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冰山也是会有人撞上去的（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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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也是会有人撞上去的（一）
阿洛就这样在万梅山庄定居了下来，老管家自然是乐得合不拢嘴，在他看来有个姑娘住进来自家说明自家少爷还是正常的，他差点烧香拜佛感谢老庄主和夫人显灵了，少爷终于是掰正了……
西门吹雪自然是知道这位管家肚子里的弯弯道道，他只是瞥了一眼一脸幸福状的管家，对阿洛说道：“走吧。”
阿洛眨眨眼，出声问道：“你要把我赶出去？”管家的眼神太热且了，她相信西门吹雪都受不了。
“不是。”
“那为何要让我走。”
“珠光宝气。”西门吹雪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了这么几个字，怎么会认为这个丫头是聪明的呢……
“哦。”阿洛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她的动作很优雅，仿佛这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件值得精心对待的艺术品。西门吹雪转过脸，往前走，阿洛跟了上去。
西门吹雪的轻功是极好的，他相信阿洛的轻功也不弱，只是没有想到这个看似纤弱的女子竟是能够跟上他的脚步而没有一丝慌乱。他多看了两眼，却是得到了阿洛一个疑惑的眼神，他转过头。
阿洛以为他是有些什么话要说的，但是他只是看了一眼自己又往前走。他的速度真的非常迅速，阿洛必须专注着才能保证自己不会落下。
西门吹雪并没有直接去往陆小凤说的地点，而是站在湖边，在过去些，便是陆小凤所说的珠光宝气了。他停下来，看着阿洛也站稳了双腿。他只是看着对方，却不说话。
“怎么不走了？”阿洛问道。
“……”
“你迷路了？”阿洛想这个可能性比较大，西门吹雪似乎一年才出四次门，忘记路也是很正常的。
“我杀了独孤一鹤。”西门吹雪说道。
阿洛道：“我知道。”那天就知道了，我也知道他不是独孤一鹤，从一开始就不是。
“嗯。”对于阿洛平淡的反映西门吹雪有一丝的差异，只是一瞬，便恢复了那一副风淡云清的模样。
“剑客，是为了剑而生的，而剑也是为了剑客而铸的。”阿洛淡淡道，“那是最好的结局。”对于一个剑客来说死在一个高手的剑下是最好的结局，而不是因为意外，想来独孤一鹤也是如此这般想的。
他从开始就知道自己是要死的。
这是一个惊天的秘密，他揣着这个秘密这么多年，终究是去了。
陆小凤惊叹与霍天青的武功之高，同时也对这一次的宴席充满了警惕。丹凤公主的请求揭开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涉及到了江湖上名声赫赫的人物，这不得不让他有些提心吊胆。而现在他正坐在宴席之中，原本今日约好的花满楼却是没有现身，陆小凤暗自皱了皱眉头，事情的发展越发的脱离了控制了。
阎铁珊举起杯中的酒，向陆小凤示意，陆小凤自是也端起了身前的杯子，这会儿这些散发着诱人的香味的酒水却是入不了他的鼻子了。
西门吹雪还没有来，陆小凤并不着急，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从来不会失约，可是花满楼不见了，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是谁带走了花满楼……而他竟然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连花平都失去了踪迹……陆小凤紧了紧手中的杯子。
“怎么了？”阎铁珊问道。
“无事，只是这酒着实是诱人，陆小凤有些着迷了。”陆小凤笑着回答道。
“哈哈……”阎铁珊一笑：“能得到陆小凤的称赞，真是这杯就的福气……”阎铁珊的脸色红润，显然是喝了不少的酒。他张了张嘴，继续说些什么，忽然感到一股浓重的杀气……让他不惊一冷。他望了四周却是没有什么人，他道：“我看今日大家都很尽兴，不如我们前往……”他的话却忽然被一股清冷的声音打断……
“你不用走。”
“你……”阎铁珊指着那人正要说话，那人却是继续说道，仿佛没有看到阎铁珊难看的脸色。
