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你五岁又怎样》夜优离

2、第二章

　　“啊？”我诧异地问。
　　“抱我，像妈妈一样抱我，抱紧我！”马科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喃喃道。
　　“哦！”我试着把庞大的马科，当然，这也是跟小婴儿的小身躯相比较而言，可是我不知道怎么把马科贴在我肩上的脑袋移开，怎么调整成婴儿在妈妈怀里的样子，怎么想都是这也不成那样也不好，所以想来想去除了叹气竟然是也没怎么动。
　　“算了，笨手笨脚，简直笨死了！”马科忽然停止了哭泣，然后躺下叹了一口气泄气地说。
　　居然说我笨？这个死小鬼！
　　于是我也照着刚才的样子再次躺下，背刚贴到床板，马科忽然挪着身子躺在了我这一侧，吓得我立刻坐了起来。
　　“你干什么？啊？”我坐起来把被子护着自己的胸部，异常警觉。
　　“和你睡一边，我，怕鬼！”马科回避着我盯着他的眼睛说。
　　“睡一头就不怕了吗？”
　　“嗯，至少能听到你的呼吸，至少知道你还在！”马科将小手移到我的脸旁转过我的脸，使得我的后脑勺对着他的脸的方向，然后把手轻轻放在我的腰上，我吓得浑身僵硬，这个死小鬼到底要干什么，难道这么小就知道非礼什么的？真是越想越怕，我浑身僵硬，不觉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妈妈教过我勺子睡姿，这样睡在一头的人会睡得很舒服！”马科轻轻地说，然后抬起头在我脸上印上轻轻一吻，告诉我：“晚安，西画！”
　　“嗯，好的好的，晚安！”我紧张得连声音都在颤抖，身后贴着这么个小屁孩，如果他半夜不安分该怎么好，那我这一夜就不要睡了，于是到了大半夜我居然还是醒着，数了大概几个车皮的羊还是清醒。忽然身旁人缩回了手臂翻了个身，我趁机也翻了个身，于是也照着马科所说的勺子造型把手臂垂在他的腰际，哦，这个小子还真是瘦，腰那么地细，从小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明明是我半夜把手臂垂在了马科腰上的，可是第二天醒来，垂在我腰上的依然是马科的手臂，只是很奇怪，入睡前睡在我右侧的马科醒来时居然在我的左面！奇了怪了！
　　“马科，有女朋友没？”听说最近的小孩子都比较早熟，所以我也借机套套马科的底细。
　　“幼稚！”马科寒着脸冲我喊道。
　　什么？幼稚？我就幼稚给你看！所以在早餐时我刻意抢了马科一个茶叶蛋，偷瞧了瞧妈妈，居然没发现，暗自窃喜起来。
　　“西画，下个星期你爸上党校，我要去出差，你带着马科吧！”妈妈慢条斯理地说起来。
　　“什么？带小孩？”我的鸡蛋差点噎在喉咙里面，而马科正拿看猪的表情看着我。
　　“嗯，马科的转学手续我和你爸都弄好了，和你一样在实验中学，马科读初一，今天你带着他上学去吧！”妈妈面无表情地说。
　　“妈妈，马科转学你也不告诉我，你们出差也不事先告诉我……”
　　“那你拿马科的鸡蛋为什么不事先问问我，妈妈，我可以拿弟弟的鸡蛋吗？为什么不这么说？”妈妈反问我，原来她什么都看到了。
　　我，这回是彻底没屁了！
　　我真没想到马科在学校这么受欢迎和追捧，不过短短两个小时，课间做操时间，我的发小张芙已经在给我传达一个信息了：“听说我们学校初中部来了个小帅哥，长得跟个小洋人似的，别提多帅了。”我和张芙都是忠实的帅哥敢死队，上至六十下到一岁都难逃我和张芙的魔爪。
　　“你怎么知道的？”
　　“张蓉告诉我的，她和小帅哥一个班！”真是有其姐必有其妹。
　　所以身为班长和文艺委员的张芙动用权力将我们班的做操队伍一气挪到了我们学校初中部的地方上，和张芙所在的班故意挨着，然后就见张芙伸长了脖子在那里观望，可是看了好久似乎没啥收获，这个时候张蓉小妹喘着气屁颠屁颠跑过来说：“马科，马科他逃课了。”
