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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你若不弃,我又怎敢离去(一) ...

  •   你若不弃,我又怎敢离去(一)

      “阿蘅,心经学得如何?”一个白衣的女子躺在绳子上,闭着眼睛问刚刚进来的女孩,女孩有一双大大的墨色的凤眼,她手扶着旁边的墙壁,这里不是一个房间竟是一个石洞,空气中依稀听见滴答滴答的响声。“嗯。”许久,女孩糯糯地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白衣的女子睁开眼睛:“去帮孙婆婆看看那群道士走了没有。”
      “嗯。”女孩点点头,埋着步子往外走,她的步子很小,可速度去很快,不一会儿就听不见她的脚步声了。女子睁开眼,那一双寒眸闪过一丝冷光。片刻又回复到原先那般平静无波:“阿云。”
      “是,小姐。”
      从黑暗的一角走出同样一身白衣的女子,只是女子的容貌比躺在绳子上的要年轻上些许,她的眼神中透着恭敬。
      “我走后,就拜托你了……”女子叹息办的语调响起仿佛如同带别一般的语气,令那个叫阿云的女子红了眼睛,她上前几步:“小姐……”
      女子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让她离去。
      阿云收敛了情绪,只是深深地忘了一眼。

      白衣的女子正是林朝英,活死人墓的主人,古墓派的创始人,然而终究是天妒红颜,纵然满腹才情,纵然身怀绝世武功,却中抵不过流年易逝,人心易变,心力交瘁下早早地留下了阿云他们走了。
      阿蘅是她的弟子,她对这个年纪虽小然而聪慧的弟子很是满意,在她身上她看到了自己当年的影子,阿蘅,不要做第二个林朝英。那年,林朝英在看完阿蘅的剑法后,这样说道。
      可阿蘅终究是没有留在活死人墓,也没有继承林朝英的位子,而是被远道而来的家人带走了。
      走得时候,阿蘅频频回首,看着山脚下孙婆婆已经有些佝偻的身影,却没有阻挡离去的步伐。孙婆婆说,阿蘅,你终是个有家的孩子。

      阿蘅不喜欢女红,可母亲却喜欢让她学习,阿蘅不喜欢弹琴,因为她们总是喜欢那些“靡靡的调子”,太过柔情,阿蘅不喜欢。阿蘅喜欢洞箫的声音,低低浅浅,喜欢牧童的笛音,自然而清醒。阿蘅不喜欢看书,而父亲却喜欢把她关在房间里念书。
      这个样子的阿蘅让家里的人很担心,女孩子除了不爱说话却显得有些文静外,没有一点安分的样子,喜欢看家丁打架,喜欢偷偷做小木弓,喜欢给屋顶上那只老猫照顾崽子……

