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笑》谈荷容易

11、唐夏夫妻访谈

　　访谈设在西平平远侯府，符沛征专门准备了一个小院。时间尚早，符沛征摇着一把折扇，慢悠悠地走进，挑了把太师椅躺下。
　　第二个进院门的，是唐珂，符沛征用拿着折扇的手，指了指剩余的两张椅子。

　　符沛征：都说了寒舍招待不了小郡主，您瞧，这院里就三张椅子，您坐了，让您兄长坐哪儿？
　　唐珂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在一张椅子上。
　　唐珂：不是还有一张椅子么！我怎会抢我哥风头。
　　符沛征：那你嫂子呢？
　　唐珂脸色一青：什么嫂子！我没有嫂子！我哥战死那年二十四，未曾娶妻！
　　符沛征摇扇子笑：那可由不得你。哟，你们来了？快坐。

　　夏西先走进的院门，瞧见只有一张椅子，扯了扯嘴角：姐夫，我头一次知道你这么小气。
　　符沛征：反正只剩下这一个位子了，你俩看着办吧。

　　唐词衡毫不犹豫地坐在椅子上，一把将夏西拉入怀中。唐珂在一边咬牙。
　　侍女将一本册子递到符沛征手中。
　　符沛征：那就开始吧。

　　符沛征：奇怪，这本册子怎么叫《唐夏夫妻访谈》？
　　唐词衡抬眼看了符沛征一眼。
　　符沛征：众人皆知，我姐夫是先皇，我妹夫也是先皇……
　　唐词衡：……（无法辩驳）
　　夏西：平远侯是不想认妹妹，还是不想认妹夫？不相认小五可就没你这个姐夫了。
　　符沛征：（这访谈还没开始，小五就开始拆台！还不是你姐姐怕你受委屈，让我挫挫唐词衡的锐气！）

　　符沛征：第一题，小五，你可知道，唐词衡生辰，性格，爱好，家庭背景，身居何职，家庭住址，有几处私宅，几个侍妾，几个暧昧对象，以及——你是第几任？
　　夏西看了唐词衡一眼。
　　唐珂：我哥是唐家长子，生于壬申年四月十四日，为人温文谦和，爱好作画，家中有父母，三个妹妹，一个弟弟。任大都尉，住平河街四王府，有私宅三处，无侍妾，谈过……
　　夏西：慢着……
　　唐珂得瑟地看着夏西。
　　夏西：你哥温文谦和？你哥不是阴狠反复，手段毒辣么？
　　唐词衡在夏西耳边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唐珂：那都是旁人胡扯的！我哥就是有些嘴硬心软。
　　夏西：行，下一题。
　　符沛征：……

　　符沛征：第二题，词衡，你可知道夏西这六年的职位变动，有何权力，有无子嗣？
　　夏西：你……
　　唐词衡：知道。
　　符沛征：讲、讲讲吧。
　　夏西、唐珂：……
　　唐词衡：小五三月入宫，四月十三日选为才人。一年后升九嫔，再一年三月升夫人，封为惠妃，此年十月受封宸妃，受贵妃礼。此后三年，同皇贵妃协理后宫，无子嗣。
　　夏西：词衡。
　　唐珂：四月十四是我哥生辰，哼。
　　符沛征（自觉地翻动册子）：我们下一题吧。

　　符沛征：第三题，大家都知道，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宫门口，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夏西：不可一世。
　　唐词衡（笑，不反驳）：狼狈。

　　符沛征：第四题，词衡，众人很好奇，你为何执意要将羊脂玉耳环送给夏西，可有来历？
　　唐词衡看了看近在眼前的耳环：这是我第一件战利品。
　　唐珂：那是我哥当年伏旱时候，皇上赠的。
　　符沛征：听说，小五开始非常排斥这对耳环啊？
　　唐词衡：她现在不排斥。
　　夏西：那年伏旱是你出行的？
　　唐词衡：嗯。
　　夏西：多少年前的事儿了？
　　唐词衡：十年了吧。

