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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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墨10岁时，他的师傅离开南京，彼时日本已经入侵九州大地，“卢沟桥事变“已经开始，他的师傅说要参加军队，为了保家卫国尽一份力。
“瓷墨你还小，还是一个孩子，”师傅摸着瓷墨的头柔声开口，“你是我引以为傲的徒弟，我希望你能够将中华武学发扬光大。”
“有应龙一直在你身边，为师相信你会平安无事。”
他看得出来这个像蛇一样的生物实为应龙，虽然感到不可思议，但是那个生物身上无比危险的气息让他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
它会保护好瓷墨这个让人心疼的孩子的。
师傅走了之后，瓷墨没有立刻下山，他决定留在山上继续练武修行。他不知道，自己通知父母的这个信息，让他在未来无数的日子里，后悔，绝望，生不如死，成了他心中永远无法医愈的伤。
1937年7月，卢沟桥事变。
1937年12月，在瓷墨还抱着应玄在山上摘野菜和野果时，南京大屠杀开始了。
城里面发生的事，瓷墨开始一点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应玄从江里面拖出一个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活活淹死的死尸的话，瓷墨还不知道呢。
看着江水因为死尸而被堵死，瓷墨脸色惨白的看向远处的南京城，爸爸，妈妈，姐姐…………………一定要平安啊…………………
“应玄，日本人一定在不干好事，我放心不下家人，我想回去看看。”
“也许会出什么意外，”瓷墨摸着应玄头顶的角，“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废话！”
在之后的无数个夜晚，瓷墨每每闭上眼睛，眼前都是此时此刻他走进南京城看到的画面。
在之后的无数个夜晚，眼前的一切都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也正是从那一天开始，那个曾经乖巧纯良，天真活泼的绿眸男孩，真的被他葬送了。
南京城成为了一座死城，大门被日本军队守得很严，瓷墨只好从狗洞钻进去，一路小心平安的跑回了家。
他的心里特别慌，这一路，空无一人，满地都是暗红色，那是被血染红的颜色，血腥的气味让人想呕吐。
“爹，娘，姐姐，我回来了。”
推门而入的瓷墨，脚钉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看着，看着眼前的一切。
爹死了，一心为了孩子出息而从大山里搬出来的爹死了，头颅挂在院子的桂花树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屋子里。
娘和姐姐也死了，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破烂，身上白色混着红色的肮脏液体，胸口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清晰证明她们是被人先X后杀的。
一家三口，死不瞑目。
那一刻，瓷墨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吧哒，吧哒”，从小到大，即使在幼时学步摔倒也没有哭泣的瓷墨，咬着嘴唇，大滴大滴的落眼泪，哭得身体发抖眼睛通红，哭得压抑无比。
他甚至不敢哭出声音，他怕引来日本人。
瓷墨才10周岁的孩子，一边哭一边抖着手将爹爹的头从树上取下来，给娘和姐姐穿好衣服，三个人尸体摆好后，一一阖上眼睛。
将他们埋了的时间不够，化成骨灰更是引人注意。瓷墨叹气，用草席盖上。在尸体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瓷墨又去邻里看了看，要么没有人，要么就仅仅只剩下死人。
瓷墨这回没有哭，因为他的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干涩得难受。
日本人，占领了东三省和台湾，入侵了北平，现在，还要屠城吗？
南京有什么？除了投降的士兵，就是无辜的百姓，尤其是老弱妇嬬居多。日本人，真他妈的禽兽！一向斯文礼貌的瓷墨爆粗。
他又回到了家，回到了屋子里。
家里什么都没有了，粮食和金钱都被抢走了，瓷墨默默的进屋，打开地板暗格，取出一把刺刀。
普通的刀鞘，黑线缠的刀柄，轻轻一抽，露出银色刀刃，泛着冰冷凛冽的寒光。这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利刃，是安家祖传的宝刀。
“爹，娘，姐姐，瓷墨会很快为了你们报仇的！”
瓷墨把刀往衣服里一藏，往教堂跑去。他已经失去亲人，他不能再失去那些无私给予过他帮助的恩人。而且，他还需要好好问问清楚这一切。
看到拉贝先生平安无事，瓷墨放下一口气。在了解到全城几十万的人，除了少量被外国友人救下的，其他的，有三十万的人已经被日本人屠戮殆尽了。
“瓷墨，我不知道你的亲生父母是哪个国家的，但是一定是欧洲人。日本人是不会对你下手的。”拉贝先生安慰道。这个素来聪明努力的孩子，才不过10岁，唉！
“不，先生。我是中国人。”瓷墨开口。他已经哭红的眼睛不再流泪了，他看了一圈，目光扫过所有的幸存者，后退一步，双膝跪地。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况日本人屠杀我父老乡亲，屠杀我中华子女千千万万，此仇不能不报。”
“瓷墨！你还小！！”认识的人开口相劝。
“我走出这里，就没有活着的打算。”瓷墨认真开口。“不求其他，但求平静下来之后，还请乡亲们和先生替我这个不孝子将父母姐姐埋了，入土为安。瓷墨在此谢过大家！”
重重地磕下三个响头，瓷墨起身，径直的走向门外。
“应玄，你会帮我的吧？”
“哼！”
是的，他根本就没有活着的打算。
“对不起，应玄。我想我怕是不能活到契约结束的那一天。”
“老子是不会让你死的！”应玄金色的眼睛难得一见的多了严肃和哀伤。“墨墨，我会保护好你，我也会帮助你杀日本人。”
所以，请不要说死。
所以，请你努力活下来。
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它是应龙，活得最久的龙族。
