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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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少女的困扰（五）
斋藤这个姓氏，在远东地区的魔术师之中，并不出名。
除了这几代的魔术师缺乏天分以外，也有家主不擅处理家族事务的关系。
几年前更是因为生意的失败，不得不将家族持有的灵地，也就是适合魔术师修习魔术的地方，转让给三大家族的马奇里——即间桐家。而间桐家的家主，不知出于何种打算，将灵地还给了斋藤家，并且还将斋藤家的幼子带在身边教导魔术。
在冬木市的时候，静美得知间桐家也在不断没落。恐怕没有合适的继承人，没有拿到灵地的必要，才是间桐家家主以灵地交换斋藤家幼子辅导权的缘故。斋藤家的魔术，据闻是与间桐家有共同点的水属性。这样看来，这或许是将双方利益最大化的路途了。
——有弟弟继承家族的话，少女也可以顺利的从这个身份中脱离。
然而事情并不总是如人所愿。今晚前来拜访的，正是斋藤家的主母。
也是静美与直司的母亲。
大概由于斋藤夫人也与魔术有关，静美并不记得幼年的时候，她有多少关于母爱的表现。
据闻她的家族虽然并不持有强力的魔术，也不曾做出过什么特别的研究，但是因为这个家族的女人有着可以最大程度将双方的魔术回路传承给下一代的体质，才得以延续至今。
身为她的孩子，少女确实获得了数量可观的魔术回路，甚至触摸到了魔法的边缘。
但是同等的代价是，她要以魔术师的身份，过上魔术师的生活。
——拒绝了这一点的斋藤静美被过继给间桐雁夜。可以说，她与斋藤家的关系，只剩下手臂上残存的部分魔术刻印。但是偏偏是这样的刻印，给想要脱离家族的少女和她的家族，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因为刻印只能传给一个人。否则的话就无法发挥最大功用。
最好的解决方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将所有刻印转移到少女身上，然后得到她的孩子。
已经“长歪了”的静美，在那之后便可以随意选择人生。相对来说，她的孩子会继承出色的魔术回路，完整的魔术刻印，以及整个斋藤家。
作为一个正常的人，少女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选项。
所以光是看到应该被自己称为母亲的女人时，静美就有想逃的冲动。
可是门铃只是恰当的响了一声，在起到了足够的提醒作用之后——
在普通人眼中难以破坏的不锈钢门，就这样一点点溶解掉了。身着沉稳颜色的正式服装的女人，带着阴郁的表情站在那里。她与少女之间相隔不远，但是却对比鲜明。
“穿着这样的衣服接待客人，真是没有礼貌。”
与女子的高雅衣着不同，少女身上不过是一身淡粉色的家居服。
就算是打算回到房间更换衣物，也已经来不及了。
所以她只能换上僵硬的笑容，请女子入座。
——并且，注意到了对方的不满。
出于少女的私人爱好，就算是家中的成员已经增长到四人，房间内的布置还是以静美的考虑为主。
粉刷成淡橙色的墙壁，摆放着手工制品的玻璃柜，布艺沙发以及上面的抱枕，摆放着织到一半的格子围巾和各式零食的矮桌……相当符合女孩子心目中“家”的感觉。
但是这样的布置，在魔术师眼中，则充满了无用繁琐的装饰，体现着人类浮华的品味。
“你还真的不是一个魔术师呢。”
最终，斋藤夫人也只能这样感叹。
这样看似妥协的话语，却让少女更加的紧张。
无论怎样，对方都是有着年长的优势在的。而且又是自己的母亲。
[到底应该如何才好……]
看到斋藤静美不安的沉默着，斋藤夫人又抛出一枚炸弹。
放在桌子上的，正是神威的照片。虽然很想感叹魔术师也终于开始用相机，但是显然不是时候。
“这家伙，就是你的恋人吧。”她笑了笑：“真的是和我完全不一样的女儿呢。选男人的眼光真差，怎么看都只有脸比较好吧，这个孩子。”
的确，如果说起这个世界里的神威的履历的话，不管是春雨中学、夜兔工高的就学经历，还是后来成为歌舞伎町中的一霸，或者是那之后干脆做起了半个黑手党……怎么看都不是光彩的人生履历。
