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四十一、占卜师的命运 ...
-
四十一、占卜师的命运
占卜师的命运：紫薇星，即为孤星。
——题记
你拥有多少，就意味着你该在这个世界里，承担多少。
我将地上的青藤玉树捡起，细细抚摩。
手指虚软无力，我可以想象现在自己的模样，眼神呆滞，神情涣散。
我不知道我能够做些什么，所以我选择逃避。
可是我更不知道，不去做，也会给其他人带来伤害。
不，不仅仅伤害，是灾难，毁灭性的灾难！
展舒一再重复：“我只希望你快乐。”
玫兰对我喊：“你还我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白夕出来！”
冥王放下倨傲的姿态：“我需要你的帮助。”
这些这些，全部被我可耻地逃避了……
黑羽环住了我颤抖的肩膀：“白夕，别这样。”
我喃喃地：“我可以阻止这一切的，是不是？”握紧了手里的青藤玉树，浑身疲软，苦笑道：“据说这个棒子可以探知未来，如果……冥王要求我那么做，他是不是可以避开今天的这一切？”
“他没有那么要求我，反而任由我和你到处捣乱……其实，他还是个不错的家伙。”
黑羽倏地抓住我的手，“你想干什么？”
“回去，灭了上官行云。”不再迟疑，我挣开他的手，猛地立起。
眼前一阵晕眩，手里的棒子渐渐微热，似乎牵引着我摇摆不定的身体往前走。
黑羽扶住了我，指着青藤玉树所指明的方向，道：“是你爷爷的木屋。”
◎◎◎
一直以为木屋是爷爷看守后山的暂住处。
走进木屋，我和黑羽一人指尖点燃一簇鬼火，暂代蜡烛照明。
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慑。
木屋内是一片浩瀚无涯的星空。
我和黑羽互视一眼，往前踏了一步。
吱呀一声，身后的木门自动闭合。
眼前星光烂灼。
跟着，紫薇星渐渐现形。
紫幽的紫薇星耀眼无比，身边的星辰渐次黯淡、隐却。
最后，灿烂的星空化作一滩墨黑，徒留孤寂的紫薇星悬在夜空。
这就是紫薇星孤独的预言么？
手里灼热起来，我低眼，青藤玉树幻化成了一朵火红的红莲，冉冉升起，停格在了星空正中，与天际的紫薇星交相辉映。
我了然：“原来爷爷真的是冥界的占卜师，小木屋就是他的工作室。”
黑羽抓牢了我垂下的手，低声道：“白夕，如果可以用青藤玉树知晓过去探知未来，那么，何不用它帮你找回你在那次任务中失去的记忆呢？”
我抬头，望着那朵妖冶绽放的红莲，“可以么？”
“只要你不怕。”
心底的声音不住呼喊：不要！不要去找过去！不要，你不认识帝缪！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
上官非讥讽的声音：“你成功地把自己骗了！以为封印了自己的记忆，就可以忘记亲手杀死自己爱人的那份罪恶感！”
冥王说：“那些该死的记忆，还是别找了吧，没差的。”
黑羽每每欲言又止：“我死都不会告诉你。”
“我很怕。”可是，咬紧下唇，摇摇头，“害怕不能成就任何事。我要正视这些，以前的白夕所封印的这些，我要证明，我不会软弱一辈子。”
说着，我松开黑羽的手。走前几步，踮着脚尖去触碰那朵红莲。
只轻轻一下，红莲嘭地散成无数条血红的火苗，纷纷扬扬飘满了整间木屋。
火苗游曳在墨空，渐次摆成了两个字。
密码。
我本着虔诚的心情去试探，结果换得这两个字，差点吐血。
这个密码是谁设的？爷爷，还是我？
回头看黑羽，他露出尴尬的笑：“白夕，你和爷爷，嗯……都很有趣。”
“……”
◎◎◎
差不多把我家十八代的名字都试了，还是显示密码无效。
爷爷虽然像个老顽童，不过他记性一向不好，一般不会设置太难的密码。不然，自己都想不起来岂不僵了？
于是，我从他喜欢吃的花生米牌子猜到内裤颜色，结果还是无疾而终。
黑羽问：“会不会是出生年月？”
我白了他一眼：“我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生的，鬼司不都是寿命无限的么？”
