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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帝师要验身 ...

  •   解东风这一进御书房便是几个时辰,左右磨到了入夜时分,终于被元祚帝赶了出来。

      “臣还有事要启奏啊陛下下下下——”

      “朕乏了,爱卿快滚。”

      “臣有一计可日进斗金啊陛下下下下下——”

      “这个明日再说,爱卿快滚。”

      “臣对陛下一片丹心啊陛下下下下下——”

      “朕不好男色,就算好男色卿也长得太丑,爱卿快滚。”

      “臣——”

      “摆驾玉瑶宫!”元祚帝无视死死扒着御书房大门不肯走的解东风,果断传来龙辇,上玉瑶宫找皇后晒恩爱去了。最近断袖传闻甚嚣尘上,他要用力勾引皇后敦伦来拨乱反正。

      解东风万念俱灰,想不到数载君臣之情到头来竟是如此寡淡,如此经不起考验,如此……

      “东风,别装死了,快回家。”

      身后传来一个笑意盈盈的声音,解东风脊背一僵,随即叹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看了看天,又拢了拢袖子,缩着脖子就是不看身后的人,径自走了出去。

      公冶白一径笑着,也不说什么,拾步追了上去,与他并肩而行。

      “离我远点儿。”解东风无比嫌弃地看着身旁这位美得过分嚣张的帝师。

      “我不要。”公冶白很干脆地回绝了。

      “影响不好。”最近断袖传闻甚嚣尘上,要注意影响。再说他可是有老婆的人。

      “你不管。”断袖传闻又不是最近才有的,太计较,老得快。

      瞧某帝师这死缠烂打的劲儿,解东风心里又开始一阵一阵的发毛。

      虽说一早便知此人混出月下仙人名号全靠一张脸,能教出陛下这种人间奇葩的帝师,人品还能好到哪儿去?但往日也不见他这样没皮没脸。该不会……他昨晚看到了什么受了太大刺激?打算从以前的隐隐有断袖倾向改为坚强果敢地出柜了?

      这么一想,不好,这事儿躲不过,还是得说清楚。

      解东风出了宫门,破天荒地叫了一辆马车。

      车夫看见公冶白,明显愣了下,脸红了。转头看到解东风,也愣了下,却是脸白了,“解、解大人,咱这小本生意,可经不起讨价还价的……”

      解东风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脚蹬子,听车夫这么一说,登时下巴一抬,眼一眯,啐道:“大胆刁民,你看着本官像那讨价还价的人儿么?”

      “不像,您根本就是。”车夫憨厚地答。

      “大胆刁民,你看着本官像那心灵坚强的人儿么?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对本官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得,看你这刁民的面相就知道你不知道,这么说吧,你赔本官几两银子精神伤害费,感受一下。”

      车夫哭了,公冶白却笑了。

      可爱,真可爱,东风这浑然天成由内而外的奸臣嘴脸太可爱了,说他是个糙汉子我便是不信啊,黄瓜保住有望啊。公冶白一脸春风和煦地想着。

      幸好他只是想想,若是说出来,整个皇朝的三观都要崩塌了。

      只见解东风从老泪纵横的车夫手中夺过三两银子,又听他道:“刁民,别说本官欺负你,指你一条财路。今儿个帝师大人上了你的马车,不出三日,你这车子便会有人傻钱多的来买了,到时你只管漫天要价,没有不成的。”

      车夫一听,脑子可算转过来了,千恩万谢地请二人上了车。

      “解尚书这条舌头可值万金呢。”公冶白笑望着解东风,目光微温。

      “帝师过奖了,您的花容月貌才是我皇朝上下公认的无价之宝。”

      话说到这,解东风不免要多唠叨两句了,顾忌着门外还有车夫,他压低了声音道:“小白,你往后不要太经常抛头露面。须知红颜易老青春易逝,以色事人,能得几时好?像你这样吃青春饭的,最忌便是过度曝光。奇货可居知道吗?趁着你这脸皮还不算太老就要吊高来卖狠赚一笔,到时候美人迟暮也不愁了。”