“他们自然也不用走，你们都得留下。”
“好狂妄的语气。”阎铁珊拍着桌子说道，“来人……”
随着他的号令，从四周迅速的出现了一群显然是练家子的仆人。而这是刚刚离去的霍天青却是没有出现……阎铁珊心里有些发怵。
“你是……”苏少英忽的站了起来，指着来人道：“西门吹雪！”他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仇恨。
陆小凤摸了摸已经不存在的胡子，尴尬的放下了手，啧，西门吹雪啊，你一年只出四次们都能惹上这么多仇人，这样不好，不好。他有偷偷地忘了一眼西门吹雪的身后，却是没有其他人的身影，他不知道为何送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苏少英，想到了独孤一鹤，暗暗叹气，竟是个送死的。
西门吹雪看到苏少英却是眼睛一亮，道：“拔剑！”
苏少英倒是没有辜负西门吹雪的希望，迅速的抽出到，起身就飞向西门吹雪，苏少英得独孤一鹤的真传，然而终究是天赋不如西门吹雪，学的也仅是皮毛，几个回合下来，西门吹雪就摸透了他的招式。
破绽百出……即使有着犀利的招式，也掩盖不了的破绽。
西门吹雪的眼睛狠毒，在他的眼中苏少英的周身都是破绽，他忽然有些失味，本以为这苏少英身为阿洛的师兄，该是个不错的，却是比不上阿洛。西门吹雪不想和他打了，在他看来几十年后他倒是有和自己一战的本事，而现在，他……西门吹雪看不上，自然也觉得他不配死在自己的剑下。
“二十年后，你或许能有与我一战的实力。”而现在，我对你没有兴趣了，手下败将。
西门吹雪说话从来不懂得含蓄，苏少英一张脸气的发紫。
“我要杀了你，为师傅报仇！！”苏少英眼睛却是看不见任何其他的东西了，只有一个人西门吹雪，他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杀了他，竟是连实力的差距都顾不上了。
西门吹雪有些可惜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仿佛是怜悯，仿佛是惋惜。
而看在苏少英眼里就是蔑视。他继续提起剑……
“你不是我的对手。”西门吹雪说道，不过他既然如此期待死在自己的剑下他自然是不会拒绝了，剑客剑的决斗从来都是你死我活。
苏少英自然是一个剑客，有着自己的骄傲与坚持，他自然不会在发出挑战后退却，可他心中更多的是恨，对西门吹雪的恨，对自己无法战胜对手的恨。
西门吹雪不会怜悯苏少英，他杀了独孤一鹤，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从来不会为了自己所杀过的人而感到悔恨，他永远都是往前看的。苏少英看着对面风淡云清的人，心中却是越发的疯狂了。“杀了他，杀了他你就能为师傅报酬了。”
“西门吹雪，受死吧！！”苏少英剑尖直指西门吹雪的心口，眼神中充满了仇恨。
西门吹雪没有躲，苏少英的奋力一击，在他看来只不过是徒劳的挣扎罢了，实力的悬殊注定了苏少英的落败，在西门吹雪的眼里，苏少英已经与一个死人无异了，事实上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是这样认为的，陆小凤摸了摸已经被光滑的皮肤所代替的胡子的位置，可惜地“啧”了一声，眼神依旧注视着两人。
“碰”“叮”，之间一道寒光闪过，苏少英果然不是西门吹雪的对手，只是几招间，手中的剑便被挑飞，西门吹雪的剑直指他的胸口而来，仿佛是预见了自己的死亡，苏少英闭上了双眼，竟是带着一丝解脱。
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的漫长，苏少英缓缓睁开眼睛，却发现胸口不过半寸横着一把剑，剑身散发着强烈的寒气，就连他的内力都无法抵挡，剑尖一寸出抵着另一把剑的剑尖，正是西门吹雪刚刚刺来的一剑。
苏少英缓缓地张开了嘴，艰难而干涩的发声道：“为什么……”视线中那抹青色的身影，竟是那般熟悉，而此刻他并不想见到她，也许对他来说死比活着更容易接受吧。
阿洛收回了剑，见出声的是苏少英，淡淡地说道：“师兄。”竟是没有回答他的话了。
苏少英脸色一白，脸上透着一丝的苦涩：“师妹……”没想到自己最讨厌的师妹竟是救了自己。他并不讨厌她，只不过是妒忌罢了，这种情绪直到现在都没有停止过。
她的天赋高，资质好，领悟能力强，许多他要花费好几个月时间领悟的，她只用短短几天，若是没有意外她大概就是下一任掌门了。
他是妒忌的，妒忌她的优势。
