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赫]平淡爱情。》陌上清颜

3、一个永远找不到的人

　　>>>3．一个永远找不到的人
　　后来是李赫宰先发现了李东海。
　　只是很偶然地一转头，就看见了那个站在路灯底下的人，昏黄的灯光从他背后照过来，像镶了一圈柔和的金边。
　　李东海面上的神情，李赫宰看不清楚。
　　“刚下班啊。”李赫宰转过来，微微躬了躬身。
　　“嗯，你在看什么？”李东海指了指江的对面。
　　“刚才那里在放烟花，很漂亮。”李赫宰露出淡淡的笑容，可李东海却觉得他的笑从未到达过眼底。
　　“……”李东海也走过去，站在护栏边，向着对岸眺望过去。入目是阑珊的灯火，以及灯光映照下五彩斑斓的江水。
　　隐隐约约有噼啪声传来，似乎是对面某处正在放鞭炮，夹杂着信号升空的白色光点，瞬间炸开五颜六色的烟花。一波还没有完全熄灭另一波又绽放，就这样不断地交替变幻着，映亮了大半边江水及夜空。
　　“很漂亮，对吧？”李赫宰平静的声音从身边传来。
　　李东海转过头，看见他正举着照相机记录下这一幕幕永恒的瞬间，“……你很喜欢拍照啊。”
　　“嗯？”李赫宰移开照相机，也转过来，他的脸随着烟花的绽放忽明忽暗。
　　“我是说，我看你总是带着照相机。你是专业搞摄影的？”
　　“不算是专业的，不过好歹也能靠它混口饭吃。”
　　“哦，这样啊。”
　　“我不像么？”
　　李东海将双手搭在护栏上，“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像是在找人，或者找别的什么东西。”
　　李赫宰一怔，转头看着竞相燃放又凋零的烟花微笑，“确实在找人，一个永远找不到的人。”
　　李东海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什么，夜里有点儿凉了，回去吧。”
　　“嗯。”李赫宰点头。两个人并肩往回走。
　　电梯内，两人各占一隔，没有交谈。气氛有些沉闷。
　　李东海盯着楼层指示灯一格一格向上爬升，金属背板反射出李赫宰安静的身影。
　　李赫宰似乎不太舒服，倚在电梯一侧的扶手上，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你不是南方人吧？“李东海忽然问。
　　“嗯？“李赫宰不明所以。
　　“这个季节本地人是不会这么穿衣服的。“李东海依旧从电梯壁的反光里，看着只穿一件白色V领毛衣的李赫宰，“南方的冬天和北方不一样，南方湿气重，虽然不冷，但湿气隔着衣服也往身体里钻，你这样时间久了会风湿的。”
　　“哦。”李赫宰闻言，点点头，“我还以为这里的冬天是很暖和的。”
　　说话间，“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楼道里的感应灯随即亮了起来。
　　“你等一下。”李东海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屋后过了一会儿又出来，将一盒东西递给李赫宰，“这个，你睡觉前吃一粒，再喝杯热牛奶，明天就不会感冒了。”
　　李赫宰接过来，微微躬了躬身，“谢谢你。”
　　李东海不自觉地皱起眉，“你……对任何人都这么客气么？”
　　李赫宰歪着头想了想，忽然伸出拳头捶了李东海的肩膀一下，“谢了。……这样可以么？”
　　李东海“扑哧”一下就笑了，李赫宰也跟着露出笑容。
　　不同于先前礼貌的或是落寞的笑容，这一次他的笑意真真切切地浮现在了眼底。仿佛冰封了太久的积雪，正在悄无声息地融化。

　　在天气晴朗又不用上班的早晨，李东海会在客厅的阳台上边欣赏江景边吃早餐，比如今天。
　　哦忘了说，李东海所住的这栋房子是小区里仅有的几栋临江房之一，虽然有时候夜间噪音比较大，但无论一年四季总能欣赏到美丽的江景，倒也不在乎这些微小的瑕疵了。
　　吃完了早餐，李东海将躺椅搬到阳台，借着初冬季节难得温暖的阳光看起书来。大衣帽子上的毛绒边贴在他脸上，温和得令人昏昏欲睡。
　　“啊！”正当沉沉浮浮之时，一声轻微的惊呼从右侧传来，李东海睁了眼转头去看，见是站在隔壁阳台上的李赫宰。
　　“早啊。”微笑，打招呼。
　　“早。那什么……等我一下。”李赫宰躬了躬身，说完，回屋去了。
　　李东海不明所以，伸长了脖子等。
　　没一会儿，李赫宰回来了，手里多了照相机，“我可不可以给你拍几张照片？这个场景很有感觉。”
　　“好啊。”干脆的回答。
　　于是，在李赫宰的指挥下，李东海配合着摆出各种各样的POSE供他拍照。
　　每拍一张，李赫宰都会反复地浏览检查，微微抿起唇的认真模样，似乎暂时忘却了忧伤，也渐渐地忘记了周围的一切。
　　直到全部拍完，李赫宰才露出轻松的表情，“谢谢了，等照片洗出来了我拿给你。”
　　“好，那我先进去了。”李东海指了指屋内。
　　“再见。”李赫宰目送李东海进屋，随即再次检查起照片来。

　　李东海回了客厅，将笔记本搬到茶几上，开机，启动千千静听，然后登□□。
　　抒缓的钢琴声响起的同时，李东海看见□□上那个昵称是【夏末】的头像依然在锲而不舍的跳动着，一瞬间感觉有些烦闷。
　　柔美的女声开始和着钢琴轻声地哼唱，是一首【千与千寻】的插曲，配乐大师久石让创作的【あの日の川へ】。
　　流淌的音符仿佛一只温柔的手掌，缓缓地打开尘封已久的记忆。
　　李东海记得那是多年前的夏天，他和夏小浅一起去看这部动漫电影，明明是很温馨的一个结局，却让天生敏感多情的女孩子哭得一塌糊涂。
　　心中的烦闷无限升级放大，李东海索性将音乐声拖至最大，整个人横在了沙发上，将脸埋进柔软的靠垫。
　　美妙的音乐渐渐飘出了客厅，飘过了阳台，飘向了空中。
　　仍然在阳台上看风景的李赫宰，听见了这隐隐约约的美妙歌声，看了看隔壁阳台的方向，然后再次将目光转向外面。不远处，波光粼粼的碧绿江面上，有古香古色的画舫在缓缓地行驶。
　　李赫宰抬起头微眯着眼睛迎向阳光，微笑，内心竟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