与父亲，斋藤先生相比，也是完全不同的类型呢。斋藤先生的性格比神威更加温和，但是正是这样的温和导致了他处理家产的失败，可是也正是这样的温和让斋藤家得以与间桐家联手，慢慢复苏。
而神威，则有着少女所向往的果断。想到什么就会去做，就是这样率直的家伙。
“妈妈也好不到哪里去啊。小时候听说家里快要破产的时候，感觉快要吓死了呢。”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开始。
面对长辈的指责，一味反击的话，只会让自己陷入不利的境地。
然而单纯的沉默下去的话，也只能让对方牵引着谈话的节奏。
[谁都好，快点带我离开吧]
[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谁都不在啊]
随后的争吵，静美已经不想再去回忆。
斋藤夫人只是来告诉她，好好想清楚。仅此而已的。
因为她的缘故，直司无法完整的继承魔术刻印。而如今，父母已经打算做些什么了。她能够做的只有接受，但是无论如何都并不甘心。
少女叹了口气，看向已经融化的门。
“请问，是搬运屋吗？”
“塞尔提小姐，真的可以么？”
“嗯，我就在这里等着。太谢谢了。”
放下电话之后，静美找出家中的工具箱。
墙上的钟表显示已经几乎半夜了，可是十分奇怪的，仍然谁都没有回来。
拨打浅野和叔叔的手机号也都没有人接。樱则因为有着奇异的体质，不能使用电子产品。
少女并不觉得斋藤家导致了这一切。她比谁都要清楚，正在没落的家族没有那样的能力。
[到底，发生了什么……]
活跃在池袋的黑色摩托，到达这栋公寓楼，已经是将近一小时之后的事了。
爽利的女性骑士观察了一下四周，随后用黑雾包起车后座上的铁门——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啊？”她用手机写到：“感觉就像什么灵异事件一样。说起来，最近失踪的人也很多，要小心啊。”
“谢谢……啊，这个、这个要怎么办才好啊……”
身为搬运屋的员工，一直以来都在送着奇怪的物品。但是即使如此，没有首级的女骑士也不得不承认，为他人送门什么的，还是第一次。运送鲜货这样普通的委托，或是运送金钱这样常见的委托，甚至是送人这样奇异的委托，她都经历过。
只有这个，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呢。需要售后服务吗？可是……
她困扰的举起散落在地上的五金工具。对她来说，甚至是第一次触摸这些东西。
两个人一起歪头看着完全毁坏的墙壁。
[怎么办才好啊……]
住在没有门的公寓中，再加上公寓坐落在东京。老实说，少女没有这样的自信。
或者说，就算是门仍然健在，这个地方也极其危险。
[可是，我又能去哪里啊……]
“去换衣服吧。今天晚上住在我那里，明天我也可以送你通学。”
“呃，那个……送我去旅馆就好了，不用麻烦的。”
“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啦。最近有一些很可怕的传言的，”没有头，无法说话的女子快速的按着键盘，在手机上打字：“那个，百鬼夜行的事情……”
[身为爱尔兰的无头妖精，塞尔提居然会怕鬼]
感到有些无奈的少女却完全笑不起来。
[不过，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我已经不知道该害怕什么了呢]
感到有些危险的静美，不知应该如何拒绝对方的好意。
“果然还是说，应该送你到那个家伙那边？”
——直到她看到了对方这样打下来的字。
三更半夜。站在别人家门前。电话也打不通。完全没有进去的方法和脸面。
——少女觉得自己也许是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多了才会到这个地方来的。
可是偏偏在她打算离开，在附近找个旅馆住一晚的时候。
门开了。呆毛不停抖动着，揉着眼睛的神威站在门口。
[原来，原来还有附赠定位功能的啊……]
“那，这么晚了还跑过来的原因是什么啊？”
因为家中是道场的缘故，所以房间都是传统的日式，地板上铺着有些泛黄的榻榻米。
少年则在壁橱中翻找着棉被和枕头，头也不回的问道。
“嘛算了，我果然还是找不到……我去问问……嗯……”
