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飘走的的记忆（死神）》九曦羽衣

19、另一个世界

　　白哉见到露琪亚的时候，正好是初夏，漫天落樱。
　　现实世界居然也开着这么漂亮的八重樱。
　　像极了许诺海燕的樱花。
　　然后，名为黑崎一护的少年，恍惚地出现在白哉眼前。
　　白哉真的，真的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是来赏花的海燕。
　　但他手中握着的，是不曾见过的庞然大物。
　　不是……他不是海燕……
　　是海燕的话……不会忘记我……
　　当那个留着醒目的橙色头发的少年用漫不经心的一瞥掠过白哉的时候，白哉的心狠狠地刺痛了。
　　如果不是海燕……
　　如果不是海燕……
　　那就做个普通的灵魂好了。

　　居然……会同时迷惑,自己，和露琪亚。
　　那相似的容貌，一样的狂放。

　　樱花是用来绽放的。然而最美的是它凋零的时候。有个很美的词，叫做樱吹雪。
　　可惜……你却没能看到。

　　“黑崎一护……我要向你道谢啊。”
　　那个叫做井上的女孩弄出的不知是什么的罩子，颜色美得有点像夕阳。
　　于是被夕阳笼罩在里面的一护，就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来的人一样。
　　是不是头发留成这个样子的性格都是如此？

　　15岁……还是个小鬼嘛。

　　卯之花精湛的医术，露琪亚精心的照顾，恋次整天忙前忙后。
　　一切都没有变，只是，少了一些笑容。
　　谁也没有刻意地去提到什么，但是每次路过三番队的时候，有心无心瞥见里面那个头发盖住脸的青年，胸口的伤就会不由自主地隐隐作痛。
　　“朽木队长？！……”
　　甚至有一次吉良差点撞上朽木白哉的时候才发现六番队的队长站在离自己不足三步远的地方。
　　就算没有了那个人，吉良也还是每天每天都会把那个人的办公桌擦得很亮，习惯性地冲上他最爱喝的茶。
　　只不过原本单纯的外貌忧郁变成了从里到外的忧伤。
　　连道别的话……都没有一句。
　　白哉下意识地摸了摸伤口，转身离开。
　　自己也是个闯入者吧。在市丸银与吉良伊鹤的世界里。
　　然而，回忆的世界，确是不容许他人闯入的。

　　看看天空飘过的云，看看静静地睡在那里的爱人。
　　白哉突然想。
　　如果当初是面对面的分别，现在会是什么状况。

　　然后，看着吉良倒在刚刚自己站过的地方。
　　然后，看着海燕走过来，抱住自己，毫无预警地，措手不及。
　　胸口又在痛了。

　　如果一切都是幻象，那么，事实是怎样的？
　　让我摘下你的面具好了。就像，刚刚谁说过的一样。
　　碎裂吧，镜花水月。

　　市丸银流的眼泪是红色的，血一样鲜红。白哉看着他摸索着向吉良的方向走去，然后狠狠地被地上冰冷的尸体绊倒。
　　最后一丝光明居然是分别的天空。

　　[呐，朽木君。]
　　市丸银不笑了，但也没有睁开那双还在流泪的眼睛。
　　[什么？]
　　朽木白哉看着安静地睡在市丸银怀中的那个瘦弱的青年，笑了。

　　[死神死了会去哪里呢？]
　　[无聊。]

　　千本樱的每一次散落，都是一次心碎吧。
　　碎成几千几万片，然后任凭风舞飞扬。
　　[白哉，要走了么？]
　　[……是。]
　　[那么，说点什么好呢……]
　　市丸银你废话还真不是一般得多，连快死的人你都不放过。
　　哦，对了，你好像也快死了。
　　或者是……已经死了？
　　不知道……无所谓了，反正我……已经什么口看不见了，也什么都听不见了。
　　或许……没有所谓的死后的世界吧？对死神来说。
　　只是一片，虚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