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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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一抬眼，浮竹便见了床前桌上，一点绯红落进了眼里。
京乐走了之后，自己取了白瓷瓶把藤枝顺手插了进去，填进些水，放一夜，全绽开了。
浮竹想起朽木家的园子里那一墙油绿，一园的萧瑟，一年一年，只一时间，得一些浓烈。
一袭青绿的和服，立在一墙油绿，点点绯红之前。
白哉的母亲，这个女子的身影，又重浮现出来。
把伸向藤枝的手收了回来，瞥见了自己手指上的布条，浮竹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会伤人的东西。
“队长怎么起来了？再躺下吧。”清音依旧是没有敲门而急匆匆的跑进来，却刻意把声音放轻。
“已经很暖和了。总是躺着也没什么好处。”浮竹微笑着看着这个孩子。虽然海燕和都的种种好处是及不上的，但这孩子确实是很认真的。
总是让人照顾着的自己，到底有什么是可以做的。
许多年来，或许只完成了一件事。也或许，还没有完成。
这一天，浮竹并没有听到清音退出去带上门的声音。
碰了下药碗，早已凉透了。行至窗边，浮竹抬头，才知道已是晌午了。暖阳层层散落在竹林之中，翠绿的竹，此刻显出些萌黄的色来。
落在黑的死霸上，也是温暖之色。
“老师……”
竹叶从乌黑的发上滑落下来。浮竹伸出手，那片叶便安稳的躺在手心里。
“我早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
依旧如寒水深潭的眸子里忽而的闪过一些什么，那张从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眉梢忽而动了一下。
只有浮竹知道，他眼前的这个曾经的学生皱了眉头。
然后，别的哪里，结了什么，便无人知晓了。
“这几日没起风。”
轻风穿竹而过，掠起沙沙的声响。吹起雪白的银月风花纱，经几年，也一样迷了人的眼。
“朽木队长……你，进来吧。”
隔窗而立，终究有些尴尬的气氛存在。思量再三，也只得如此邀请。
白哉没有片言，没有用瞬步，一路似乎很长。
雨乾堂的窗户和门的距离，比平日远。
白哉站在浮竹面前的时候，中间隔着一枝缀了绯红花朵的藤枝。
一张桌的距离，或许比窗户和门的，还要远。
“坐吧。”
于是两个人也只是相对坐着。竹声也不闻，风停了，日头渐落黄昏。
竹林中那树桃还在，想起许久没去看，不知花瓣有无全然零落去了。
人若在一起的时间长了，便不会对对方产生肖想。
到底什么是肖像，其实都不明白。或者明白，也只是觉得有用不尽的时间回望相惜。
其实没有人觉得那样就够了。
“老师，这些年来，谢谢你。”
浮竹略带惊讶的看着白哉正立起来，又端端正正的向着自己鞠了个弓。惊讶的内容却不是突然的谢意，而是乌黑的头发上，少了那五个冰冷的箝子。
落在地上，会发出清脆的声响的箝子。
只得摆出自觉的轻松的笑颜。
“我做的都只是份内事。请朽木队长不要放在心上。这样，太折杀了。”
礼节也好，都只能走过去，扶着他的肩膀让他直起身。浮竹从没意料到白哉会行如此郑重的谢师礼。
心里很深的地方，有种酸楚的慢慢的扩散开来。
还来不及用微笑来掩盖，浮竹的双手再一次的被紧紧抓住。
这一次，没有躲藏，没有阻止。
有些话，白哉是永远也说不出的。于是，可以允许他做一些事。放宽了心，只看着竹林藤枝，一切都很简单。
手还是被放开，不是被重重的丢下，这次是小心的，送到身体两侧。
“十四郎……”
称呼的问题，也可以很简单。名字是给人叫，让人记住的。
“好好休息。”
多少年过去了，油绿间早已不是星星点点，有层层的绯红，肆无忌惮的铺陈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