　　符沛征：第五题，两人分别是何时动情？
　　唐词衡：宫门。
　　夏西：宫门？那你在蔷薇架前还差点伤了我？
　　唐词衡：那管长笛能成什么气候，我不过是想要提醒你，在宫中需谨慎。
　　夏西：你在蔷薇架后面私会，都被我听见了，还叫我谨慎？
　　唐词衡：那只是交换情报，你还没回答问题呢。
　　夏西白了唐词衡一眼：跳崖的时候吧。

　　符沛征：第六题，两人的初恋分别是谁？
　　夏西：我只爱过一个人。
　　唐词衡：……
　　符沛征一脸看好戏。
　　唐珂一脸看好戏。
　　夏西：你在蔷薇架后真的是交换情报？
　　唐词衡：嗯。
　　夏西：那你初恋是谁？
　　唐词衡揽着夏西，漫不经心：云娘。
　　夏西：此事过后再议。
　　符沛征、唐珂依旧一脸看好戏。

　　符沛征：第七题，六年前，你们两个人原来是想要私奔的，但是最后还是分开了，原因是？
　　夏西顿了片刻：中秋那天，我等了他一夜，他也没有来。我想，他大概是不会再来了。
　　唐词衡：小五……
　　夏西低头摸着唐词衡的指节，缓缓道：我也是才知道，原来你也等过我。
　　符沛征：其实——就算你们逃出北门巷，也不一定能够走远。
　　夏西：我知道，我这辈子再也没有第二次勇气，抛弃所有跟一个人走。
　　唐词衡：不需要了，我们已经不需要走了。

　　符沛征：第八题，对方最让人讨厌的是哪点？
　　夏西：不讲道理。
　　唐词衡：没有，她很好。
　　唐珂：……
　　符沛征：小郡主，你怎么了？
　　唐珂：没、事。

　　符沛征：第九题，六年里，两人可有联系？
　　夏西：不曾，一次也没有见过。
　　唐词衡：嗯，其实我经常去看她。
　　夏西：你何时来找我？
　　唐词衡：我不曾找你，我只是看看你。

　　符沛征：第十题，六年里，可还确定对方爱着自己？
　　夏西：不确定。
　　唐词衡：确定。
　　夏西（不可思议）：你确定？
　　唐词衡：嗯。

　　符沛征：第十一题，最痛苦的事情。
　　夏西：……
　　唐词衡揽了揽夏西的手臂，没有说话。
　　符沛征：喂，回答问题。
　　唐珂：废话少说，下一题，没看见我哥不想回答么！
　　符沛征（笑眯眯地摇了摇扇子）：小郡主，我早就想问，你是不是……恋兄啊？
　　唐珂：你找死！

　　符沛征：第十二题，两个人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夏西抬头，看了符沛征一眼：什么第一次？
　　唐词衡笑笑。
　　符沛征：第一次……额……接……？
　　唐珂：你到底想问什么？
　　符沛征（抹汗）：第一次牵手是什么时候？
　　夏西：不记得了，在西山崖？
　　唐词衡（顺口）：大概吧。

　　符沛征：第十三题，小五，你的耳环，为何入宫之后锁死了？
　　夏西：我让匠人绞的。
　　唐词衡（笑）：现在左耳疼了拿不下来的，还是你。
　　夏西（笑）：无碍。

　　符沛征：第十四题，最大的遗憾是什么？
　　夏西：所有的决定，都是我自己下的。
　　唐词衡：六年前，没有和她解释清楚。

　　符沛征：好了，最后一题，想对对方说什么？
　　唐词衡：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夏西（拉开唐词衡的手，回头）：哪儿来的孩子？
　　唐词衡（自顾自）：我想要个女儿。
　　夏西：唐霄。
　　符沛征：好随便啊。
　　唐词衡：嗯，不错，就这个了。
　　夏西：……
　　唐词衡：你呢？想说什么？
　　夏西：一会儿把历史遗留问题，给我说清楚。
　　唐词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