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笑语嫣嫣旧时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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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是深秋时节，但在这农家田园边却不觉萧瑟，光那小河流水潺潺，便是为四周渲染了几分安谧。“哥哥你瞧，我又捡到一块！”一个清脆的童音打破了河边的宁静。
一个小女孩举着一块圆圆的白石头在河岸边欢天喜地地喊着。那白石头在阳光的照映下，竟有些晶莹的光。
那个小女孩十岁出头的模样，眉清目秀，一脸俏皮。
“小宜你好厉害，我一块也没捡到。”一个白衣少年垂首站在河边，神情颇有些沮丧。
少年眉目如画，一袭白衣衬得他恍若仙-媚。
“哥哥再怎么厉害也比不过小宜的！”小宜有些得意。
“唉，不玩了不玩了，反正也赢不了。”少年泄气地坐在岸边。
“什么嘛，哥哥玩不过便不玩了，倒是学足了小家子气！”小宜撅起嘴。
“好妹妹，暂且饶过我罢，待会儿带你去吃桂花糕便是。”少年有些无奈。
“从小到大哥哥也只会拿些糕点一类的零碎玩意儿来哄小宜，依小宜看，这倒是小女儿家的把戏！嘻嘻——”小宜吐吐舌头。
“小宜！”少年有些气恼。
“哥哥可莫要气了，哥哥再怎么小家子气，也不愁今后没有曼妙女子前仆后继而来！”小宜嘻嘻笑道。
少年作势要打她，小宜侧身躲过，说得越发起劲：“前些日子邻村的姊姊还同我说笑，说哥哥才十一岁便已是这般标致可人，想来几年后定是个倾世佳人呢！”
“乱讲！哪天我非要从大夫那里开个药方好好治治你这张嘴！”少年敲敲小宜的脑袋，“爹爹曾说过，女儿家要娴雅得宜，所以为你取名董宜。我瞧着你也是够娴婉淑雅的！”
“过奖过奖，不过哥哥若是个女子，定能比小宜更当得起娴雅二字！”小宜大笑。
“又乱讲！小心待会儿我把你丢在这里，让你找不到家！”少年威胁道。
“好好好，是我错了，哥哥莫要气。”小宜连忙告饶。
“我才没生气呢，快走吧，爹娘肯定在等我们回去吃饭了。”少年揉揉小宜的头发。
兄妹俩一路说笑着回到了姨母家的农舍中。他们原是住在云阳，但今年秋天随父母来到姨母家看望姨母一家。
这位少年，是当朝御史董恭之子董贤，字圣卿。
而这个女孩，则是他的胞妹董宜。
“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又贪玩去了罢？”见到兄妹二人此时才回来，董恭沉着脸问。
“爹爹，是我自己贪玩拉着哥哥去的，不关哥哥的事，爹爹不要怪哥哥。”董宜抢着说。
“是我带小宜去玩的，爹爹。。。”董贤连忙说着，却被董恭打断。
“爹爹并不是要怪你们，只是你们年纪尚小，怎可背着大人偷偷出去这样久？若是出事可怎么是好？”董恭的语气里颇有急切。
“爹爹，我与哥哥都已经十一岁了，懂得保护自己！”董宜急急地说。
“傻丫头，你和贤儿都是两个孩子，如何会保护自己？”董恭摇头，“罢，你们先去吃饭罢，饭菜都快凉了。”
望着兄妹二人离开的背影，董恭只是叹息着。
这两个孩子都是他所钟爱的宝贝，他不忍心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
如今天下并不太平，想来今后必定只能在乱世中生存。
只是这两个孩子都太过单纯，如何能在乱世中存活？
董恭长叹一口气，目光坠向窗外浓浓的秋意中。
夜晚。
此时兄妹二人正躺在草丛里看夜空的星星，星光很微弱，藏身于夜空中，若隐若现。
董贤嘴里叼着一根草，很出神地看着夜空。夜空下他的肌肤也如月光般莹白。
“哥哥，爹爹说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你想回去么？”董宜侧过脸问。
董贤并不回答：“小宜呢？”
“小宜不想回去，这里很美，空气都是带着清甜味儿的，山山水水都那么灵动自然，这样的风景，云阳是没有的。”董宜把头埋在臂弯里，喃喃着。
“是啊，我想我们都是钟情于这里的青山绿水罢，似乎永不受世俗干扰的模样。”董贤仰起头。
“嗯。。。”董宜应着，又幽幽道，“哥哥，你知道吗，我的愿望，就是以后可以找到一个心爱之人，与他永世生活在这样的山山水水中，相依相守，偕老白头。我才不稀罕什么皇室贵族，荣华富贵，我只盼着能得一心人，与他白首不相离。”
接着，董宜突然笑了起来：“哥哥，你不会笑话我罢？”
“怎会。”董贤的声音温婉动人，“小宜，你的愿望一定可以实现的，一定可以。”
“真的么？”董宜睁大眼睛。
“哥哥何时骗过你？”董贤笑道。
董宜莞尔。若此心愿能够实现，此生无憾。
其实，小宜，你的心愿也是我的心愿。
圣卿此生别无他求，惟愿能觅得一挚爱之人，与其携手田园，相守着过细水长流的小日子。
董贤望着深蓝的夜幕，微微的笑着。
愿琴瑟在御，岁月静好。
这是他此生唯一所愿。
好妹妹，我们一定都要好好的，哥哥相信命运不会对我们如此吝啬，我们一定都可以得到幸福。
夜空下，兄妹二人都怀着美好的憧憬，期待命运的恩赐。
但是他们都不知道，命运从来不会慷慨，它太吝啬，不会让他们得到一点点的幸福。
旧时年间，他们都笑语嫣嫣，憧憬着未来，等待着幸福。
但命运是条无情的鞭子，会将他们一点点抽散，将来置身何处，置身何事，都不是他们所能决定。
至于幸福，那只是个遥不可及的幻想，多年后，也许他们都会明白，要得到幸福，太难太难。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笑语嫣嫣旧时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