      公冶白身为影阁第一高手,十六岁出入朝堂,少年得志,官拜太子太傅,如今更是贵为帝师,朝堂上下无人不服,文采武功,当世少有人可匹,到了解东风这里却只剩一张脸皮。

      又听他口口声声红颜易老美人迟暮,酸言酸语,极尽贬低之能事,相交七载,公冶白岂会不知他此刻心情不爽,而不爽的原因,又多半又在自己身上,想来洞房那日的确惹恼了他。

      “东风啊,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像逼良为娼的老鸨么?”

      公冶白托着腮,一双桃花眼闪得人脸红身子烫心中不由暗骂一声死男宠。

      解东风挪了挪屁股,换了个严肃的坐姿,认真地答道:“说起逼良为娼,我是万万不敢跟上头那位比的,他手底下花姑娘可多了,我就你一个。”

      解东风口中的“上头那位”自然是元祚帝,而花姑娘想必是指影阁那群一个赛一个可口的影卫了。历朝历代都是公主和亲,今上却不走寻常路。无论是边疆叛乱番邦不驯还是两国交恶,今上都能挑出合适的影卫出马,而这些影卫无一例外总是被叛将之女、番邦公主或他国女王看上,一场战祸就此消弭,今上坐等数钱。“影卫外交”可谓蜚声海外享誉四国。

      今上曾戏言,帝师乃影阁第一花魁,须得待价而沽,不可轻易和亲。

      公冶白自然也想到这些,满心哭笑不得,转念便将那个一本正经的人揽到怀中,报复般露出一脸爱宠神情,捏住他细白脸颊道:“我一个岂非胜过其他万千?”

      解东风因他突如其来的调戏而有些失神,随即浑身不舒服地挣扎起来,“娘咧!你还要脸不要?快松手,惹急了你爷爷咬死你!”

      这厮这两年不知道什么开关被打开了,一直对他动手动脚,看他长得不错又是摇钱树,他也就忍了,但露出这么恶心的表情,说出这么恶心的话,便是不能忍啊!

      公冶白见他挣扎,笑意更浓,越发来劲地逗着:“可怜的小东风,你只有我,若是我对你始乱终弃,你岂不是会伤心死?”

      同时手也没闲着,在他身上这里摸摸那里捏捏。可惜解东风穿得太多,他愣是摸不出端倪来。只恨昨晚一时不察,明明都扒了衣裳竟被人偷袭得逞,功亏一篑。

      二人一攻一防你来我往,兼之唇枪舌剑争战不休,不觉夜色渐深。

      “等等。”解东风突然脸色一变,停止挣扎,“从宫里到我家需要这么久吗?”

      他与公冶白扯皮这么半天,再慢的马车都该到了,何况这辆马车并不慢。非但不慢,还快得有些颠簸。

      看了看公冶白,见他面色从容嘴角含笑,心便也定了几分。

      又想起方才他在自己身上试探性的摸索,态度与以前无异,看来昨夜小范那一棍敲得甚是及时。另一半心也定了下来。一边庆幸一边又有些气恨:这个妖孽,如此肆无忌惮,他就不怕摸出来真是个女人要负责么?

      心思浮浮沉沉间,疾驰的马车陡然停了,解东风一个不防身子急冲了出去,还没来得及反应又被公冶白拉住,整个人坐到他腿上。

      “唔,东风,你的屁股真软。”

      解东风眉角狠狠一抽,“小白,你的骨头真贱。”

      最好是他穿这么多他还感觉得到什么软不软!

