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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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着从秘书那拿来的地址，顾则昰缓步踏入一幢小区内。
这两天程沫一直呆在公寓里面，一步都不愿出去。忻宸帮她约了心理医生，带着翦然去做检查。
翦然坐在心理咨询室的等候室里，忻宸在去医师的办公室之前吩咐她等着。所以现在她就真的乖乖的坐在小椅子上，一声不吭。漂亮的小眼珠子都不转一下。
这时候，等候室的门被打开了。
小翦然本能的望向开门的方位，忻宸对她招了招手。
“翦然，我们走吧。”
离开小椅子，翦然默声点头。
一路上忻宸一脸的凝重，一想到心理医师刚才的一番话她就头疼。
——程翦然现在的状况虽然没有太大的危险，但不能保证这种状况不会恶化。忻小姐，麻烦你转告一下程翦然的母亲。
——这孩子能够恢复正常决定性的因素在于她父亲。
甩了甩头，忻宸低头看了看手边的小翦然。
这孩子，着实让人心疼。
门铃响的时候，程沫正在厨房熬汤。
于是匆匆放下汤勺往大门那赶。
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男人，背对着她。
顾则昰刚按下门铃的时候就后悔了，正在思考要不要离开，门嗖的一下开了，那时正值他刚准备转身离去的时候，听到门被打开，当下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次首先开口的是程沫。
“看来，你还是那个报复心极强的人，看了我一次背影，也要让我感同身受一下是么？”
此话一出，另顾则昰为之一怔，缓缓回过头来眼睛对上门内的那双眼睛。
四目相接。
只是一瞬的事情。
似乎是不习惯被如此炽热的眼神凝望，程沫先顾则昰一步将视线移开了，随后淡淡开口：
“有事么？”
她认为他来找她是为了上次在公司没能及时谈及的公事。
一只手突然抓住她的胳膊，让她猝不及防差点跌进顾则昰的怀里。
“ 这麽多年你都去哪了？”
这句话曾经在程沫的耳边回荡过多少次她自己都记不清了，这一句“你去哪了”带着及其不安的因素，夹杂着复杂的感情，如同孩子等了一天终于等到母亲回到家而说出的那种稚气未脱的语调，生怕自己被抛弃的慌慌张张，曾经一度是她的骄傲。
而如今，他又用着相同的语气说着似曾相识的话，程沫顿时感到一阵莫名的揪心，五年前让她撕心裂肺的那一夜如潮水般涌入自己的脑子，让这一句“你去哪了”听起来着实的刺耳。
下意识程沫便甩开顾则昰的手，厉声道：
“我去了哪里需要向你汇报么？你多管闲事的毛病还真是一点都没改！”
顾则昰被她这么一斥，先是一愣，然后轻笑。
“看来你还没有忘记我，就连多管闲事的毛病你也记得一清二楚。”
接着凑近程沫的耳边用极其暧昧的口气慢慢呼出：
“我并非谁的闲事都爱管，除了你。”
仍是站在门内的程沫没由来的浑身一麻，汗毛都竖起来了。眼睛也不自觉得到处乱瞟，但是因为被顾则昰紧紧的固定的墙边，让她想逃都逃都逃不了。
他自然知道此时怀里的女人敏感点在哪，他只是在等她的反应。沉默的这个举动显然乐坏了顾则昰，将程沫反手钉在墙上，在她唇边又一次轻声问道：
“到底去哪了，嗯？”
此时他整个身体都压向了她，程沫软着身子弱弱的说出口：
“美国。”
顾则昰放开了她。
程沫恶狠狠的望着他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气的顿时哭了出来，对于她接下来的反应顾则昰在心里想了一百遍，愣是没想到她会有这个反应，连忙把她扶进客厅，坐在沙发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边替她擦眼泪一边柔声哄着：
“沫沫不哭了，是我不好，乖，不哭了啊。。。。。。。”
顾则昰越是哄，程沫哭的越凶，她哭得越凶，他越是小心翼翼的哄着。
这一哄，让程沫五年来建立的心理防线就此分崩离析，无数的回忆接踵而至瞬间化成源源不断的泪水夺眶而出。
五年前，他也是这样将她抱坐在他腿上哄她不哭，那天天气很沉闷，她在学校的图书馆看书，身边突然一响，她本能的转过头去一探究竟，发出巨响的人她不认识，但是此时站在那人旁边的人她倒是很熟悉。
顾则昰的前任女友，柳眉。
柳眉是个典型的世家小姐，在S市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名媛。必要的素质还是有的，她不冷不热的望着程沫，由于深谙大小姐之间的明争暗斗，柳眉脸上的表情被掩饰的很好以至于没有让程沫感觉到将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发出响声的女孩叫韩娇娇，韩家与柳家是世交，柳家是S市土生土长历经三代的正统企业家族，与柳家不同的是韩家是□□起家，虽然一部分漂白从商，但是多年打下来的名声却让其在业内也确有一席之地。
这些是事后顾则昰告诉她的。
柳眉朝程沫笑了笑，映衬在栗色卷发下的一张脸风情万种：“你好程沫同学。刚才在那边看到你，冒昧的走过来想同你认识一下。听说你成功独占了顾家二少爷顾则昰，我的前任男朋友？”
程沫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半秒。
“什么？”
一旁的韩娇娇可没有柳眉那么沉得住气，虽极力压低说话的音量，却也能够听出语气里的怒意：
“阿眉，你跟她啰嗦那么多干什么？快点说正经的。”
