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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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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采原名何采篱,因先天不足心智不全,虽已14,心智却与三岁孩童无异。此刻更因误食毒草奄奄一息。父亲何守望是曾是南国军师,因你母亲产后出血死去便带你隐居山林。为便于生活,将你扮作男子抚养,近些年安顿于妻子故乡西国的山林之中。机缘巧合,七年前收下在路边偷窃男童为弟子,取名何临,今年及冠。你与他关系甚好,但种种原因你父亲并未告之他你实为女子。此时西国正处乱世,你父亲却因葬妻于此不愿离开。你愈长愈大,为避免为人识破,吾将用幻术助你隐瞒女儿身,男儿身份毕竟比女子更安全。切记,如若有人不论性别,硬要你处子之身,幻术便破。送你佛珠手链一条,情急时将其放入滚水熬制可驱毒愈内伤,但只此一次用完则无。若今生能寿终正寝,安享晚年,你便可回到原处,那处的你只是做了一场梦,第二天仍不过是你14岁后的第一天。言尽于此,前尘现世,望自珍重。”
并非是白衣女子的声音,而是一个成熟男子深沉的话语。她想张开嘴问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力气都没有。被迫被灌了什么苦涩的汁水,片刻之后感觉有人不断晃荡自己的身体,她浑身难受呻吟出声,只听见男子好听而欣喜的声音地传进耳膜,“师傅,师傅,你快看,采篱醒了,采篱活过来了!”
何小采觉得脑袋里有大片声音共振,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两个男人红肿而饱含眼泪的眼睛。何采篱这一魄的力量太弱,她并没有她的记忆,只是那种对亲人的感觉还在。不自觉地她伸出手拭去眼前苍老男子的眼泪,何守望激动地一把抱住她,他真的怕,怕自己唯一的女儿就像妻子一样离开自己,他再也不想承受。
何守望和何临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但由于仍很虚荣何小采很快便睡了过去,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那个声音并没有骗人,何小采伸出自己的左手,手腕上赫然挂着一串黑色的佛珠。虽然自己已经14岁,但因为身体虚弱一年之中总有几个月在家休养,何小采并没有多少朋友,性格也多少有点孤僻,此刻被带到这个类似中国古代的地方虽然不能适应却并不想大哭大闹,就像那人所言不过是过一世便可以回去,把这里当成梦一般生活还不简单?殊不知事实难料,生命在这个时代说珍贵也珍贵,说低贱也与草履无异。
照那个白衣女子所说这个身体里住的是属于自己的一魄,但她仍旧觉得何采篱是与自己不同的一个独立个体,何小采叹了口气,准备起身面对另一个“爹”,包括另一个世界。
……
开门的时候见到正提手打算敲门的何临,虽说昨天已经看过他的样子今天见到何小采不免还是一愣,除了不习惯这样笑着的人一大早出现在自己眼前,还有另一个原因。他和小采那些只知读书或是谈恋爱的表哥们不太一样,不论较为蜜色的皮肤,他似乎浑身都散发着阳光的力量和朝气,这样的人会让人给她一种不能言喻的安全感。只是没想到的是此刻何临竟然比自己还要怔愣。
何小采摸了摸自己长过半腰的头发,说实在的她并不知道怎么打理这样的头发,以前一直是短发的。早已在铜镜中看到这个和本来的自己眉眼依稀相同的样子,用以前见过自己的人说的话总结就是长得非常漂亮,而漂亮这个词不像“美”那样用处狭窄,不仅可以形容女人,男人也可,甚至是三四岁的孩子也能。
相较以前消瘦苍白的自己何采篱显然健康红润很多,整个人也越发的出彩。看来活在三四岁心智的何采篱过得还不错,但也不至于美得让人愣神吧,何小采想。
但这也只是何小采自己认为,看惯了自己的样子,即便是美若天仙看着时间长了也就那样。可这个何采篱又不仅仅是漂亮简单,而是难辨雌雄,说是女子却有男子的俊逸,说是男子却又女子的娇弱,用一句话来说就是男女皆宜。以前的何采篱目光呆滞,这样的漂亮也算是翘楚,而此刻的“他”眼波流转,男女不辨的风味一加上去,就更让人移不开眼了。
因此,她自然就不知道何临惊诧的是“他”这个样子就像女孩一样。
何临总觉得这种认知很荒唐,可它还是时不时地跳出来。何采篱在这个小村子里也算有名,除了天生痴傻之外,也为他长得俊秀不分男女,因而更有人嘲笑他,说将来不仅娶不到老婆甚至会让喜好龙阳之人欺侮。师傅气愤之下当即选定一门亲事,是邻村一个未婚夫战死的寡妇。寡妇当时已年过20,见了采篱却当即决定来这里做童养媳,寡妇迷上痴儿皮囊的流言更是风靡一时。采篱年幼便与她睡在一起,若为女儿身又怎会毫无微词?
