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欧阳克的忧伤(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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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克的忧伤(二)
对于我来说，没有比找到她更重要的事情了。——宫九（阿珏）
日落的时候，花满楼正如同往常一样在给那盆云木香浇水，他已经习惯了这般安静的日子了。是的，习惯……
他告诉自己是安静的日子，只是安静，却不是寂寥……
花平跌跌撞撞跑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自家少爷如同往日一样不变的身影，脸上却没有多少笑意。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冲着花满楼喊道：“少爷……”是的，他喊了，却并不是往常那样小心而轻声地说。
花满楼转过身，手里的花洒却并没有放下，没有等他开口询问，便听得花平说道：“少爷……宫九公子……宫九……公子……没了……”
花洒掉落在了地上，里面的水肆意流淌，沾湿了花满楼那双一尘不染的鞋面，他却丝毫未觉，只是自言自语般地念道：“没了……”
失了，没了阿洛的宫九并不会独活，花满楼从遇到这个奇怪的男子就明白了，他这一生似乎仅仅只因为阿洛存在……不是没有发现当日阿洛消失的时候宫九失魂落魄的样子，他们唯一肯定的只是阿洛定是在他们不知道的某处活着，因而他们尝试了许多方式，却终究没有成功罢了。这日听得花平说宫九没了，花满楼却不知为何心中一松……
他定是寻阿洛去了吧……这个胆大的男子……尝试了一种谁都不敢的方式追寻了过去……
花平说，宫九到达白云城的那天向叶孤城借了一艘大船却只顾了几个划船的渔夫没有带任何随从，回来的渔夫说这位公子在看到海上一座荒岛的时候便下了船，他们看着这个公子嘴里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一步一步从海滩走向海的深处，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那里哪还有那位红衣公子的身影……
没有找到人……便不是死了……
花满楼这样想着，可他却又不明白宫九的作为，他犹记得阿洛第一次和他形容宫九时语气，带着熟稔以及不为人知的怀念。
【他啊，像极了万梅山庄上的红梅，灼伤了人的眼睛。】
如同冰天雪地中的一抹鲜红肆意而短暂，却蒙上了一层霜雾，看不透也摸不着。
想来也只有他这样的人才会如同飞蛾扑火一般不顾一切地寻找吧。
花满楼叹了一口气，他的袖子因为方才的惊讶打湿了一大片，却并没有在意只是对花平道：“准备一下，我们上路……”
“……少爷……”花平似是疑惑又似是试探般地弓着身子半抬起头问道。
“白云城……”花满楼只说了三个字便不再等花平反映率先走出了百花楼……
他想……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留下来等了……私心里他并没有打算通知陆小凤，更不想西门吹雪知道，只道是这自己的自私吧……
而另一头，丝毫不知道花满楼他们这边闹得如何天翻地覆的阿洛却是认真地做着事情——让欧阳克乖乖吃药。
此时正直日落，山洞里的光线昏暗，只有少许的几缕微光透过洞外的藤蔓间的缝隙挤进了这狭小的空间。欧阳克躺在洞口，洞内却是洪七公和黄蓉郭靖三人，恰巧欧阳锋外出，倒是减少了不少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欧阳克斜靠在岩壁上半眯着着眸子，他的肤色因为失血显得十分的苍白，仅有双唇透着些许的粉色，莫名地让人想起那白中带粉的白梅，即使是这般狼狈的模样，这个俊俏的公子身上依旧透着一股参杂着贵气的痞气——落拓的病美人。
然而这里没有他的白衣姬妾，也没有那为他的美色而倾倒的妇女们，这里只有一个不解风情的女汉子——阿洛。
美男计也好，撒娇耍无赖也罢，无论是任何手段，任何计谋在阿洛身上都打了折扣，不，应该说从未奏效过。
欧阳克深深叹了口气撇过脸，面对这张二八年华的面容他实在喊不出一声姑姑来……
人生能不能不要这么惨淡……
是的，在欧阳克被救出后他得到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自己喊了这么多天的姑娘竟然早就奔四……哦不不不，是竟然在十几年前就认识了自家叔叔……
造孽啊……平白给人家当了个便宜侄子。
……
原来早些年，当欧阳锋还不是现在的欧阳锋，当西毒还没有名震江湖的时候。当所谓阴险毒辣无所不用其极的欧阳锋还是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少年的时候……欧阳锋认识了一个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的萝莉一枚……
萝莉好呀……