它叫应玄，是活了上千年的应龙，千千万万年过去，能够与它交流的同族逐渐消失死亡，漫长的岁月里，只剩下它一个，孤独的生存着。
它听不到其他生物的声音，其他生物也同样听不到它的声音。这和又聋又哑有什么区别？
不能发出诉求，无法得到回复，就像在隔音玻璃之后，彼此的唇瓣一开一合，却无法得到任何讯息。
与世隔离。
四周静音呼吸困苦，那是无尽的黑暗和绵延的绝望。
如果从来没有听到过也就罢了，可是事实上却是过去能够，现在不能。
苗人毁了它的家，它便驱赶他们，杀死他们。
苗人对付不了它，变选择献祭的方法。
就是那一天，应玄遇到了龙生中唯一一个不是龙却能够和它交流的存在。
安瓷墨，这个黑发绿眸的小婴孩，能够听到它的声音，它也能够听到他的声音。
嘻嘻，哈哈。
唔，抱抱。
婴孩的世界是那么简单，意识也是那么简单。
可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声音，让应玄决定了自己未来的命运。
我一看到他，就喜欢得连自己是什么都忘记了。
他去哪里，我便跟到哪里。
瓷墨是它的主人，是它心甘情愿为之低下高贵头颅的人类。
它不懂的人类的感情，在它眼里，除了瓷墨其他人都是两条腿会走路的移动食物。
可是它知道瓷墨的心情。契约让他能够感觉到主人的心情。
瓷墨的开心，瓷墨的兴奋，瓷墨的难过，瓷墨的怨恨………………………
我喜欢你，喜欢到见到你第一眼就欢喜的忘记了自己是谁。
你若死去，我就会一直孤独活到时光尽头。
所以，瓷墨，请你不要轻言放弃自己的生命。
我会心疼的，我的宝贝。
杀人是一种什么感觉？
在过去的10年里，瓷墨玩过刀，玩过鞭子，玩过枪，他玩的全部都是杀人的凶器，但是他却是从来没有杀过一个人。
从来没有。
但是现在，他破了。因为他杀人了。
瓷墨抓住一个落单的日本兵，他本来是打算使用摄魂取念来看看日军的分布，却没有想到，他看到了任何人都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被刺刀挑开腹部内脏外流的婴儿，使用气管往□□打气致使流胎的孕妇，刺刀穿透的幼儿手掌，被残忍糟蹋的女孩，野蛮荒诞的杀人比赛，人体实验……………………………………
当瓷墨回过神时，他已经一刀捅死了这个在朝鲜，东三省和南京做尽了禽兽之事的日本老兵。
血花飞溅到脸上，有着浓浓的铁锈的味道，瓷墨抽出刀后退几步，持刀的手，微微发抖。
那不是因为第一次杀人因为恐惧而发抖，而是因为…………………………兴奋。
瓷墨忽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因为自己的西方人的长相而遭到其他人的讨厌，他曾经一直不明白是为什么，直到有一天他在屋外听到他们在屋子里对父亲说，洋人心性残忍如同未开化的野人，不若华人知书守礼。父亲说好好教育也一样。所以瓷墨从那个时候开始，非常努力的学习四书五经。
因为他希望证明给那些人看，他身上流淌着外族的血统，可是他依旧是可以做一个真正的中国人。
现在瓷墨回忆起，觉得那个村民对父亲说的，应该是真的。
你看，他不仅不害怕后悔，相反，他还觉得远远的不够。
他能够感觉到血液中流淌的声音，杀光日本人！为了报仇！！
原谅我，父亲。他抬头看向自己家的方向。我做不到你希望我成为的君子，我做不到宽恕，更做不到以德报怨。
中国人素来以宽容作为美德，但是瓷墨深深地认为，没有人能替这冤死的三十万条生命去宽恕。
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以德报德，以怨报怨！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
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
君不见，
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
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逐奔儒民泣。
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
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
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
梦中犹杀人，笑魇映春晖。
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其？
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
君不见，
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
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
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
男儿行，当暴戾。
事与仁，两不立。
男儿事在杀人场，胆似熊罢目如狼。
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
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
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道不同。
看破千年仁义名，但是今生逞雄风。
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
宁叫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
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看着地上的日本人死尸，他露出血腥狰狞的眼神。
岛国蛮夷，洗干净脖子，小爷是不会饶了你们的！！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chapter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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