天花板，然后从沙发上起身去开电脑。就在这时，电视里播出的声音让她停住了脚步看了过去：“北京时间昨天下午17点30分左右，S市东区一家写字楼发生了爆炸事故，引发了一场火灾。由于正是下午下班的高峰时段，爆炸波及的范围不小，现在消防官兵正在紧急施救当中。目前尚无人员伤亡消息。……”
“怎么又是S市？S市最近真的很不安全吧，她爸，你还是再等等吧？”
余卫民皱着眉头不做声。
余悯睁大眼睛，仔细地盯着电视里的直播情景看，直到换播下一则新闻报道，这才咬着唇开启了电脑，速度联网开始搜索查询。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眼花了。但是心底鼓噪的声音，却告诉她她并没有看错。
之前的吸毒者随便咬人也还可以理解，爆炸现场血肉模糊的伤者从担架上跳起来咬人，难道是狂犬病发作吗？虽然只是镜头的角落扫到，也很快被消防队员的身影遮了过去，但是托现在电视机都液晶大屏幕高清晰度的福，就算是镜头的边角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浏览器主页上题头就是日期天气。余悯下意识地扫了一眼。
2012年11月23日。
2012年11月16日。美国加州。
连续两周的阴天使得晴天显得尤为特别。不过走到户外的人或多或少地感觉到了太阳不同一般的热情。当然多数人将之当做了冬日难得的灿烂，而并没有认真放在心上过多在意。
万里无云。出门野炊的孩子眯起眼抬头看了看天空，正看见一队飞鸟缓缓飞入视野。白色的形象被阳光勾出金边，漂亮极了。
“那是什么鸟儿，哥哥？”
“那个好像是——咦？怎么都掉下来了？”
就在那一瞬间，没有一声鸣叫的，白色的鸟儿坠落了一地。
孩子们互相看了看，一起跑了过去。
英国。
连绵不断的暴雨制造了多年不遇的洪灾。已经造成了多人死亡。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这个数目，还在悄无声息地扩大。
南非。
继今年8月那一场大雪之后，又一场大雪在11月悄然降临。而没有得到任何预警的南非居民们在这样反常的气候变化之下，除了抱怨和等待政府救济，别无他法。
法国。
在街边喝着下午茶享受着阳光的人，悄无声息地靠在圈椅里，合上了眼睛。
印度。
淹没在恒河中无法自主地再度回到岸上的人实在太多了。每天都要增加几个。难得计数的人心下不安，但是也只有多念几句佛陀。这是圣水。是母亲河。不应有任何怀疑。那是不诚。
这一天，忽然有骚动，从安置遗体的区域传开。
有人……在气息断绝五小时之后，又睁开了眼睛。
好像……烧还没退……
勉强睁眼，眼皮却沉重得好像被上了无数层睫毛膏一样，死活抬不动。不知道是不是睫毛膏的缘故，勉强打开的视野里也是一片紊乱不清。
据说这叫做飞蚊症吧……
不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思维……接不起来……头晕……喉咙干渴……浑身僵硬……动不了……
“呼……”
难受……冷……好饿……渴……
“呼……”
什么……声音……
对了，人呢？这里……是医院吗？是……杨芬吧……能帮自己的，也就只有杨芬了……陈媛那个死女人……咦……？
杨……芬……？
这是……名字？……是……谁……？……怎么回事……陈媛……讨厌……不对，哪里不对……妈，妈妈……
好饿……好渴……
要……热的……
“呼——呼——”
不，等等……
隐秘的楼梯转角下的空隙，有暗淡的阴影慢慢地升了起来。
然后，慢慢地滑过，写字楼雪白的墙壁上，挥洒的血迹；静静地拖曳过，地板上，飞散的纸张文件，以及，块状的晦影。
整栋大楼，空荡荡的，毫无人息。
……妈妈……舅舅……
……救……
“呼——呼——”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