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年莫负》狐小幂

127、胤禛（九）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紫曦几乎每天都闭门不出，我总是找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想尽办法的哄她开心。她每次都只是淡淡一笑，于我已经足够。以前学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美人褒姒一笑的时候总是觉得这种说法未免太荒唐，怎么会有君主爱美人不爱江山。而现在，我终于明白，若有一日坐拥江山，我也会愿意拱手江山讨她欢。
　　紫曦身体恢复以后，皇阿玛便让她到乾清宫当值。每次议事，都能发现皇阿玛恍惚地盯着紫曦发呆，似乎在看她，又似乎谁也没有看，满脸的失落和伤痛。皇阿玛的心里，一定有一份深深的爱，后来化作了现在的深深的伤害。我猜，这个人是良妃。
　　十月三十是我的生辰，由于我一向不喜结交朝臣，所以只是晚上在家吃顿便饭，即便这样，我的那些妻妾一定暗中准备了很久，思及此心中涌上深深地厌恶之情。上午下了朝，想到紫曦应该不会为我的生日准备，心里一阵失落。走到她的房间门口，只见她桌上摆着一桌精巧的午膳，显然是她亲手做的。她一个人落寞的捧着一杯酒说着什么。仔细听，我的心里微微一颤，“胤禛，无论你知道还是不知道，都祝你生辰快乐，愿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希望你想要的一定得到，拥有的不会失去。”语毕，她举杯碰了碰对面的杯子，一饮而尽。我忽然好希望以后的每一年的这一天，她都能够陪在我的身边。我轻轻揽着她，把我亲手为她设计的发簪插在她的发髻上。“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曦儿，我此生定不负你。”本以为她听到了誓言会很欣喜。可是，她脸色苍白地仿佛想起了什么。她说，她要我，只有她一个。我的确大吃一惊，可是，我以前向往的不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吗。既然心里只有她一个，又何苦跟别人在一起来伤害她。她之所以这样要求，也是因为她的心里是有我的吧？我点头答应她，她靠在我怀里淡淡的说，“胤禛，我累了，给我一个小院子，给我一份安定的生活吧。”我欣然应允。曦儿，只要你肯给我一个跟你相处的机会，假以时日，我相信你一定会爱上我的。如若不爱，我想，在彼此身边，也能让我们求得一份平静的生活。有你在身边，我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一直以来孤寂的心，第一次想要让你住进来。我的心，你始终是最懂。
　　一天早晨，我和十三弟去看望紫曦。只见九弟疯了一般的抱着曦儿，左手禁锢着她，右手一把思撕开了曦儿的衣服，曦儿吓的小脸苍白，不住的挣扎，嘴里近乎绝望的祈求着他，“胤禟，你理智一点，我求求你，你不要这样，我好害怕，我求你。。。”声音里尽是绝望的颤抖，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滴落。十三弟冷声喝道，“九哥，你在干什么？！”见曦儿衣衫破烂不堪，洁白如玉的脖子上尽是不堪的吻痕，我走过去想要抱紧她。她却如惊弓之鸟一般，瑟缩着怕我再次伤害她。见她如此神情，我心里十分伤痛，同时也生气对老九挥之不去的恨意。“你别过来。你别看着我。”曦儿早失去了往日的理智，尖声喊叫着。所幸现在时间还早，没有宫人路过这里。十三弟温和的哄着她，脱下自己的外衣罩住了她。曦儿信任而无助的抓着十三弟的衣襟，我心里十分羡慕曦儿和十三弟之间的这份默契。这时，老九红着眼睛像一只发了疯的野兽一般看着曦儿，怒吼道，“曦儿，你是我的，曦儿。。。”我沉下脸冷声和着他。十三弟怀里的曦儿见老九一脸疯狂吓的往十三弟怀里又缩了缩，抓着十三弟的手又紧了紧。十三弟细心的抚慰着她。
　　回到了房间，十三弟叫来了他以前在阿哥所的贴身宫女来帮曦儿沐浴。曦儿竟然躺在水盆里睡着了。我情不自禁的走过去把她从水里捞出来，命人小心为她擦拭。整个下午，因为不放心曦儿，我把所有的奏章拿到了她的房间里。
　　黄昏时分，她轻轻睁开了眼睛。呆呆的看了看床上的帐幔，平静的对我说，“胤禛，早点带我离开这里吧。这个紫禁城，让我太害怕了。”见她一脸的淡然，看不出任何心绪，我下意识的抿紧了嘴唇。这样的她，让我格外怜惜。遭受了这一切依旧能顾风轻云淡，令我在心里深深佩服。也让我下定决心，从今往后，不再让她受到一丝伤害。
　　一天，皇阿玛把我一个人叫到大殿里。他漫不经心地说道，“老四啊，你最近和曦丫头走的挺近啊。上次去江南察盐商的事情办得不错，想要什么赏赐啊？”我惶恐的说，“皇阿玛，这事儿臣分内的事情，不敢居功。只是儿臣和紫曦两情相悦，还求皇阿玛成全。”他深深的看着我，半晌才问，“你是认真的吗？你，会好好对待她么？”我郑重的点点头，“皇阿玛，儿臣将紫曦视为珍宝，定不会让她受到半分委屈。”在我以为皇阿玛会答应的时候，他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前几天，老九刚刚来跟朕要过她。罢了，你先下去吧。朕还要问过她自己。”我指关节握得青白，却只能无言的告退。因为此时我若是再执着，皇阿玛必定认定紫曦挑拨了我们本就紧张的兄弟关系，肯定会以红颜祸水的名义来让紫曦消失。我宁愿得不到她，也不能冒任何失去她的危险。
　　过了几天，下了朝，皇阿玛突然留下了我和老九，让我们呆在帘子后面。我们相视，又很快转开了脸，彼此眼里都是深深地不屑和愤怒。而出乎我意料的是，曦儿竟然有皇阿玛曾经送给良妃的镯子，那镯子代表了皇阿玛的一个承诺。曦儿竟然用那个承诺交换嫁给我。那一刻我比得到了这锦绣江山更加满足，而一边的老九满脸苍白不忿地看着我，又死死盯着跪在地上面色无波的曦儿，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的伤痛和后悔。我嘴角挑起，看着他冷冷地嘲讽一笑。
　　当我和老九从帘子后面走出来的时候，曦儿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我们就再也没有抬起头。皇阿玛下旨封曦儿为我的第一侧福晋，并且许她随我叫皇阿玛，这就更体现了皇阿玛对她的特别。以前有个叫琉璃的宫女，面貌清秀，可是不幸的是同时被太子和大哥看上了，第二天，她就永远的消失了，太子因为这件事情和大哥成了死对头。而曦儿，我想，皇阿玛在心里一定是把她当成女儿来疼爱的吧。曦儿却仍是风轻云淡的谢恩，告退，并没有一分多余的表情。我心痛之余，却也生能够理解。她是真的被伤害得很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