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要幸福》段琳琅

37、总裁

　　乔叔叔和乔睿定了后天正式上班，我第二天一早到公司便觉得气氛不同，人人都紧张忙碌着，我和林霖交接一下，明天最重大日程，就是召开股东大会选举公司总裁。

　　我想问有没有什么内定人选时，想起昨晚乔毅的话，我把那三个字生生吞了回去，憋的我心口疼。

　　乔睿乖乖坐在办公室对着电脑，不知在沉思什么大事。我进去打个招呼，他神情落寞招呼我过去坐，似乎在对我说又似乎自言自语：“他们在计划什么大事，全不肯告诉我。你应该也不知道吧？被瞒着的感觉真差，任人宰割一般。”

　　我何尝不是被瞒着的那一个，我们同病相怜。

　　“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我劝他亦劝我自己：“真的假的好的坏的一切的美好抑或丑恶，总有一天都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候即便你我想拒绝知道都不行。”

　　他点点头不想再纠结：“最近有人给我介绍女朋友，我决定去见见。既然事业看不到前途，不如找找看有没有人适合做结婚对象。”

　　我祝他一见钟情，他笑我幼稚：“你几岁了，还相信爱情。如今爱情的同义词是奇迹。”
　　我也笑出来，把那无名学长的话说给他听：“你要相信这世上有奇迹，但不要相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乔睿听了哈哈笑起来：“谁说的？是个人才？”他亦十分赞同这话。

　　“我偶像。”我呵呵一笑告辞出来。

　　中午下班之时，心心电话我问什么时候有空约了一起吃饭，我斟酌一下，明天股东大会，就算没什么大事儿，中午高层还是会一起聚聚吧，我得伺候两位乔少爷一定没时间。“我从香港给你带的礼物，明天晚上吧。”我急着赶去君悦广场与乔毅会合，于是匆匆挂了电话。

　　君悦广场是本市最高端名品商场，现在这里名车遍地，熙来攘往全是购物者。我依稀记得它开设初期，由于商品定位颇高亏损了好一阵子，当时似乎有报道说碧海集团入股君悦才保住它。
　　此时我才注意君悦的招牌上君悦二字之后还有小小的碧海二字，我现在算是理解如来佛祖手中那只猴子了，忽而生出一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悲凉感。

　　怎么哪儿哪儿都有碧海的事儿？

　　乔毅在十二点半准时到达，此时卖场人已经少了很多，乔毅车子一到马上有专人出来接待，他带着我去试穿各种服饰鞋包，我一声不出犹如木偶。

　　最后由他做主，选出当季他最喜欢的包起来，大大小小一共十六个购物袋。工作人员帮我们把东西送下楼，我穿了脱，脱了穿又没吃中饭累的几乎脱力，电梯一开，我只觉头晕，不小心撞上他肩膀。

　　乔毅皱眉扶住我：“你没吃饭吗？”

　　“嗯……”我虚弱答应他。

　　他说：“你请我吃MDL。”

　　我说：“如果今天买这些白送给我，我就请你吃兰州料理，不然我宁可饿死。”

　　“舍命不舍财？”

　　“是！”我态度坚决和他对峙，最后终于胜利，他无奈说：“算我倒霉。”

　　早已过了饭点儿，这个时候拉面馆里没有人，我边吃边问他：“碧海真是君悦大股东？”

　　乔毅抱臂看我吃饭，懒懒应一声：“当时碧海内部很多人反对这件事，但你乔叔叔说，品味和消费观是可以培养的。”果然，入股三年后，君悦有了起色，现在如果你没在君悦广场出入过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但这在当年应该是压力很大吧？

　　“有件事儿纠正一下，不是入股，是部分收购。当初君悦集团熬不下去，把这部分财产出售给碧海了。”

　　我险些将嘴里饮料喷出来：“那为什么不改名字。”

　　“这也是接手君悦广场的附加条件，为了保持品牌一贯性，使用他们名字。”乔毅看起来虽然不太热情，倒还是知无不言。

　　“那君悦的人不得起的吐血？”我好奇的眼睛都红了。

　　“此后他们专心经营酒店，你看现在君悦饭店已是五星级酒店，碧海饭店不过四星。”