      这天,冯家迎来了一个重要的客人,具体来说是两人。冯先生,接待好友黄兄的时候还担忧着自家闺女这会儿可要乖乖呆在房间里看书才好。
      黄固今日陪着父亲出来拜访友人,可他却实在不喜欢文人那种文绉绉的调子,酸味太重,拐弯抹角,只会显得虚伪。
      “这是犬子,黄固。”
      “这孩子都这么大了,当年还是个奶娃娃呢。”冯先生显然很是喜欢这个少年,俊秀的眉目,眉宇间透着一股睿智,身姿清癯,然而神色中却是透着一丝桀骜不驯……哎,黄兄这个儿子,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啊。冯先生,嘴上说着夸奖的话,心里却是这样想着。两家是世交,两人又是从小玩到大的感情,只是这些年离得远了才有些疏离了,见到黄固,没想到当年那个奶娃娃已经长成这般模样,直感叹岁月不饶人,又想到家中好不容易寻回的闺女,不禁叹了一口气。
      而这一神情,没有一丝遗漏的落入了黄兄眼中:“怎么了?”
      “说来也怪当年我……”想起当年的事情,冯先生依旧毛骨悚然,心中充满了歉意,只怪当初识人不清竟是养了一只白眼狼,连累自家闺女差点命丧黄泉,这样想着,心里又是难受了些,而阿蘅那些倔强却是没有那样刺眼了。“只是终于寻回了小女罢了。”
      “这可是好事!”对方听兄弟多年寻找的女儿终于回来了,不由为他开心,可这冯先生的神色却并不是完全的愉悦,似喜似忧,摸了摸有些长的胡子:“说起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未曾见过你家那个宝贝闺女……”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两人早先就有约定,在黄固还在母亲肚子中时,两家就商量好了,简单来说就是指腹为婚。黄先生,早先就听说冯先生的女儿回来了,正巧黄固在外学成归来,自当拜访一下多年的兄弟,也让黄固瞧一瞧自己的小妻子,黄固也老大不小了,是到了成亲的年纪了,可阿蘅……还是个孩子,这不打紧,这感情培养培养还是可以的。
      黄固自然听得出自家父亲隐晦的意思,没有直接抗议,只是心中觉得甚至无趣,读书、考取功名、结婚生子……固定的路子,乏味的日子……黄固还是一个内心倔强,聪慧而不懂隐忍的少年。对于长辈的擅自安排心中却也是排斥。
      冯先生尴尬一笑,却还是领着两人去看阿蘅,顺便和角落站着服侍的丫头使了个颜色,那丫头机灵,连忙提着裙子跑了出去。只期望在老爷到花园前把小姐找到梳妆完毕才好。

      那个丫头找到阿蘅通知阿蘅有客人来了没有,冯先生是不知道的,他只知道,自己家的女儿,再一次挑战了他心跳的上限。
      “阿蘅,你这是在做什么!”园中一课上了年纪的老树上坐着一个小姑娘,她没有束发,只是胡乱地将头发搁在一边的肩膀上,手里拿着一把木弓,浅青色的一群在满树的桃花中,平添了一丝新绿,显得淡雅而宁静。
      “父亲?”女孩手上的鸟因为冯先生的怒吼而惊恐地拍了拍翅膀,她却并不害怕父亲的吼叫只是轻轻抚摸这小鸟的羽毛“莫惊”。那淡淡的样子,完全不想一个未成年的女童,反倒是像极了一个沉稳的大人。
      “还不下来,想什么样子。”冯先生在下面又惊又怕,可自家的闺女却是岿然不动,静静地坐在上面。这可怎的是好,若要是磕着碰着了可如何是好,冯先生平日里对阿蘅要求甚严可除此之外阿蘅要什么却绝对是举双手欢快地送上。仿佛像是要将错过的童年都一同补上。
      “为何?”阿蘅歪了歪头,轻轻抬了抬手臂,那只停留在食指上的小鸟拍了拍翅膀,蹭了蹭阿蘅的手指,最终欢叫了一声飞向了云端,直到看不见那一抹嫩黄,阿蘅才又回头说道:“此处甚好。”
      阿蘅喜欢登高在府里已经成了众所周知的秘密,可无论是把梯子藏起来,还是找个人看着,阿蘅总能在你不经意的时候爬上了屋顶,看着澄澈的天空,有时候一坐就是大半天。
      黄固没想到自己的小妻子竟然是这副模样,可不得不说比起那些扭扭捏捏,一步三喘的大家小姐已经好上了太多了。
      冯先生急得跳脚,又不敢在又人面前过分训斥自家女儿,“阿蘅,还不给我下来,没看见这里有客人吗?!”
      而阿蘅似乎是没有看到冯先生的焦急一般,只是摇了摇头,继续看着远处。
      “那里有什么?”正当阿蘅想要和冯先生说现什么,企图扭转他想要把自己抓下去的想法,身边却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像是清洌的泉水,冷而不寒。
      阿蘅看着那双眸子,对方似乎看出了阿蘅的心不在焉,也没有怪阿蘅的唐突,只是又问道:“在看什么?”
      阿蘅收回视线,看着远处的山峰,摇了摇头。
      “阿蘅,快下来,哎呀,我的小祖宗哟。”这时候就连老妇人都跑出来了,对于这个孙女老妇人可算是含在嘴里都怕化了。好在有老妇人撑腰,阿蘅即使再如何不喜欢女孩子家的女戒,众人也不敢多说,冯先生更是不会打骂。只是感叹母亲把闺女宠坏了。
      “奶奶。”阿蘅冲着老妇人喊了一声,又拖着下巴。这时候黄固却看到了阿蘅身边放着一把小木弓,仔细地看着。“你做的?”他问旁边似乎是在发呆的少女,阿蘅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弓身,表情很柔和,黄固挑了挑眉。“下去吧。”眼见着冯先生都要气吐血了,黄固也不好意思看这位被女儿弄得心力交瘁抛弃文人形象的先生的笑话了。
      阿蘅没有反对,只是点点头,然后直直地从屋顶挑了下去,这让方才还准备着将阿蘅带下去的黄固尴尬地收回了手。