      公冶白毫无节操地笑着,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车外一阵香风袭来,马车顿时门户大开,入目便是铺天盖地的殷红花瓣随风翩跹,更有天外笛音清灵悠扬,自远而近。

      解东风探出头去,见车夫早已不知所踪,而马车停在了京郊一处极空旷之处。漫天花舞之中,两个提着灯笼的妙龄女子从天而降,紧接着是两个吹着笛子的少女,最后才是四个抬着软轿的丽人。

      盈盈月光之下,八女身着水绿飘仙袄裙,俱是身形窈窕,容貌殊丽。

      解东风只觉身陷一片温红软绿之中,体内一阵晕眩酥麻,情不自禁地想道:花瓣谁撒的?这八个姑娘看起来手都好忙的样子呀。

      “东方教主,好大的阵仗哪。”公冶白从容地踏出马车,身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不偏不倚正落在解东风正前方,挡住软轿中那人似有若无的视线。

      东——东方教主!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吗?!解东风一个激灵,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

      “明明是先生的架子大。去年碧水江汀一别,妾身几度相请均不得见,今日先生却来怪妾身阵仗大,好欺人也。”软轿中传出一个软软糯糯的声音,三分娇嗔六分婉转,却有一分入骨的媚意直钻人心底,挠得人蠢蠢欲动。

      解东风作为男人还没开过荤,哪里抵得住这样诱惑,登时就腿软了。

      公冶白察觉到身后那人酥软地靠在自己背上,嘴角不由有些抽搐。这人,这人,自己诱惑了他数年,他还是一副被变态猥亵勉强忍受的模样,东方教主只是说两句话他就腿软,敢再有点出息么?莫非他真的只爱女人?

      “先生怎的不说话?先生身后那人,不为妾身介绍一下么?”东方教主又道。

      见话题转到自己身上,解东风从公冶白身后伸出一只手,挥了挥道:“江湖事江湖了,你二人的纠葛与本官无关,请自便。”

      打起官腔,自然是为了撇清干系,他又不像某帝师手伸得那么长,朝廷江湖黑白两道都沾了那么点。再说眼前这架势摆明了是桃花债,他看看热闹便好,可不想被什么东方教主盯上。

      根据江湖门派规律,武功地位最高的不是和尚就是道士,XX派一般属于白道,XX门以刀法闻名,XX楼不是著名杀手组织就是神秘杀手组织,而XX教,妥妥是个邪魔歪道了。

      解东风坚信两点:如果一个邪教的教主姓东方,那他一定很变态;如果一个邪教的教主是女的,那她不是要杀尽天下负心汉,就是要睡遍天下美男子。

      两点结合,这位东方教主很自然地被划分到高危分子那一区,虽然她的声音让人很想跟她生孩子,但还是敬而远之为妙。

      很显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这位是在下的挚友解东风,风儿,这位是极乐教的东方教主。”公冶白握住急欲退回车内的解东风的手腕,含笑介绍道。

      极乐教……听起来就是个色/色的门派啊!这个教主一看就是要跟你做色/色的事你不要拉着我啊!别人会误会我是风儿你是沙的!解东风瞪着公冶白的后背,无声地呐喊着。

      “既然介绍了,又为何要挡着不让妾身一见呢?妾身又不会吃了她,只是想看一眼先生的约定之人是何等风华罢了。莫不是先生垂怜,怕妾身见了解姑娘后自惭形秽自绝于此?”

      东方教主此刻软语幽幽,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纵是再铁石心肠的人也不忍拒绝她的要求。公冶白叹了一口气,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就见解东风跳了出来。

      “呸呸呸!什么解姑娘什么约定之人?本官全身上下连头发丝儿都是公的!这位东方教主,你再说下去就是侮辱朝廷命官了,劝你三思!”

      “啊——”软轿内突然传出一声见鬼般的尖叫,半晌,纱帐内伸出一根削葱玉指,东方教主我见犹怜地轻颤着,大受打击地低叫道,“天下竟有生得如此貌丑之女!”

      解东风闻言一口血堵到嗓子眼就差喷出去了,“你听不懂人话吗我不是女的!”

      公冶白一直温雅从容的脸上也结了一层冰霜,“我家东风哪里貌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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