可他还是喜欢的，喜欢这样听话的小师妹，总是认命给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做饭的阿洛。这种纠结的情感，至今持续着。
可阿洛不愿当掌门，她是自由的。她自从出门后便再也没有回来，便是委婉地拒绝了师傅的意见。
自然下一任掌门的重任就落在了他的身上，可那又怎样，这种仿佛是捡了别人看不上的，不要的东西的感觉，着实让他挫败。
今天他见到西门吹雪，他想起了师父，想起了自己的不足与不甘，竟是没有丝毫理智地冲了上去。
若是没有师妹，他大概是没有脸去地下见师父了罢。
西门吹雪也收回了剑，他没有再看苏少英而是走向阎铁珊。这种强烈的杀气让阎铁珊的身后冒出了冷汗，他倒退着，却发现身边没有任何一个人，霍天青在哪里？该死的他竟然背叛了他！
而此刻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西门吹雪看着他，仿佛是一个死物而不是一个人。
可是没有等他出手，阎铁珊却是倒下了，他的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以及一丝不可思议，甚至若有似无的恨意。
阎铁珊倒下了，露出了身后的女子。
“上官姑娘？”阿洛忽然出声道。
“姑娘，你认错人了，我是上官丹凤。”女子脸上精致的妆容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妖艳，她无疑是个美丽的女人，仿佛是一瓶毒药。
“你杀了他。”西门吹雪道。
阿洛撇了撇嘴，不就是不想让她说话么，何必打断她的话，这个姑娘明明是上官飞燕，却说自己是上官丹凤，天底下哪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就是双胞胎也会在细微的地方体现着不同，尽管她改变了自己走路的姿势，说话的方式，以及神态，然而眼睛是欺骗不了人的，那双充满利欲的双眸，尽管隐藏的很好，却依旧躲不过一些人的眼睛，阿洛是，西门吹雪亦是。
“他该死。”上官丹凤镇定地说道：“他不是个好人，我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西门吹雪淡淡瞥了她一眼，上官丹凤脸色微变，却依旧镇定地直视她。
“你……”西门吹雪看着她手中的短剑，“不配练剑。”
他夺过她手中的剑，握在手中，只是一瞬，锋利的宝剑便被他的内力震成了几段，掉落在地上，发出几声脆响，显得不堪一击，更显得上官丹凤的可笑。
上官丹凤抿着唇，西门吹雪却似乎是没有看到她的难堪，不知为何，他的视线似乎是瞄了一眼，阿洛，又道：“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用剑，不然……”他看了一眼地上的断剑。
上官丹凤的脸色十分难看，她自然听出了西门吹雪话中的意思。受人拥戴，即使王朝覆灭了，依旧觉得自己高贵的她哪里受得了这种气。她恨恨地看了西门吹雪一眼，而对方似乎并没有在意她这么一个人一般，视线停留在湖面。
踢了铁板的上官丹凤看了一眼陆小凤，而这一次陆小凤只是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并没有为她说话。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她抿着唇想到。
西门吹雪的出现，打破了她的计划，这个男人并不像花满楼那样好骗，似乎软硬不吃，她必须从长计议。
“上官飞燕姑娘……”上官丹凤想走，可有人却似乎并不像让她如意，阿洛出声叫住了她。
“姑娘，方才我已经说了，我是上官丹凤，飞燕与我是姐妹，长得像，总是让人认错，我也甚是无奈。”上官丹凤说道，这会儿被阿洛一打扰，她倒是想起重要的事情来了，她走到阎铁珊的尸体旁，掀开了他的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的纹身。“他是罪人……”她恨恨的说。而这是霍天青却是出现了，他不顾众人的阻拦，定要将阎铁珊的尸身带回。
西门吹雪是完成了任务无所谓，阿洛亦是，而陆小凤眼巴巴地看着霍天青带走了阎铁珊的尸身却找不到好的理由阻止，却是忽略了上官丹凤嘴角的笑意。
“公主姑娘，你好像很开心。”阿洛对上官丹凤的称呼甚是奇怪，上官丹凤嘴角一抽，却是没有责怪她称呼上的错误，她心里一惊，难道这个人看到了她刚刚的表情？或者她看到了什么？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留下她，上官丹凤越发的厌恶气阿洛了。