      第一次见面,黄固认为自己的小妻子是一个可爱的家伙。
      阿蘅却认为,黄固是一个看起来很老成的少年。
      然而不管两人当你那相识时的感情如何,但之后的日子里,黄固经常陪同父亲拜访,这时候阿蘅往往会帮着父亲泡茶,好在阿蘅虽然不喜欢女孩子家的玩意儿,然而茶道上的造诣却是甚高,这让冯先生直感叹,自己当年怎么说也是一肚子诗书,为何自家闺女就是没有一点这方面的才能。
      阿蘅不是笨,也不是没有天赋,只是不喜欢。

      随着相处的时间渐渐变多,黄固发现,抛却两人之间极大的年龄差距,阿蘅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她会安静地听你把话说完,对也罢错也罢,她都会安静听完,阿蘅很少笑,可笑起来却很温暖,她很少流露出情绪,却在擦拭着心爱的小木弓的时候眼眸中会闪烁着温柔,这是黄固从来不曾看到过的,就像一个谜。
      这天黄固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放弃了仕途,离开了黄家,选了一条不归之路。他站在门前,院子中的阿蘅依旧坐在那个亭子中照料着她心爱的小木弓,神色很是柔和。黄固走了过去他说:“阿蘅,我要走了。”
      阿蘅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擦了擦小木弓,却是不再看他,也不说话。
      黄固又道:“阿蘅,我是真的要走了。”
      阿蘅低着头,没有理他,眼里只有她的小木弓。黄固叹了口气,转身,在很早之前他就透露过这方面的意愿,原想阿蘅和他的交情定然是会支持他的,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局面,他走到门口,只觉得这世间重重竟是没有一样让他执念的。
      “你若是走出这里,就莫要回来。”
      就在黄固踏出一只脚的时候,身后传来稚气的声音,虽然声音不高却让黄固停住了脚步,他转过头,看着那个搭着箭的小姑娘,她脸上的神情淡淡的,没有愤怒也没有不舍,那墨色的双眸中倒影不出任何影子。黄固嘴角扯出一丝苦涩的笑意。“好。”他转身离开,却听到一阵破空的响声。
      “走了就不要回头。”门上插着一个小型的木剑,入木三分,黄固伸手拔了下来,他没有回头,只是将木箭收入袖中,迈着步子,渐渐消失在阿蘅的视线中。
      这一别,不是何时才能相见,阿蘅等我可好……

      黄固成为黄药师的时候,没有回来,成为令人害怕的东邪的时候依旧没有回来。然而当冯家的大门终究破败,院中那一片鲜花终是枯萎在了永远回不去的岁月中,病床上的冯母咽下最后一口气恋恋不舍地放开了阿蘅的双手后,当那些达官贵人终是在时间的流逝中遗忘了曾经那个书香门第的冯家的时候,那个男子一身青衣,墨色的发丝在空中飞扬。
      他说,阿蘅,我来带你回家。

