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件艺术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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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自己竟然哭了这个事实，龙之介慌忙用手去擦拭，好不容易在满手粘湿的情况下将脸抹干净了，可耳边一旦回荡起少女的悲呼，他的眼泪依旧止不住的往下流。简直是无意识的行为，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万分，只晓得心里堵得慌，却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寓意。无奈，他索性不去理会那满脸的泪水，只关注着那抹即将消逝的身影。
在像是被雾气缠绕的火光中，少女的惨叫声渐渐变得微弱，到了最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整个广场除了木头燃烧时所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响声外再无其他。可就算到了这种时候，那些站在外围的士兵还是维持着老样子，一动不动地紧盯着那烧得极为旺盛的火焰。
大概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当然，也可能仅仅只是过了几秒，犹如一捧火烧云般的行刑台上倏然间亮起了一道刺目的光芒。那有别于火光的亮一下子吸引了龙之介的目光，很快的，他发现在火刑柱的中央有什么东西正缓缓凝集，当它收缩到最小后，一下从火光中振翅飞了出来。是一只白鸽，通体雪白的能与天上的白云相媲美了。所以当它飞向遥远的天空时，立刻融进了那些缓缓飘散着的绵柔的云中。
龙之介收回目光，终于不再流泪的眼睛也总算可以恢复清明了，他一边擦拭，一边在人群中寻找应该在此的Ｃａｓｔｅｒ。由于方才被这突如其来的处刑惊到了，以至于忘了在第一时间去寻找处在这个地方他唯一熟悉的人，只好利用现在这个空挡。当他的视线在人群中转悠了三趟，花了极大的力气才找到疑似Ｃａｓｔｅｒ的身影，心里刚想着要跑上去，还没迈出两步，眼前的场景即便要说是瞬间改变也不为过。
之前每次都会有雾气的缓冲，使得每次的场景转换都显得极为自然。可这次不同了，突如其来的变化令龙之介完全没有防备，以至于迈出的脚步在落下之际似乎拌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失去平衡感的身子往前倾去，使他毫无预警地扑倒在了地上。
尽管是整个身体都接触到了坚实的地面，但貌似因为是在梦中的关系，实际的撞击痛楚并没有任何感觉。龙之介松了口气，单手撑着地面爬起来，可就在他爬到一半的刹那，眼中所倒影出来的景象却使他彻底僵在了原地。
他这是看到了什么？夕阳，夕阳下的绞刑架，绞刑架上的绳子，以及绳子上吊着的……人。
龙之介张了张嘴，试图发出声音，可干涸的喉咙却只能吐露紧涩的呻吟。
“……”
龙之介……
一如恐怖电影里常见的镜头，人在听到呼唤之后，猛然睁开了原本紧闭的双眸，就连瞳孔也在瞬间放大了数倍。此刻的龙之介便是这副模样，在听到叫唤自己名字的声音后，他骤然从睡梦中睁大了双眸。
“老爷——”或许是受梦境的影响，龙之介开口第一声便是呼唤梦中最后看到的那抹身影。
“嗯？”单音节的疑问从头顶上方飘过来，龙之介循着声音仰头望去，恰好看到Caster微怔的表情。似是完全没料到会被他喊出名字一样，此刻，他正用一种相当微妙的疑惑眼神凝视着他。
被这么看着龙之介同样愣了下，也是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几乎完全靠在了Ｃａｓｔｅｒ的身上。对此，其本人倒也没觉得什么，伸手抓了抓头发，一边回想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边拖拖拉拉地坐直了身子看向对方。
一旦对视，龙之介的脑海中冷不丁回想起临醒起那一幕——夕阳下的绞刑架，以及绞刑架上的人。按理来说，在醒来以后绝大多数人都会把梦中的景象忘记掉，可龙之介却没有，尤其是那绞刑架以及火刑柱上的情形仿佛是镌刻在了那些脑回沟上，根本无法简单抹去。
但好在……梦终究只是梦……
龙之介舒了口气，脸上旋即挂上了笑容：“哎呀，真是的，我竟然睡着了，不过……”他顿了下，眼神中满含着期待欲要将剩下的话语说出来，好比我做梦梦到了你的事之类云云，可他刚张嘴，由外头飘来的声音瞬间将他的话语湮没了。