可是拥有萝莉身汉子心的妹纸不好啊……欧阳锋遭人暗算倒在小巷口的时候被路过的萝莉发现，打晕拖走带回家，好吃好喝一个月，在用毒暗杀失败无数次后，欧阳锋终于成功被某只热衷于你毒我一下我毒你十下的萝莉给掰弯了，从此在毒术的研究上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好在当时欧阳锋还是个热血的青年，热血青年好啊，好揍又好骗。原以为是众里寻他千百度，在中原这片土地上终于找到基友一枚，却没想到是个损友。所谓一粉顶十黑，一损顶千年啊。
萝莉不是别人，正是阿洛。没有了黄固少年做伴的阿洛，失去了下药对象，欧阳锋少年好死不死正好踩着点出现了。那时候阿洛还念着花满楼的并，心想着总要找到办法，欧阳锋少年很不幸成为黄固少年之后的第二个所谓阿洛自封的——闺蜜。
直到今日回想起当年试药的生涯，欧阳锋都忍不住想，当年为何没有一掌拍死这个让人心烦的丫头。
而听到这丫头嫁给黄药师的时候，欧阳锋第一个想法是：终于有人被荼毒了，终于拜托魔掌了，天知道为何自己跑回白驼山还要受到这仰头的千里追踪。第二个想法是：什么时候二婚……第三个想法是：这丫头要嫁人了自己好像很寂寞……
是的，自从西毒成名后，江湖上便少有人愿意和他来往，有目的有之，打着除暴安良的有之…… 他已经对于那些虚伪的嘴脸感到疲倦了……只有当年那个小丫头还是那般不知疲倦地挑战着他的底限……
直到听到了死讯……
欧阳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不吃不喝，再一次出来的时候他的精神看起来似乎很好，只有眼角带着些许的血丝……他说，我的最后一个朋友已经走了……
欧阳锋再一次见到阿洛的时候第一眼就认了出来，从那通身的气质他看出当年那个小丫头又回来了，他没有过多的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如今还是这副二八年华的模样，也没有问这些年她都在哪里，欧阳锋说，我才没有这么矫情。
但他仍旧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阿洛点点头，没有多说，只是道：“我叫阿洛，木清洛。”
欧阳锋点点头，没有多说只是转过身去给欧阳克找草药去了，倒是欧阳克被两人这般熟稔的气氛吓了个够呛，直到傍晚欧阳锋回来的时候告诉他：“你可以叫姑姑。”好不容易安慰自己想多了的欧阳克再一次陷入了无限的脑补之中。
“啪”欧阳克捂着额头，双眼带泪，一副饱受屈辱的委屈的模样，然而并没有引起阿洛多少的同情心，她轻飘飘地看了一眼道：“想什么呢。”
想你和我叔叔的情史……欧阳克在心底怒吼，可惜面对这个魔女他觉得还是小命比较重要，他缩了缩脖子没有回答，然后看了一眼鼻子底下冒着热气的东西，立马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你是想让我喂你，还是让你叔叔回来喂你，还是……”
欧阳克在第二个还是出现前明智地选择了自己来……欧阳锋只会点了他的穴道让他一口灌下去，而阿洛只会在点了他的穴道后一口一口给他灌下去。天知道魔女为什么要把熬药的过程在他面前展现一遍，天知道为什么那些蛇啊，蜘蛛啊，蟑螂啊……都成了药引对药引……欧阳克都要疯了……这种和蛇虫鼠蚁在肚子里做伴的日子真的是感觉再也不会爱了……他宁愿那颗石头直接送他回归原始……
欧阳克一口气喝了下去，那种粘腻的感觉混着苦涩在口腔中发酵……心底喊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你一定是报复我……”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伸出手指着阿洛道。
阿洛眨了眨眼，似乎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欧阳克闭上眼睛，默念冲动是魔鬼是魔鬼……
“因为你太逊了……”这么大块的石头掉下来都不知道往旁边跑傻愣愣被压这么多年的轻功都白学了……是的从欧阳克受伤的姿势和位子阿洛判断这个傻缺当时一定是调戏美女不成反被压——当然那是石头。
阿洛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海边的气温偏低她却是丝毫未觉，只是将衣服的下摆撕成条状，将原本绑在欧阳克腿上的布条换了下来，小心地将心布条缠了上去，她的神情很认真，欧阳克噤了声，安静地看着她，直到阿洛将剩下的外袍披在了他的身上，他才抿了抿唇轻声说了一声“谢谢”。
阿洛站了起来似乎并没有听到他的道谢，倒是让他莫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洞内却响起了一声：“你是我娘对不对……”
欧阳克转过头，那个黄衣女子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打狗棒，从那一声突兀的声音中他莫名感受到了一丝委屈。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欧阳克的忧伤(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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