      黄药师是履行当年的约定与否冯先生不知道,只是知道自家阿蘅若是交给他定然是能有一个好的归宿,他甚至没有来得及为阿蘅制备一身合适的嫁妆,阿蘅便被黄药师带走了。
      他说,阿蘅,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一个只有我们两人地方。
      阿蘅,哪里有满上的桃花终年不谢,你定然是会喜欢的。
      他说,阿蘅我们就呆在那里,哪里都不去。
      他说,阿蘅,我们约好了,谁也不要丢下谁。
      黄药师从很早就知道,阿蘅的身体里住着另一个人,那个人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虽然聪慧,然而却怯懦,虽然机灵,却永远不敢对上自己的眸子。他不敢告诉阿蘅这件事,阿蘅总是说自己越来月嗜睡,当时他只觉得阿蘅身子不好罢了,知道发现阿蘅的怪异才发现,原来阿蘅身体里还有个“阿蘅”。他喜欢的是那个会望着自己的眼睛说“不”,那个坐在桃花树上朝着他浅笑,那个温柔地擦拭着小木弓,那个看到女红会闹别扭,那个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活得真实,无拘无束的阿蘅。却不是那个大家闺秀般的“阿蘅”。
      他说,阿蘅你定然是不会丢下我的。
      阿蘅,今年的桃花又开了,不要睡了,只有我一人赏花的日子太漫长了。

      然而当他终于娶到了心爱的姑娘,带着她去往那个继续他们回忆的地方,当他牵着她的手,告诉她这就是他们的家,他们以后的家,我们以后可以一起生活很久很久直到两鬓斑白再也迈不动步子。然而当第二日成亲的夜里,当他掀开那红色的盖头,看着那双透着羞涩与无措的眸子的时候。
      他的阿蘅终究是让他失望了。
      阿蘅,你怎忍心令我失望。早些回来可好。
      第三日,看着那双眸子,黄药师又一次移开了视线,如此熟悉的容颜,可终究不是他的“阿蘅”。他在等,可是没有结果……
      第四日,女人坐在床前,他道了一声好好休息,便匆匆离去。
      第五日……
      第六日……
      一个月后,他在亭中酩酊大醉,酒不醉人人自醉,恍然间那个浅青色的身影若隐若现,风中传来淡淡的香味,他问,阿蘅你可是来找我了。
      他说,阿蘅我等得好苦。
      他抱着她,闻着熟悉的香味,手中是温热的触感,他说,阿蘅,我终究是念着你的。
      一室旖旎,直到第二日醒来,对上女子羞红的脸颊,以及那双带着期望的眸子,他终是不愿相信,昨夜那个熟悉的身影是她。阿蘅,你叫我如何是好。可他没有办法杀了这个女人,因为她就是“阿蘅”,他终是不忍心让她受苦。
      “好好休息。”
      对不起,阿蘅。
      一个月后,他发现“阿蘅”怀孕了。他是开心的,却又有些不甘。
      是我们的孩子,阿蘅。黄药师把完脉在心中这样说道。可他并没有留下照顾她,只是专注于武学的修炼,而那个“阿蘅”却也是个固执的女子,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她为他做了很多,骗了周伯通,默下了《九阴真经》,却也熬坏了身子。
      可她终究不是那个阿蘅,他心里有怨。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阿蘅,这个身体是阿蘅的,我不希望有一丝差错。”原来对着这个熟悉的容颜,他也能说出这样狠心的话。
      女子诧异地睁大了双眼:“药师,你说什么,我是阿蘅啊。”
      “不,你不是。”黄药师背着手走了出去。“你不是她,终究不是她。”
      阿蘅,你去了哪里……

