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莲绽》白依卿

32、月光

　　等到围着幸村的女生都散去，已是舞台上表演开始好久以后了，过几个就是网球部的演出。

　　想到这里，菡落不禁偷笑地看了一眼舞台旁的网球部众人，只见切原和丸井正被推搡着穿上芭蕾舞裙。由于实在是没人有勇气去陪他们跳，四小天鹅便变成了二小天鹅。

　　裙子倒是挺漂亮的，是菡落找自己的舞蹈老师借的，白色的突突上点缀着羽毛和水钻，但是紧梆梆地穿在切原身上却有一丝喜感。相比之下，丸井倒是好太多了。

　　幸村好不容易从女生们之中解脱出来，笑眯眯地站到菡落旁边，看着切原道，「我很期待接下来的表演呢。」语气中有一丝轻快和愉悦。

　　菡落白了他一眼，打趣道，「白马王子怎么不去和公主们待在一起？」言罢视线轻飘飘地掠过迎面走来的几个满面赤红的女生，很明显，是朝幸村来的。

　　虽然说毕业考之后她和幸村在一起的事已经被寞昕无意中公开，引起了轩然大波，但女生们好像都很自觉地选择了无视这个事实，这让她也很无奈。

　　幸村发觉了她话里隐藏地微微醋意，笑意不由得加深，直至形成了一个灿烂似鸢尾花盛开的笑容，耀花了菡落的眼，「嗯，那我就去了喔。」

　　彼时女生们正好把同学录伸到他面前，于是他礼貌而淡然地问好，在上面刷刷地开始写。

　　菡落咬咬唇，精市绝对是故意的。明明以前在学校里看到花痴他的女生都是敬而远之悄悄避开的，以一种温和而不伤害他人的方式拒绝，现在竟然……虽然她知道是毕业的原因，这个男生的心思有时候远比常人细腻。

　　正想着，那边切原和丸井已被推上了台，音乐响起，两人迫于台下观众的目光不得不认真跳起来，虽然切原心里已把部长骂了千万遍。

　　咦，跳的不错嘛，拍子踩得很准。菡落笑眯眯地看着，不知道是不是被精市影响了，她现在也比以前腹黑了许多。

　　台下此时已有不少人在捂着嘴笑，幸村接受了几个女生飞快地道谢之后，也转首看他们的表演，嘴角有一丝得逞的笑容。

　　看完他们的表演，菡落看了看表，也快到舞蹈社表演的时间了，于是和精市说了一声便穿过拥挤的人潮先去舞蹈室热身。

　　里面已有不少舞蹈室的同学，一一打过招呼之后，菡落换上舞蹈社统一发的舞裙——白色的简约风纱质吊带齐膝舞裙，旋转的时候仿佛一朵绽放的白色山茶。

　　等到热完身，菡落戴上耳机，闭眸听着音乐，脑海中虚构着即兴动作。彼时有人敲了敲舞蹈室的门，提醒她们要上台了。心下自然而然地掠过一丝紧张，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熟人面前跳舞，所幸有社长发的半脸面具帮忙，让她不必为被人认出而担忧。

　　群舞跳完，社长示意她和几个同学上台，同时拿过主持人的话筒道，「接下来我们会为大家带上几支即兴舞蹈，台下的同学们可以任意点歌喔，只要是比较舒缓的曲子就行。」

　　顿时台下的人十分踊跃，随机报出了几首曲子。轮到菡落时，正好是Sarah Connor的Just one last dance，节奏感很强却又哀伤的一支曲子，菡落不得不摒弃许多以往熟稔的芭蕾动作，加上更多现代舞的元素。

　　来不及细想，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一个优雅地旋转开场，裙摆似花朵盛放。她在台上翩翩起舞，舞姿柔美，脚步轻灵，宛若月下起舞的精灵。

　　幸村在台下看着，他早已认出那是她，神色有刹那间的恍惚，忽然就回想起了在病房的那个下午，女生干净而迷人的声线读着魏尔伦的诗，诗的内容仿佛现在的再现：
　　Votre me est un paysage choisi
　　Que vont charmant masques et bergamasques
　　Jouant du luth et dansant et quasi
　　Tristes sous leurs déguisements fantasques.
　　Tout en chantant sur le mode mineur
　　Lamour vainqueur et la vie opportune,
　　Ils nont pas lair de croire à leur bonheur
　　Et leur chanson se mêle au clair de lune,
　　Au calme clair de lune triste et beau,
　　Qui fait rêver les oiseaux dans les arbres
　　Et sangloter dextase les jets deau,
　　Les grands jets deau sveltes parmi les marbres.
　　你的灵魂是绝妙的风景/
　　假面斑衣的舞者在那里舞蹈/
　　他们浅浅地微笑/
　　他们曼妙低吟，歌声散入月光/
　　散入微茫、凄美的月光里/
　　去萦绕树上小鸟的梦境/
　　又使喷泉在白石丛深处/
　　喷出丝丝欢乐的呜咽/

　　而现在，她的舞姿，宛若月光一般倾泻在他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