“客人，一个小时都快到了，你们真的不出来吗？”店长大叔的声音再度响起，甚至这次还打断了龙之介的话语。好在龙之介也不在意，好奇地扫了眼对面的拉门，继而又将询问的目光落到Ｃａｓｔｅｒ的身上。短暂的沉默，又因着四周悄无声息的关系，很清楚地能听到里面那人的低语，“唉？真的不出来吗？还是说他们已经晕过去了？那要不要进去把他们运出来啊。”
显然外面的人还在纠结着要不要闯进来把里面疑似昏迷的两人抱出去，但这样的假设从一开始就不成立。毕竟，不管是龙之介也好，亦或是Ｃａｓｔｅｒ，两人都保持着绝对清醒的状态埋在温泉里。
“那我真的进来了，你们如果还没晕倒的话就回句话吧。”之前还显得有些懒散的语调在说到这句话时蓦然有了改变，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店长大叔似乎对自己将要闯进这个露天温泉池格外兴奋。他摆好了突围的架势，心里莫数着一、二、三，预备……“冲”这个字还没在心里打上，眼前的拉门猛地被扯了开来。他眯眼看去，却只瞄到风一般的身影从视网膜上闪过，接着，嘭——的一声，脸上泛起的痛楚立刻让他一下晕厥了过去。
咚——是庞大的身躯倒在地上与木质地板相撞的声音。
龙之介垂眸望去，看着倒在地上的店长大叔，双眸简直是要被耀眼的光所填满了。
“厉害……真是太厉害了，老爷以前还学过拳击吗？”龙之介边提问，边回想方才异常精彩的一个镜头——就好像是在拍摄那些所谓的动作电影一样，Ｃａｓｔｅｒ仅用了短短两秒钟的时间便从温泉池来到了门口，在那人再次喊话的同时，拉开移门并向始终站在门口的人挥出了拳头……仅仅只是正面的一拳，那人已然倒地不起了。
“没有。”Ｃａｓｔｅｒ吐出简单的回答，但下一刻，他又转而说道，“虽然这种事情不是我所擅长的，但只是用拳头大人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落下话音，Ｃａｓｔｅｒ随即拉起龙之介往更衣室走去。
“那这个人就把他丢在这里了？”龙之介回头指了指那具庞大的身躯。
“那龙之介对他有什么想法？要杀了还是做成其他什么东西？”Ｃａｓｔｅｒ顺着他的问题反问道。
“呃……”被这么一问，龙之介当真思索了起来，但不管他怎么想依旧无法想象所谓“大叔”的艺术。于是，他摇了摇头下了结论，“这个类型并不是我喜欢的，还是算了吧。”
听到这话，Ｃａｓｔｅｒ怔愣了下，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他轻咳了声，寻思着问道：“那龙之介喜欢的类型……我是说撇去小孩子和女人以外，你还喜欢怎么样的。”
龙之介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望着Ｃａｓｔｅｒ：“记得之前不是说过了吗？嗯，就是恶魔……也不对，总之就是像老爷这样的。”
“龙之介……”Ｃａｓｔｅｒ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面对面很是感动地望着龙之介。
“嗯？”龙之介被看得莫名其妙，总觉得此刻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有些奇怪。可到底哪里奇怪了呢？他歪着脑袋，仔细打量起Ｃａｓｔｅｒ……三巡过后，他顿悟，对了，大概是因为没穿衣服，所以比起之前看惯的巨大斗篷样式的服饰，现在赤×裸着上半身的Ｃａｓｔｅｒ显得劲瘦多了。
龙之介看得有些出神，眼睛一晃，面前的身影再度和那个绞刑架上的身影相重叠。心中骤然一沉，胸闷的感觉再度浮现出来。
——原来不止老爷，连他也变得奇怪起来了。
龙之介下意识地蹙起了眉，连意识也跟着飘忽起来，可即便如此，那种胸闷的感觉却怎么也消散不去。
正当他为这股难受而苦恼不已，对面的Ｃａｓｔｅｒ却极为严肃地开口说出令人迷惑不解的话来——
“龙之介，我需要补魔。”
“啊？补魔？”龙之介一愣，完全没搞明白他的意思。
“就是补充魔力。”Ｃａｓｔｅｒ一本正经地动了动下巴。
龙之介还是没怎么搞明白，但想着既然老爷都开口了，那一定是相当重要的事了。抱着这个笃定想法，他问道：“那要怎么弄啊。”
他可不会魔术，也不懂魔力什么的，那要怎么做才能替Ｃａｓｔｅｒ补充魔力呢？
“很简单，只要……”Ｃａｓｔｅｒ的话语还没说完，龙之介已经了然般地跳了起来。
“我知道了，我们去吃饭吧。”他这么说着，穿衣的动作加快了不少。想想也是，从昨天晚上开始便没好好吃过一顿，别说Ｃａｓｔｅｒ了，连他自己也受不了了。龙之介晃了晃脑袋，完全无视于Ｃａｓｔｅｒ满脸郁闷的神情，自顾自地继续说道，“那我们接下来去吃麻婆豆腐吧。”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件艺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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