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博爱暗夜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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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算短。对于肖昆来说，五年就像是五十年，每日每日的熬着。他不是不知道程万里在哪里，相反的他对于程万里在南洋的每一步都了如指掌。但是，他不能说不能懂不能帮，只能就那么远远的看着。
　　只身一人，抛弃了一切到了南洋，日子是绝对不好过的。语言不通，什么都不懂，程万里已经不记得自己吃了多少亏，咽下多少苦了。只记得最累的时候，晚上回到睡觉的天桥底下的时候手已经完全僵直了。就连睡着的时候，身体都因为疲惫而在一直颤抖。为了赚钱他什么都干，码头抗箱子，餐厅刷碗，甚至街边卖报纸。只要有钱，他什么都乐意干。可惜，就算这样，他天天赚到的还是永远只有那几分几角。不过他不信命，已经死过一次的他不相信老天还可以怎么整他。所以，在一年后他遇见了程老板，也就是他后来的义父。程鹏，就像朱子贵查到的资料一样是一个从父辈就移居到了巴西的商人。不过朱子贵没有查到的是，程鹏自幼受到父亲的影响骨子里还是一个传统的中国人。所以他在去南洋考察生意的时候遇见了程万里，也就是当时的张来福。张来福的善良和勇敢打动了程鹏，所以他决定带着这个倔强的年轻人回到巴西。程万里曾经问程鹏，为什么当时毫不犹豫的帮了他。程鹏笑呵呵的坐在太师椅上，反问程万里：“他刚到南洋的时候，为什么你要毫不犹豫的帮我呢？孩子啊，别把自己过的太苦了。”然后，就是那天，程万里成为了程家正式的成员。
　　最好的老师学会最好的礼仪，同时更是学会了多国的语言。
　　“万里啊，你现在比我这个在巴西长大的老爹都更像巴西人了。”正在喝着鸡尾酒的程鹏这样笑眯眯的夸着程万里。他一生之中有一子一女，可惜儿子太不争气小时候便死了，但是没想到一时好心收留回来的年轻人居然可以学的那么好。看着自己家蒸蒸日上的生意，还有越来越开朗的程万里，程鹏打心里赶到骄傲。其实程万里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年轻人，不骄傲不浮躁稳打稳扎很实在。不过，程鹏也看出程万里眼里解不开的浓雾。
　　“孩子，从我见到你的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你有心事。但是我以为这些年平安的日子，会解开你的心结。但是显然我是失败了，有什么没了结的就去做吧。就记得别把自己逼得太苦了，累了就回来，这个家一直等着你。”五年，程鹏的两鬓不知不觉间已经长出了丝丝白发。
　　程万里看着他，最后重重的跪在了程鹏的面前。“我一定会回来的！”
　　张来福被程鹏带走后，这个消息一个星期后才传到了肖昆的耳朵里。
　　“肖鹏你怎么搞的？！我让你看着张来福的呢！”
　　“他是人！他有手有脚！你又不让我捆着他，我怎么知道他会和别人走了！我真不明白哥你怎么了？你喜欢他就把他放在身边呗，非要死要面子干嘛。我记得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属于你的东西可是死都要抓在身边的。”面对自己大哥的怒火，肖鹏凉凉的说。不错，他就是故意的。从张来福遇见程鹏，到跟着程鹏走他都没有告诉肖昆。他就是想知道自己这个大哥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些年，有多少女人在肖昆面前出现又消失过。但是从来不曾见到肖昆真正的心动过，直到那个叫张来福的男人的出现。他才第一次在自己大哥的眼里看到什么叫慌乱，所以他想知道那个男人在大哥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如果说自己大哥真的爱上那个男人了，那么他也认了。和自己大哥斗了那么多年，他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自己大哥能幸福。不过显然他把有些事情想的太美好，比如那个男人能一下子消失了四年，而自己的大哥也再也不曾笑过。
　　“所以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像朱子贵复仇？”茶餐厅，肖昆喝着茶半晌慢悠悠的问程万里。
　　“是。朱子贵害了那么多人，我一定要一笔笔的向他讨回来！”说起了朱子贵，程万里的眼底泛起了仇恨的怒火。那种冰冷的眼神让肖昆暗暗心惊，他担心这样被仇恨侵蚀的程万里会走上和朱子贵一样的不归路。
　　“我帮你。”毫不犹豫的说，“你要复仇我帮你，毕竟我在上海那么多年，你”
　　“我自己的仇我自己扛！肖昆，”放下手里的茶杯，程万里认真的盯着肖昆说，“别帮我。”
　　肖昆仔细的看着程万里，从头到眉到眼到嘴，一点点慢慢的仔细的看着程万里。然后突然就笑了，张来福不管是不是叫张来福，但是骨子里有些东西却是永远不会改变的。就像他现在叫程万里又怎么样，但骨子里的那点东西却还在烧着。肖昆伸手，揉了揉程万里的头发。
　　“好，我不帮你。”不过，我会一直守着你，让你骨子里的东西永远不会被仇恨侵蚀，让你永远不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