      纵然黄药师有一手妙手回春的医术,也挽回不了那个女子一步步走向死亡的命运,阿蘅的身体早先在小时候便留下了病根,这些年东奔西跑早就熬坏了,女子为了获得黄药师的青睐,硬是挺着肚子跟着他东奔西跑,黄药师终究是顾忌着她占着阿蘅的身子没有说过重话,然而岁月蹉跎,她终究是没有挺过生产。
      黄药师抱着刚出生的女婴,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女子,她已经不行了,眼睛却一扎也不眨地望着他:“药师,我只问你一句,你心里可有我。”
      黄药师皱了皱眉,没有回答,女子却惨淡地一笑,“我懂了,自始自终,都是我自欺欺人罢了,那一夜抱着你的人是我,自始自终都是我,从来不是你的阿蘅,你不知道吧,你的阿蘅死了,早就死了,这个身体是我的,从一开始就是我的,是她占了我的身体,这一切本来就属于我的,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我只不过想要拿回属于我的一切有什么错。”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上,她的脸色很苍白,瘦弱的食指攥着床单,眼神却是看着黄药师怀中的女婴:“那些本都是属于我的啊。”
      黄药师只是淡淡地看着她,或许他一只都是一个冷漠的男子,知道这一刻他都没有一丝动容,面对着这个陪伴了自己将近一年的女子,他没有流露出一丝的痛苦。
      “你会后悔的。”女子躺在床上,近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可发出的声音却如同蚊子一般轻微。
      “黄药师,你会后悔的,因为她死了,回她应该去的地方,她永远死了,而我将带着这个身体沉眠底下,永不相见,你们是没有结果的,没有!”她闭上眼睛,似是绝望了,再也没有发出一声声音,攥着床单的手渐渐地松开,从她的手心一块玉佩滑落,正是当年黄药师还是黄固的时候送给阿蘅的。
      “阿蘅,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是信物,可要收好。”
      “好。”

      “阿蘅,我给的玉佩为何不带。”
      “玉佩?”
      “昨日给你的。”
      “黄家哥哥,你又寻我开心了,阿蘅从来不会忘记拿过什么。”
      “……”

      “黄哥哥,能在这个上面刻上字吗?”
      “前些日子不是还说没有收到过,阿蘅你果然便狡猾了。”
      “……一时间忘了放哪里了,在上面写上哥哥的名字可好。”
      “好。”

      原来那时候是她……阿蘅从来都不会忘记自己的话,阿蘅从来不会和自己说谎……原来那时候是她,那么当初的约定……为何到头来只有我记得。
      “阿蘅,我要走了。”
      “你若是走出这里,就莫要回来。”
      “阿蘅我是真要走了。”
      “你若是走了就不要回头。”
      【原来,当时你就知道,我们无法相遇,又何苦让我一人相思。】
      “阿蘅,就如此喜欢桃树?”
      “嗯。”
      “家中鲜花甚多,唯它最为纯粹。”
      想起冯先生家中的牡丹,黄药师点点头“甚是。”

      “阿蘅,我们以后在院子中种满桃花可好?”
      “为何?”
      “桃花盛开的时候,恰好遇到了你。”

      “阿蘅,别捡了。”
      “谢了。”
      “傻瓜,谢了还有再开的时候。”
      “可是明年的今日,它就不是它了。”
      “那么我们种上永远不会凋谢的桃花就好了。”

      世上没有相同的两片叶子,没有相同两朵花,自然也没有相同的两个人。黄药师的视线望向窗外,已是深秋,窗外外的桃花却是灿烂一片,纷扬的花瓣翩翩飒飒,恍若某个永远都绚烂的暖日,只是那个能陪着他一起欣赏这一片不落的风景的人,却是再也等不到了。
      阿蘅,来年的春天,这里就一片桃林了。
      那夏日呢?
      夏日,秋日,冬日,无论何时,这一片桃林却是不会凋谢。
      我怕是等不到来年三月了……

      永远不会凋零的三月之花,我们永不会凋谢的爱情,却终是结不出果实。正如这漫山的纷飞的花瓣,爱情的俘虏终不过如此。
      阿蘅,你可知道我在等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你若不弃,我又怎敢离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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