　　“什么？第一天上学就逃课，他，八成不想活了！”我生气地捋起袖子，吹了吹我那散落的刘海。
　　所以回到家我想也没想就把马科堵在了厨房，当时马科正在厨房煮面条，见我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马科就恭敬地立刻端给我了，敢情这小子自己煮东西就是为了独吞？
　　“去哪玩了？”我一副严厉姐姐的口吻。
　　“玩游戏！”马科一副波澜不惊的语气。
　　“你第一天上课就逃学，以后还想读书吗？”我一手接过碗正打算开展我的长篇大论，没想到这小子压根没有接受教育的意思，转身去盛另一碗面。
　　“想不想不要你管！”马科没有理我的意思。
　　我那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脾气又上来了，我说了一句其实很讨打的话，我说：“不是我要管你，我是替你爸妈管你！”刚说完，我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误，看着马科转过来的那张震惊而暴怒的面孔，我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马科，马科……你听着……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马科……我只是想补偿那份爱，马科……”我没想到身为校辩论队最佳辩手的我也有舌头打结的时刻，只是觉得此刻脑海中的千言万语都无法用拙劣的舌头表达。
　　马科脸色苍白地看着我，他也未想到我会说出这么出格的话，他生气地看着我浑身颤抖着只是不说话，我拉住马科的手试图劝慰他，“马科，马科，你听我说，留下听我说完，好吗？”然而很快他甩开了我的手，冲着我把手里的碗狠狠地砸下，然后冲出厨房，很快，我听见我家房门那声重重的闷响。
　　那一声的决绝也仿佛这个在孤独边缘徘徊的孩子永远地对我关闭了心房！
　　我真懊恼自己说错了话，果真是言多必失啊，我现在可算知道危害了，想着马科离家出走，我又不禁害怕起来，我第一念头就是趁着马科没跑远把那小子给追回来。正迈开第一步，软拖鞋鞋底沾上了地上的面条，不妨脚底一滑，我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后倒去，这还不是最倒霉的，最倒霉的要数我的脑勺碰上了还没来得及关上的柜子门，手里还端着热滚滚的面碗。
　　结果，可想而知！
　　我知道我自己流血了，我甚至睁不开眼，额角的血迎头而下一次又一次模糊我的视野，我看到这个鲜红的世界，手上是滚烫的面条，我甚至没有力气把手臂抬起，跌倒的瞬间我的脚踩到了面碗的碎片，我只是感到疼，头疼、手疼、脚疼，还有心，也很疼，可是到了后来，我的意识开始模糊，我甚至忘记了鲜血和疼痛……
　　似乎是一个悲哀的舞台剧，又好似一场用不完结的梦！
　　梦里有人哭喊着拼命摇着我的肩膀和手臂试图把我抱起来，梦里有人紧紧拉着我的手一遍一遍呼唤，梦里有人不停地在我耳边撕心裂肺地咆哮……
　　“马科，马科，你不要这样……”
　　“马科，她不会有事情的，马科，你冷静一点……马科……马科……”好像是张芙的声音。
　　“你听着，这辈子，上穷碧落下黄泉，你在哪里我在哪里，罗西画，你逃不掉的！所以，你，不可以死！听到了吗，绝对不可以死！”是那个孩子的声音，我知道。
　　我是在一阵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中醒过来的，醒来后就听见张芙的声音：“大夫，她没什么事情吧！”可是声音却是异常的温柔，凭着我对张芙十几年的了解，这其中一定有奥秘，肯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