她拿在手里的书顿了一下，似有似无地瞟了一眼韩娇娇，这个时候柳眉捋了捋散在肩膀前面的卷发，朝程沫微微咧开嘴：
“方便借一步说话么？”
她不动神色的合上了手里的书，轻轻置放在桌子上。
她天性怕麻烦，许多事情都是能躲即躲……唉，连看本书也不消停。这个股则昰还真是个祸、水！
“不好意思，可以先等我去下洗手间么？”程沫摆了摆手，笑道。
“请便。”
女厕所。
刚刚按下快捷键，那头就接了电话了：“喂，程沫？有事么？”
“阿昰，你现在有时间么？”程沫蹲在便池上小声的问。
“还有一会才可以离开，怎么了？”那头的语气很关切。
“嗯，一会我要是不在老地方，去天台找我。”
挂了电话，她叹了口气。
图书馆天台。
她程沫第一次发现世家小姐有一个绝对好处就是，除了被狗仔跟踪之外，到哪都方便。她看见柳眉手里那一串从管理员那要来的图书馆天台的钥匙被柳眉插进快要生锈的门锁里，“咔”门被打开的声音有点闷，听得她没由来的一阵恶寒。
S市五月的气温虽没有高到穿背心热裤的地步，但吹起来的风却隐隐夹杂着湿热。让人透不过气来。
柳眉背对着她，韩娇娇的眼神不怀好意。
“程沫同学，我很想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将顾则昰，那个全S大最风流的男人从雨露均沾诱惑到开始专宠了？”
柳眉回过头来，高处的风吹乱了她刚才理好的头发，烈焰一般的红唇吐出意味深长的语句，看向自己的眸子里闪着不知名的光。
她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只是本能的回答了一句：“没有。”
原本在自习室就不耐烦的韩娇娇在听了这回答等于没有回答的话之后就更加狂躁，一米七五的个子上去一把就揪住了个子不到一米六的她胸前的衣服吼道：
“你说什么？什么叫没有？狐狸精就是狐狸精，再怎么伪装都除不了身上那股骚臭味儿，我没有柳眉那么好说话，今天你要是不给个交代，休想离开！”
她这会儿是知道要出什么事了——偶像剧里俗套的争风吃醋环节，只是她没想到这种狗血的镜头会活生生发生在自己身上，当下觉得自己应该多去捐捐款或者烧烧香以用来积德，好安心过完下半辈子。
抬起标志性疏离的眸子，她望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柳眉，淡淡出口：
“交代什么？”
这一句话耗尽了韩娇娇所有的耐心，甩手给了她一巴掌。
“啪”！声音要多响就有多响。
程沫并不是不会还手，而是不能还手。考进S大之前，在老家H市她可是蝉联三届全省高校武术联赛女子组的冠军，就算韩娇娇伸手再好自己也绝不会占下风，只是一旦她出了手这事就没完了，不说直接得罪了韩家，柳家也一定要掺进来一脚。到时候事情捅大了顾则昰必然会插手，就像蝴蝶效应一样，本来很小的一件事到最后也许会引发三个家族之间的矛盾，虽然最后败下阵来的一定是韩家跟柳家，但是并不代表顾家不会元气大伤，她不想看见这种状况，这也是她之所以会答应只身跟着她们来到天台的原因，能解决的事情最好尽快解决，所以韩娇娇的那一巴掌她忍了。
韩娇娇的攻击一直都没有停止，反而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虽然对于韩娇娇的动作不予还手，但是不代表她傻到不知道去躲，这一来二去韩娇娇着实没有捞到半点好处。就在程沫准备结束这场无谓的“争斗”时，一声清亮的嗓音响起，擒住了女生的神经，程沫一个没反应过来，被迎上来的韩娇娇一拳硬生生打在肋骨上，结结实实吃了个闷亏，疼得她眉头皱成一团。
“你们在做什么！？”
正在一旁幸灾乐祸的柳眉闻声望去，脸色瞬间就变了。顾则昰刚刚进到自习室准备接程沫回去，人却不见了踪影，想到之前她打来的电话就往天台跑去。看见她正陷在困局里，心一急吼了出来，就在这时候，着实让她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友被人暗算，当下青筋直冒，火急火燎的赶过去一把将还要动手的韩娇娇甩出好几米远，将疼的一身是汗的她抱在怀里，脸色煞白。
程沫看见顾则昰抱着她手忙脚乱，一脸慌张的样子，加上肋骨上的伤，嘴巴一瘪，愣是没有憋住，眼泪啪啪的往下掉。
顾则昰自打认识程沫到现在还没有看见她哭过，眼下立马慌了神，极为心疼的哄着她；
“哦，不哭了，沫沫......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来接你的......”
接着他望向还愣在当场的韩娇娇，浑身发抖的盯着他，眼里满满的杀气。
站在一旁的柳眉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底闪过一丝落寞，她知道顾则昰看向韩娇娇那杀气十足的眼神，如果不是程沫在她怀里，韩娇娇是真的会被他给弄死。然后他看见了顾则昰是怎么哄程沫的，那种温柔的语气，是顾则昰永远不会对她表现出来的，于是默默退出天台。
三天后，她得到消息。
韩娇娇消失在了S市，她庆幸自己没有动手，否则消失的不止韩娇娇一人。
程沫在顾则昰寸步不离的照顾下很快恢复了，从他那她了解到韩娇娇消失在了S市的事情。
她到底还是没有稳住局势，听说韩家为此跟顾家闹得极为不和，从此结下了梁子。她说他不该那么做，他说：
“谁要是敢让你疼，我让她疼上你的一万倍，哪怕是付出任何代价！”
他说的坚定而强硬，让那时候的她感觉心安，心安处才是家，有家就是幸福的，女人穷极一生追寻的不就是这样的幸福么？所以她那时候安定的爱着，并且天真的以为会一直爱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