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助理》流沙2012

4、挑衅

　　被敬酒的美女已经被王子迷得七荤八素，内心激昂，双手颤抖接过酒杯，连话都说不清楚，只是那媚眼抛得那个频繁纯熟，简直母鸡中的战斗机，张扬心里面琢磨，这女人为了今晚，估计练了不少翻白眼。陆凯峰到底是见多不怪，媚眼照接不误，与美女碰了一口酒，又拿一杯新的继续敬酒。

　　这一次，依旧不是凌紫菡。

　　陆凯峰早年狂追凌紫菡的事迹广泛流传，直到陆凯峰离开，每天从英国空运回来的鲜花还依旧锲而不舍塞进冷美人办公室，陆凯峰回国第一封邀请函就是给凌紫菡，这里面的意味足够明显了。可是陆凯峰第一个敬酒的对象不是她，第二杯，第三杯……依旧不是她。

　　陆凯峰游走交际的时候，张扬闲着无聊闷了好几杯香槟。不得不说，这酒会办的够档次，连随便摸来，大家当白开水喝的解渴酒，都是上好香槟。酒色纯正，过喉平顺，酒后余香，一品就价值不菲。

　　俗话说的好，不喝白不喝，喝了也白喝，白喝谁不喝？

　　手里的水晶高脚杯成色很好，张扬心想这杯子要是短点小点，也许能让他有机会顺几个，能卖不少银子。

　　一个脸很白的男人在陆凯峰耳边说了几句话，后者迟疑的点了点头。白脸男人径直走向张扬，很有礼貌的笑着对他说：“先生贵姓？”

　　张扬抬起头，左右看了几眼，发现身边除了座冰山，方圆十米之内再无任何生物生存，这才意识到这货在问自己呢。

　　“张扬。”与男人握握手，张扬回答道。

　　“宋国辉。”男人报上自家姓名，眼里闪着骄傲的神采，不过在看到对方无动于衷之后，特尴尬的补了一嘴，“家父不才，京城副市长。”

　　张扬很夸张的“噢”了一声，赶紧再次握手。宋国辉面露得色，与张扬碰了碰杯：“张先生哪里高就？”

　　“小子不才，给她打工的。”张扬指了指身边的凌紫菡，这话回答的天衣无缝，凌紫菡心里稍微安稳些。

　　宋国辉眼神一亮：“张先生年纪轻轻就能入凌氏高就，日后必定前途似锦，不知道就读的哪个名校？兄弟我跟你一见如故，似乎在哪里见过。”

　　张扬笑了：“这些都是虚的，不提也罢。”

　　“这怎么行？张兄第一次来到我们这个圈子，作为陆少多年好友，自然不能怠慢贵客，国辉真心相交，张兄也该坦诚相待，就当给兄弟一个面子。”宋国辉举杯碰了碰张扬的，然后一饮而尽。
　　张扬笑容不减，也干了这杯香槟，余光朝向陆凯峰处，两人一对视，擦出漫天火花。他知道，这个问题他非回答不可。

　　“天为父，地为母，社会为大学，人民皆恩师。”

　　宋国辉愣了，谁能想到这家伙打出这么一句妙语？照常理宋国辉是不该再问的，但是一再被人打太极，他的郁闷不发泄不行：“张兄好才华，不过这话的意思，是没去过大学？”

　　张扬看了看凌紫菡，这女人太抠了，连个提示的眼神也不给他。张扬腼腆的微笑，说：“家贫无以为继，幸蒙凌总收留。”

　　宋国辉这回放心了，这家伙跟他想的一样，是凌紫菡临时找的凑数品，不过这档次也太低了。连大学都上不起，拽什么古文啊？

　　似乎想让张扬出丑更彻底点，宋国辉又开始刨根问底了：“张兄真幽默，不知道在凌氏什么职位？”

　　“跑堂的。”

　　凌紫菡含在嘴里的酒差点华丽的喷出去，她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带着才认识两天的小员工来这种场合，确实太过冒险。

　　宋国辉还想再问，但是他注意到张扬丝毫没有羞耻之心的笑脸，放在嘴边的话吞了下去，参加这个酒会的人，个顶个都是社会精英，各自带的伴儿也同样如此，张扬故意说的露骨低贱，也不会有人相信，他反复追问，倒显得自己有毛病了。

　　“张先生很直，也很白。”上层社会骂人不带脏字，公众场合打仗也要面带笑容，这条准则在宋国辉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你可以夸一个男人英俊、有才华、够风流……但很可惜，在宋国辉眼里的张扬，全身上下没流露出一点让人称赞的地方，除了……白。张扬很白净，这让他看起来人畜无害，像个清秀的大男孩。然而这样一张干净到极致的脸，出现在上层社会的香槟酒会，很自然和“小白脸”三个字挂钩，宋国辉语气里打的玄机，就在这三个字里。

　　宋国辉说这话的时候，眼角很随意的瞥了瞥凌紫菡，这个女人一如既往的冷漠，连半点表情都没给他。

　　倒是张扬摸着自以为奇帅无比，绝代单娇的俊脸，羞涩的笑了：“你也不差。”

　　宋国辉深深吸了口气，显然被某人的无耻震撼了。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么没身份的跑来和一小白脸计较忒没意思，对于这种不懂得低调收敛的家伙，就算成功上位，也绝对不会在这圈子里有任何地位。什么叫你也不差？不以为耻反以为傲？还是……赤裸裸的反击？宋国辉这类有身份有地位的官宦子弟，当然没有什么小白脸的资质，而且他压根就没把张扬这种连大学都读不起辍学的低等人看在眼里，更加否认了他反击自己的设想。在他眼里，低等人都有低等人的觉悟，就算偶尔攀个高枝，内心也会阴暗潮湿，在真正贵族面前自卑到死。

　　宋国辉眼里的鄙夷之色越发重了，凌紫菡的漠视让他有种判断失误的狼狈感，他心中已经后悔对张扬的试探，因为这根本没有必要，可能还会在美人面前显得太失风度。所以宋国辉还算礼貌的朝张扬笑笑，连话都没说转身朝凌紫菡走去。

　　然而，张扬拦住了他。

　　“你说我脸很白，我说你也不差，那么……你不该谢我夸奖吗？礼尚往来你懂不懂？我最讨厌没有礼貌的人了。”张扬懵懂着眼睛看着他，脸上还带着羞涩的笑意，可说话的声调提高了八度。

　　宋国辉一张俊脸顿时黑了下去，靠近他，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