“没什么，只不过杀了背叛者有些快意罢了。”这会儿她不是那个柔弱的公主，而是行侠仗义的女侠了，难怪陆小凤为她神魂颠倒惹上这么多麻烦，阿洛撇了一眼陆小凤，陆小凤的视线一阵飘移。
事情既然结束了，西门吹雪自然不会多留，他甚至没有打招呼，只是轻轻地说道：“走了。”
“哦。”阿洛开心地应了一句。她朝着西门吹雪点点头，又转头对上官丹凤道：“也不知道花小七在那边习不习惯……”没头没尾的话，让上官丹凤的脸色一白：“姑娘说笑了，我并不认识花满楼。”
这话却是有些假了。上官丹凤不认识花满楼却认识陆小凤，她不认识花满楼，却让她的好姐妹上官飞燕从花满楼那儿借到了他的信物……陆小凤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上官丹凤，上官丹凤朝着他露出了一丝美好的笑容。
“也对，花小七最喜欢花了，特别是不合时节绽放的顽强的品种……”阿洛点点头道，却是没有看上官丹凤，“你说对不对，西门吹雪，西门吹雪。”
“走了。”西门吹雪懒得和她纠结，这个姑娘有时候话多地欠揍。
西门吹雪留下这两个字便离开了。“去哪儿？等等我。”阿洛也追了上去，上官丹凤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深深地望了一眼也转身离开了。甚至没有和陆小凤打一声招呼。
“上官飞燕……上官丹凤。”陆小凤轻轻地念了一句，也离开了，只留下苏少英站在原地，他似是失了神，许久他对着地面磕了三个头，道了一声师父，也转身离开了。他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西门吹雪要去客栈，这很平常，可这不平常的地方却是这个客栈有西门吹雪的爱慕者。
西门吹雪没想到，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告白竟然是这样一个地方，身边还站着这样一个人。
“我喜欢西门吹雪……即使他是路边的一个乞丐，我也喜欢他。”女子的声音软软的甚是好听，从声音甚至能联想到她姣好的容颜。
孙秀青与其她师姐师妹坐在一起，师姐妹死人正谈论着男人，在这客栈中，即使是江湖女侠，也甚是露骨。好在这会儿客栈中没有其他人除了她们四人。
西门吹雪跨步进来，听到这个类似告白的话，脸色没有一丝变化，只是淡淡道：“我杀了独孤一鹤。”
众姐妹先是一惊，孙秀青看清来人当成双眼含泪。最小的师妹当即不愿了：“我师姐这么喜欢你，你怎么能……”
“我还杀了苏少英，不过他没死。”失去了剑客的尊严，却是和死了差不多。
“你当真可恶！”叶秀珠把剑而起，却是被人压住了手，她抬头一看竟然是阿洛：“师姐！”阿洛入门比她早，自然是师姐，无关年龄。
“他杀了我们师父！”秀真说道。
“他还辜负了孙师姐的一番心意。”秀雪恨恨地说道。
孙秀青没有说话，又一下每一下擦着眼角的泪水。
“……”阿洛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的西门吹雪，他没有说话，可阿洛觉得他在等着什么，莫名的她就是有这么一种感觉。
“师父是死于决斗……”阿洛道。
“可是！”
“这是剑客的尊严……”阿洛又说道，“他没有错，他确是杀了师父，师父也确实是败于他之手。”
叶秀珠不说话了，甚至不知道如何说好，她是四人中最大的自然明白这个道理，秀雪却是惦记着孙秀青：“那孙师姐怎么办。”
阿洛看了一眼孙秀青，她依旧半遮半掩地抹着泪，梨花带雨，却是个真真的美人，阿洛淡淡道：“你们有婚约？”
孙秀青脸一红，抿了抿唇摇了摇头，西门吹雪冷哼了一声，却是让她身子一抖，显得楚楚可怜。
“你们两情相悦？”
这一回孙秀青许久都不肯动了，她的眼睛痴痴的望着西门吹雪，仿佛是着了迷，入了魔，见她如此，秀真叹了口气，却是摇了摇头。
西门吹雪冷漠地转过身，离开了。
“诶？不住这里了？”阿洛跟了上去。
“多事……”西门吹雪看了一眼阿洛说道。
……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冰山也是会有人撞上去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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