“哥哥?”已临近冬天,温度低得让何小采忍不住瑟瑟发抖,她试探地说,也不知道那个何采篱是不是这么叫的。不过总不能一直站在这里吧,更何况,她饿了。
“哦,哦。”何临这才回过神来,“师傅叫你去吃早饭,我们走吧。”说时便拉过她的手,何小采却如触电一般立刻甩开了他的手,何临诧异地看着她,何小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个,哥哥,我就是觉得两个大男人手拉手不太好。”她下意识地比划着,脸却不自然地红了起来。
“采篱,你看这是几?”何临却是颤颤地伸出五个手指,何小采差点翻白眼,自己本就不打算做痴儿,便字正腔圆地回答:“五。”然后在何临再有任何表情之前立刻走过他身边。
“可是你以前总说这是四啊!”何小采听到停在原处的何临如说是……
许是毒药耗了很多体力,何小采早就饿了,但还是等眼前这个“爹”先入坐之后才跟着坐下。木桌上放着白粥和一小碟腌萝卜,可那粥很稀。虽然住处优雅,山林围绕,但这生活似乎并不是很好。
“师傅——”何临在何小采坐下之后才进来,对上正在为何小采添腌萝卜的何守望一脸满足的笑容。
“还不坐下吃饭?”何守望略微往那里一瞥,继续看着何小采喝粥。何临顺势坐下但表情很奇怪,似乎是兴奋夹杂着不可思议,还有一丝疑惑以及考量。看他半天未回神竟是看着自己,何小采只能放下筷子对何守望说:“爹,我已经好了,包括身体和脑袋。您别让哥哥这么盯着我看,怪慎得慌。”
何守望一心在自己女儿身上自然没有在意坐在对面的何临,不过何小采这一句话倒真的是平地起惊雷,着实让何守望也同样愣住了。
回答了两人七嘴八舌奇怪的问题之后,何小采总算结束了自己的解释之旅,总算不枉在晋江潜水多年。照何守望总结陈词就是一个结论,即以毒攻毒,何小采终于如愿成长,但代价是丢失了一部分记忆。何守望甚感欣慰,抱住何小采大有大哭一场的冲动,只是最后没有实行,何小采估计由于思想禁锢,不能接受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终在最后关头拧住开关,快速变脸,笑逐颜开。
“阿爹,您这是在笑什么啊?门口都听到您的笑声了!”何小采抬眼看去,只见一妇女挑着担子由门口进来,虽然听声音年岁算不上很大,但眼角的皱纹却因皮肤蜡黄粗糙更加凸显,典型的农村妇人。
“阿秀回来了啊,快来看采篱,他好了,终于好了。”何守望难忍激动,转而对着何小采说:“阿爹知道你也忘了,阿秀是爹为你指的妻子,因为进城换粮才回来晚了,阿秀一直对你很好,你日后定不可忘恩负义。”说着说着,何守望不自觉地嘱咐起来,阿秀是他在这世上第二个对不起的人,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恩情。
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