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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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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未歇有了意识之后马上就睁开了眼睛从地上爬起来,脑海中还充斥着最后看到血腥的一幕。
看到周遭的环境后这才松了一口气,似乎是在一个山洞的样子,不过在哪里都比在一堆尸体面前好。
他开始环顾四周,这个山洞不大不深,在这里还能听到外面夜鸟的咕唧声,他躺在石壁下面,山洞中间燃着一个小火堆,而端木忌敛,则是紧闭着眼睛靠在对面的石壁边。
张未歇无法判断他有没有睡着,但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端木忌敛寒毒发作的样子实在太可怕,饶是像他这么好的底子,也让人不敢直视,更加不敢轻易靠近分毫。
就这样,张未歇看着端木忌敛,听着柴火的劈啪声,没敢再动。
如猜想的一样,寒毒发作得越来越厉害,也越来越快了。
情绪越发无法控制起来,头痛得快要裂开,想要把一切都撕碎的暴躁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强烈,端木忌敛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等勉强能有些意识时,他发现自己正扛着一个人,飞奔在树林里,无法停止的速度。
不知道走了多久,到了一个山洞前,端木忌敛甩了甩痛得快麻掉的脑袋,抬起头去看那个山洞,被枯黄的草木环绕的山洞。
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似乎还下着雪。
手一松,肩膀上的人滑落到地上,端木忌敛这才想起,他似乎带了一个人来。
端木忌敛努力去看地上那人,看了好久才整理出一个信息,这个人…似乎就是那次下了雪和他一起在这里的人。
对了,他们是来做什么的?唔……好像也是因为他的寒毒发作,这个人还会用银针扎穴,只要扎那几处地方,寒毒就会缓解。
想到这里,端木忌敛走过踢了他两脚,声音低哑地说道:“快起来!”
那人还是躺在那里,没反应,再踢,那人的身体都被踢离了刚刚躺的位置了,还是没动静。
“啐,死了?”端木忌敛踢了最后一脚重的,便也坐在了地上,而这时,却听到张未歇痛哼了一声。
有什么东西很刺眼,端木忌敛抬起头去看天上,今晚的月亮很亮,盯着看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几年前那个什么庸医说过,他的寒毒已经入骨太深,就算是扎穴也没有办法缓解了。
端木忌敛扯着嘴角就笑了起来,难不成会死在这种下三滥的毒下?还真是个一点都不潇洒的死法。
他索性往后一躺,躺在了张未歇的身上。
端木忌敛用他所剩无几的理智在回想着。
这个人,名字似乎是张…未歇?呵……和他人一样,一听就是个倒霉的名字!
他说了什么来着?
以前的事都不计较了,只要他和他在一起?好像是这么说的。
端木忌敛不禁转过身去趴在张未歇的身上,这样正好可以看见他的脸。
淡色的皮肤,温和的眉眼,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到,这双眼睛的主人不会有多惊为天人,嘴唇的形状倒是不错。
端木忌敛伸出拇指去摩挲了一下张未歇的嘴唇,温暖柔软的触感让他这种饱受寒毒折磨的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皮肤挨到的地方,分明而又清晰地感受得到属于人体的热度,久违了的温度。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端木忌敛一直都是一个人,而身边也只有手下,所以这样亲密的温暖感几乎不再有。
好像是从听到这个人死了之后,就没有再亲近过别人了。
说不上是因为什么,就是没有那种感觉了,什么人都让他提不起兴趣,可以想象,看到他的人不是用贪婪的目光盯着他,就是一副恭敬的姿态,要不然就是一副害怕得要死的表情,对着这些表情的人,怎么也不会有好感吧。
可是,转一圈之后,结果这家伙还不是活得好好的?不仅活得好好的,甚至比他还要潇洒,什么都忘记了。
端木忌敛伸出手,紧紧地抱住张未歇,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的热度,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这样多少也会缓解一下身上冰冷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之后,连张未歇的体温都开始逐渐下降起来,估计这么下去,他的身体也会吃不消。
端木忌敛烦躁地从张未歇身上爬起来,没想到他这么久了还没醒,难道是下手太重了?
秋夜露重,这大半夜的,看张未歇脸色越发变得不好起来,端木忌敛用那只还能动的手把他从地上拎起来,足尖轻点,纵身跨上了洞口,往里走了两步,进到山洞里面。
端木忌敛站着听了一会儿声音,没有野兽或者蛇之类的东西住在里面,这才把张未歇扔在了地上。
“六。”端木忌敛轻声唤道,影卫小六马上现身跪在他的面前,答道:“主人。”
端木忌敛走到另一边的岩壁边坐下,闭上了眼睛,吩咐道:“你去找点能烧的东西,生火。”
“是!”小六抱拳领命,马上退了出去,不过一会儿,便带着一捧木柴回来,他把那些柴都搭好,然后点燃,火渐渐烧起来,他这才回头去看端木忌敛。
“还不走。”端木忌敛的声音,小六猛然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自己逾越了,马上站起身,隐没在夜色中。
张未歇的脸色因为温暖的火堆慢慢缓和起来,而端木忌敛虽然紧闭着眼睛靠在岩壁上,但他一刻都没有睡着,也许是忘川水的缘故,在记忆中,睡眠对于他来说无非是一件奢侈的事。
端木忌敛很难进入深眠状态,忘川水的影响是一部分,还有对于外界的不信任,尤其是身在外面的时候,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危险,所以他一向不会睡得很深。
而现在,左手的痛觉更加让他没有一丝睡意。
不知道过了多久,端木忌敛感觉到张未歇醒了过来,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也不敢有动作,就这么坐在那里。
那股让人无法忽略的恐惧感。
这一刻,端木忌敛知道,那人很怕他。
是因为那晚被自己打了一顿?
胆小鬼!懦夫!
端木忌敛在心里鄙夷道,难道他不知道,若是他想要杀一个人,会弄得这么麻烦?
那分明是....
分明是什么?
端木忌敛愣一下,突然觉得自己此刻心里的想法没由来地可笑。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端木忌敛觉得有人在小心翼翼地处理自己左手上的伤口,更让他觉得惊讶的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居然睡了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