不过随即，他便发现了少女的异状：
“为什么会脸红啊？你。喂，等等，那种发展虽然我也很期待……”
“不过现在实在是太困了……别用枕头扔我啊！”
最终，少女被安排到妹妹的房间中。
终于得以休息的她，并不知道家中另外三人，正在到处寻找自己。
虽然手机就放在枕边，可是被调节成了静音。不停闪着的短信灯，也最终暗了下去。
静美，发生什么了？家里的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你没事吧？喂，快点接电话啊！
好吧，虫使已经找到你了。就算醒了也不要乱动。
我们很快就过去。
——最后一条邮件，是这样写的：
我们很快就会过去。如果你还在睡，那当然最好。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第二天清晨醒来的少女，发现自己睡在熟悉的床上。
床头则坐在已经陷入熟睡的浅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记得自己确实是在神威家里才对，然而——
房间的门被打开。一脸疲惫表情的雁夜叔叔，与黑眼圈十分明显的间桐樱站在门口。
同样站在那里的，还有一名老者。据雁夜介绍，老人的尊称，是宝石翁。
头发灰白的老人看上去十分可怕。感觉就像本编的凤仙一样。
想要坐起来的少女，也被对方制止——
“你们确定想要这样做吗？“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少女看到对方抽出一些奇异的工具——
“这样做的话，她就再也不是魔术师了啊。”
“魔术回路一旦被封死，此后也无法再度应用刻印。”
“而且这个孩子还算是比较有天赋的吧。我记得斋藤家已经很少有这种孩子了。”
“最重要的是，你们邀请我到这里来之前，是不是该问问被封印的人的意见比较好呢？”
这名看上去很可怕，但是本质多多少少要比夜兔的老者好上很多的人，名字叫做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是被远坂家称为师傅的人。
老人的本性虽然肆意妄为，但是由于受到了远坂凛，即樱的姐姐的拜托，仍然决定来观察一下徒弟遇到的麻烦。
“另一种方法，斋藤家提出的转移魔术刻印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同时也会对双方的身体造成相当程度的伤害，也许两个人，这个小姑娘和那个小孩子，都会丧命也说不定。虽然这样说，但是同时被远坂和斋藤拜托了，也是相当少见的状况呢。”
“那么，你们的最终决定，是什么？”
封印魔术回路也好，转移魔术刻印也好，对于静美来说有着相同的意味，那便是从此以后彻底失去在这个世界中所拥有的“眼睛”。
黄昏的时候，不会再度看到物品的人形，也无法再度与他们交流。
同样，也不会因为能力的暴走而感到惊慌失措。
然而对于少女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做出回答的问题。
前田奈奈所面临的困难也好，片桐奏面临的选择也好，都让她感受到轻易放弃自己掌控的力量，会导致死亡。
可是不放弃的话，也只有任由它暴走，或是接受完整的魔术刻印两条路可走。前者也不会带来什么好的事情，后者更是让她从心底里拒绝。
[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
[感觉怎么做都是错的啊……]
看着为了她而拜托他人的叔叔和樱，以及大概照顾了她一整晚的浅野，会觉得只要有他们在，那么就算放弃了，也无所谓吧。
——但是这样全部依赖他们，真的没问题吗？
——一直给别人添麻烦，真的可以吗？
父母那边也是一样。虽然已经无法再像小时候一样喜爱直司，但是一旦贸然转移刻印的话，直司也有可能会丧命。可是不放弃自己所持有的刻印，一直这样下去的话，本来就没有什么优势的弟弟，大概无法如意的在喜欢的道路上前行。
——怎么可能会想看着他死掉啊。
——但是也不想一生都被他责怪啊。
“那么，你到底想要怎么做？”
老者冰冷的目光，让她觉得无所适从。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