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浮尘》凡小神

26、委屈

　　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命运，是嫁人，还是……不，我绝不能接受一个封建社会的陌生异性陪我过一辈子，那我宁愿孤独终老乐得自在！可是我要怎么做才能避免悲剧的发生，离家出走？显然是下下之策。可是我又要怎么才能守住我前世今生最为珍视的自由？……
　　就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中马车便停在了将军府。“回来了。晚膳已在膳堂备好，你们可是现在就用上？”兰姨温柔的声音传来，来自家庭的温暖顿时给我彷徨无助的灵魂指引了依靠。
　　“兰姨！”我快步上前一下子扑到兰姨怀里。
　　“哟这是怎么了？谁惹我家宁儿不高兴了？”兰姨修长的手臂环护住我，关切的询问惹得我心里一股暖流涌过。
　　我埋头在她怀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大哥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耳边传来义父一声轻叹，“进去吧。”

　　到了膳堂，看见殷束蕊正摸着筷子，眼睛盯着饭桌上的美味珍馐直咽口水。“束蕊。”殷束暄叫道。
　　“哥哥……将军你们回来了。”殷束蕊被她哥哥鬼魅一般的声音吓得失魂儿，吞吐着行礼。
　　“不必多礼，想必你们都是饿得急了，快用膳吧。”义父和蔼道。
　　“谢大将军。”
　　众人入座，我对兰姨的手艺从来没有抵抗力，再加上这一两天的折腾，此刻真是又饿又困，只想着赶紧吃完饭上床睡觉。
　　“宁儿中午没吃饱吗？”义父问道。
　　我咽了咽口中塞满的食物，呜呜噜噜说着“嗯都是素菜，一点荤腥都没有，叫我怎么吃得下啊？”说完又舀了一大勺鲫鱼汤灌进嘴里。
　　“我看你吃兰姨的清水煮白菜也挺香的呀，怎么镇国寺里的斋菜那么差劲吗？人家都说镇国寺可是天坤第一大寺哎！”殷束蕊说道。
　　“什么清水煮白菜？那叫上汤娃娃菜，是不兰姨？”这上汤娃娃菜自然是我给兰姨的家常菜谱中的必备菜，兰姨笑着点了点头，我又说道“镇国寺离得斋菜是好，只不过有些过了。”
　　“过了？”殷束蕊奇道。
　　“嗯。”我点点头，夹了一棵娃娃菜给她，说道“一个蘑菇能煎炸烹炒全上，一块豆腐能酸甜苦辣俱全，明明是一棵白菜非要给它做成个荸荠味儿，你说这是不是华而不实？是不是过了？”
　　“有道理。”殷束暄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地附和着。
　　我嗤了他一眼没完没了道“你说这些小花小草的被人吃就够凄惨的了，还偏要这么折磨它，非得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十八层酷刑才让它咽气儿，变态啊。”我感叹着，吸溜了一口粉丝，“哦阿弥陀佛！”
　　“你哪来这么些歪理？人家那是精益求精，总不能皇亲贵戚都来了，只招待些粗汤腌菜的吧？那还算是我天坤第一大寺吗？”大哥把我见底的汤碗里填满，边笑道。
　　我白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汤碗就喝了一气“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们。”
　　“你不喜欢谁们？”义父声音突然变得威严。
　　我一惊，转头看向义父，“义父？”
　　“谨言慎行，你想让为父说多少次你才能长了记性？”
　　我放下碗筷，直直地看向义父。“好了好了，吃饭吧。宁儿还小你那么严肃做什么？别吓着孩子。”兰姨在一旁劝道。
　　“她还小？她都十四了，别人家的女子照她这个年纪早就出阁了，就她天天还跟个奶干儿似的净知道给我闯祸。”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心内不服，你心里有气干嘛要撒到我身上？还非得在这吃饭的时候……
　　“瞧瞧瞧瞧，她现在还敢顶嘴了。都是你们惯得！我看她以后嫁人了怎么办。”
　　“是啊是啊都是我们惯得，我们大家都有错，就您一人是对的行了吧？快吃饭吧！”兰姨在一旁赔笑这说道。大哥他们也是见情况不对不敢多言。
　　我心下憋闷，嫁人嫁人嫁人…跟个苍蝇似的阴魂不散！我一股无名火从心头窜起，摔了筷子就要离席。“站住！”义父火了，“你这丫头长进了是吧？当上郡主你了不起啊，不把我这个义父放在眼里了？”
　　“我没有。”
　　“没有？没有你这是做什么？”
　　“我吃饱了，要先回房休息。”
　　“笑话！谁跟你说吃饱了就能摔筷子走人的？你给我坐下！”
　　我倔强地站着不愿听话。
　　“宁儿。”兰姨焦急道。大哥一把将我拉坐到凳子上，我回头怒瞪了他一眼。他谨慎地看着我摇了摇头，暗示我不要再耍小姐脾气。
　　“好了好了都吃饭吧。”兰姨招呼着。
　　我紧咬着微微直颤的嘴唇不让满眶的泪水流下，放在桌子下的手死劲儿地揪着膝盖上的衣料碾成一团。我忍，我忍，你敢惹我，你看我不离家出走，离开这个破烂地方，管他谁爱嫁谁娶，我找我师父去！师父……想到了师父我的颤抖从嘴唇蔓延到了全身，我向电动筛糠似的抖得天昏地暗……
　　“宁儿？”是殷束暄的声音。别跟我说话都别跟我说话，我怕一个不小心眼泪就失控，我才不要在坏人面前流泪！我在心里摇头呐喊着……
　　“沈宁……”殷束蕊就坐在我右边，握了握我的手。Oh shit！泪水决堤……我面目狰狞地泪牛不断，殷束蕊愣了一跳，忙从凳子上站起来拿着帕子就着急忙慌地往我脸上抹。兰姨也是吩咐人去打水来，自己走过来抚着我的肩膀。大哥和殷束暄早就停了碗筷，忧心忡忡地看着羊癫疯发作的我……只有义父！只有他始终神色如常无视我，自顾自地夹菜添饭，我恨恨盯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火。“老爷！”兰姨不忍心，终是叫了义父一句。
　　义父抬头看了她一眼，好似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宁儿她……”
　　“甭理她，叫她使劲儿哭，哭累了自己就停了。”
　　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猛地站起来一把掀了他的饭碗，桌上的碟碟菜菜噼哩嗙啷撒了一地……
　　当然这只是我的幻想……我还没有吃过熊心豹子胆，还没用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寄人篱下啊…现实中的我不争气的放声大哭，一点形象都没，只觉得自己那个委屈，好似要把毕生的力气用尽换成这嘹亮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