末了，我开始猜想是自己设置的密码。瞥了眼黑羽，“白夕喜欢什么，我是说，以前那个。”
“美人，杀戮。”他简短地答道。
我冲他眨眼，再眨眼，“你说真的？”
黑羽冷笑：“不然她怎么会抛弃上官非？”
他的笑容不带一丝温度，眼底的悲伤一闪而逝。
咳，上官非是够不上美人的水准，不过因为这个而抛弃……似乎又有些过分。
当然，现下我最关心的不是这个。“你……是不是恨过我？”
黑羽莞尔，伸过手轻轻磨蹭我的脸，“恨你，可是不要你死。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呢？”
我静默。良久，挪开他拨弄的手指，走到红莲下，划了两个字。
当即一室通明，白光将我的眼刺得睁不开。
“是什么？”黑羽问我密码。
我无力地扯起嘴角：“别人描述的白夕都不作数，你果然才是最了解白夕的。”
美人，杀戮，还有……不可一世的自负。密码是我的名字，白夕。
◎◎◎
回过头看。
明晃晃的日光下，一叶孤舟徐徐靠近。
湖水明净清潋。
白衣少女踩着船的甲板，笑容娇俏地对着船篷里的人，道：“爷爷，爷爷，真好玩，我们不离开了好不好？！”
船只微晃，少女的笑容犹如水中涟漪，一层层漾开，看似温柔无害，实则——
下一秒，船夫手里的桨一顿，少女轻轻一跃，翻过船篷，跳落船夫的面前。
“大白天的，不该出来乱晃。”她笑着，扬手劈向了船夫的脖颈。
船篷里传来老人的咳嗽声：“小夕，能不能改掉那个习惯？”
少女微笑问道：“什么习惯？”
老人猛烈地咳嗽，少女蹙眉。许久，咳嗽声才渐止，老人声音沙哑：“不要带着笑容去毁灭一样东西，哪怕只是个白日里闲晃的小鬼。”
少女笑得益发灿烂：“我只是觉得有趣，爷爷，你退休换我干好不好？”
老人伸出手，抓着船篷的边沿探出头，“丫头，你把船夫弄没了，现在我们两个怎么上岸？”
少女耸肩，认命地捡起漂在水面上的木浆，扁扁嘴：“早知道上岸再动手了。”
◎◎◎
我不敢置信地转向黑羽：“白夕早就知道她爷爷是鬼司？”
黑羽正欲开口，忽然神色一变，指着画面：“白夕，你看！”
我顺着他的手望过去，只见老人抓着船篷的手，骨肉褪去，变作骇人的白骨。
◎◎◎
少女仍然神采飞扬，撒娇的口吻：“爷爷，爷爷，我们不要上岸了好不好？晃在水中心抓落水鬼，多有意思！”
老人不再咳嗽。
那截白骨软绵绵地垂落。
少女察觉异状，回过身。
更为惊恐的一幕是，白衣少女脸上露出平静的表情。
她轻轻抬手，袖中滑出青藤玉树。
红莲微闪出淡淡红光。
罩上整片船篷。
不消片刻，垂落的白骨再次复苏，抬起时已变回厚实的手掌。
少女绽开满意的笑，扑进船篷：“爷爷，爷爷，我带你去镇上买花生吃，一壶老酒，三分热五分薄，是不是？”
“爷爷，爷爷，这个礼拜冥王放我假，我们喝个不醉不归吧！”
…… ……
◎◎◎
“白夕是疯子，从来都是。”黑羽低下头，贴近我的耳畔，轻声道。
我已经不知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了。
画面上的少女，顶多十一、二岁。
笑容如此璀璨。身手如此敏捷。
这个，就是曾经我的？不，不够！
◎◎◎
画面跳转。
船未及岸，忽然变作了冥王和冥后在窗口亲吻。
阳光明媚，清风徐徐，将这一室的春色透过窗帘倾泻而出。
窗外的玫瑰开得妖娆芬芳，冥王的卧寝风光无限旖旎。
一只细嫩的手轻轻攀上栅栏，吧嗒一声，指尖燃起一簇比玫瑰还要火红的烈火。
火苗窜上花苑，悄无声息地蔓延，火势眨眼间遍及了整间屋子的外围。
看到火苗兴奋地跳跃着，白夕嘻笑一声：“什么花开不败，爱情永不凋谢的，我看看用火烘干后的干花还有没有效果！”说罢，飞快地窜过冥宫冗长的走廊。
身后警铃大响。
“着火了！”
白夕朝身后做了个鬼脸：“快用水浇吧，我早就把最近的蓄水池换成了无色汽油啦！”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四十一、占卜师的命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