　　“你这是说客套话吧？”我撇嘴揭穿他。

　　“我只说‘风凉话’。”乔毅微笑回答我。

　　“明天开总裁选举，你又没有机会？”我不知死活继续推进我的八卦事业。

　　乔毅盯着我怪笑，一脸的怒其不争：“你这辈子都无法成为一个成功的秘书了。”

　　“我会是一个成功的八婆。”成功的秘书什么的不是我的菜，那是什么有乐趣的事儿吗？没有趣，我宁可放弃。

　　“信心我有，不过机会却没有。”乔毅面色清淡并无我想象中的负面情绪。

　　“你还这么淡定？”我对他冷淡态度大跌眼镜，碧海难道不是他人生目标？难道我看错他？

　　“我有更重要的事儿？”他指我一身新衣。

　　“关我什么事儿？”我有些恼怒。

　　“作为碧海集团乔大少爷的绯闻女友，你今日出尽风头。”

　　哦，原来他是特意叫我来出风头的，我闭上尊嘴，暂时不再有好奇心，我不过是这盘其中一只马前卒，死也就死了，却不可以坏事。

　　上了车，乔毅给我一只手机，和郁玲送给我那只一模一样，他闭目养神只说：“那只交给我处理。”

　　我此刻真是乖猫一般点头称是，哪敢反抗他。
　　…………

　　股东大会上，要选举最新一任集团总裁，任谁都看的出大家只是走过场，选举程序进行的很快，投票结果在十一点之前已经出来了，结果苏明伟荣幸当选碧海新总裁。

　　我说他怎么能自降身份进入碧海，原来在等这一刻。乔毅接替他做营销总监，我提前了解过，这是闲职几乎没有实权，乔睿依然是投资公司总经理。

　　乔毅对此结果毫无疑义，只是乔睿眼神中失落颇多，但我相信乔叔叔回来那天晚上必定早已晓以利害安抚过他们兄弟。

　　苏明伟在台上发表就职感谢时，我在台下细细看他，实在不明白谢姗姗脑子搭错了哪根神经，居然舍弃他选择于峰华。

　　乔毅在主席台上就坐，我始终不相信他就是那个学长。

　　我问自己，为什么不肯相信？也许……也许只是不想那么喜欢这个人。

　　他不再是青年，我亦不是少女，我们总要回归各自道路。

　　中午的答谢宴会十二点四十八分开始，我早已饿的前心贴后心，一入场先取糕点坐在角落大吃。

　　乔睿递给我一杯红酒，我本不打算喝，但又不忍心拒绝他，于是找话题和他闲聊：“怎样，相亲成功吗？”

　　“长的还行，没什么感觉？”他慢慢晃着手中残酒，百无聊赖。

　　“哪家闺秀？”我随口问他。

　　“没打听。”他是真不太感兴趣。

　　“电影拍的怎样了？”

　　“挺好。”

　　“那个……”我搜肠刮肚实在不知对这人再说些什么好。

　　我们俩沉默好半天，乔睿说：“你今天很漂亮。”

　　我正在脑子里狂找话题，听他夸我立马接话茬：“哪里漂亮？”

　　“裙子搭配的很好，嗯……戒指很特别，竟然还懂得要和耳环呼应，不太像你平时品味。”他上下打量我，最后做出结论。

　　好小子，你眼光毒辣，姐姐我服了你了。

　　“这是香港之行战利品，怎样？好看吧。”我把乔毅隐去，我想他应该不想听到这个人的名字。

　　“乔毅选的吧？”拉着我的手，转一下我食指上戒指冷冷问道。

　　我吃惊望着他：“你怎么知道？”

　　他的脸色黯淡一些：“真是无处不在，讨厌死了。”说完喝干杯中酒转身扔下我走了。

　　远处，苏明伟和乔毅跟在乔叔叔身后，还在和各路叔叔大爷们热情交谈。我默默往嘴里塞一块蛋糕，好堵住这张只会惹祸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