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往事》曲悠

5、第 5 章

　　魏玩与曾巩一同上楼，魏玩故意问：“刚刚那个向我作揖的人是谁？”
　　“你最近刚回东京，市井传闻老师最推崇的是谁？”
　　魏玩脸上浮起笑意：“啊，苏轼！”
　　“正是子瞻兄。”
　　魏玩心中畅快，忍不住揶揄：“哈，他小你那么多，你怎么这么叫他？曾大哥你那么多兄弟们没意见吗？”
　　曾巩好笑，到底是小孩子：“这当然只关学识，子瞻兄的文章三弟也极其欣赏。”
　　魏玩反应过来：“嗯，今天就是曾大哥一个人吗？你弟弟没来吗？我还从没见过曾三哥呢！”
　　此时两人步入二楼大厅，四周竹帘拉起，清风扶柳，送来阵阵馥郁馨香。远处熙熙攘攘的繁台隐约有声音传来更显幽静，魏玩看着一室才俊神采不禁飞扬起来。
　　“噢，他一直不在东京，你这一年又离开了那么长时间，当然没过他，”接着又说：“本来他也是要来的，但不知何故，早上忽然推脱，真是不该。”
　　魏玩的脸唰的黑了，……那貌似是拜她所赐。随即她甩甩头，吧这件事抛到脑后，不开心的事不要多想向来是她的处世哲学，更何况这样的小事。

　　曾巩在一处小几后坐下，招呼魏玩过去。魏玩坐定向苏轼看去，只见他闲适倚坐，正和旁边的人说着什么，那人有着和他类似的刚硬轮廓只是较为柔和，体型偏瘦，低头倾听，明显沉默寡言一点，显然就是苏辙了。
　　平心而论，魏玩自认为以前中学历史学得还是不错的，至少没有挂过科。不过也只知道苏轼，欧阳修等人生活在宋朝罢了。各种历史小故事她根本不清楚大明星们在什么时候到达东京，否则也不会离开那么久。
　　自己的乌龙事件以后，魏玩也时常想起自己以前上学时被物理狠狠折磨的时候，曾经发誓如果自己遇上穿越，自己一定要亲手结果牛顿。而一些理科男，捧着《史记》痛苦不堪也会豪言自己要穿越时空，手刃司马迁。

　　环顾四周，魏玩发现这里还有人曾在暗杀名单里出现过，苏轼这个千古文豪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好在他们的入选文章不多，排名一直不靠前。
　　如果魏玩了解宋朝，就会明白自己现在处在一个多么群英荟萃的地方。
　　嘉佑2年，在这个宋朝文人最好的时代。唐宋八大家有四人出自今年，朴实的文风开始被欧阳修提倡，一改五代以来奢靡华丽的文风。王安石变法的主要成员出于今年，主要反对者也出自今年……
　　当然魏玩根本不关心这些，此时她正关心着苏轼和梅圣愈的谈话。
　　梅圣愈道：“你文中提过‘当尧之时，皋陶为士，将杀人。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见于何书？我一时想不起来在何处读过。”
　　“老师当然未见过，是我所杜撰。”苏轼理所当然答道。
　　“你所杜撰？”
　　“帝尧之圣德，此言亦在意料之中。”
　　“……”他看上去气得发抖。
　　魏玩一手捧腹，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
　　“你怎么能如此杜撰？”
　　“……”苏轼一脸无可奈何，事实上他已经杜撰了啊！
　　“世上除四书外杜撰的太多，子瞻兄偶尔为之也无伤大雅。”魏玩忍不住帮他辩驳。
　　梅圣愈气急，颤颤巍巍训斥：“文章是经国之大业，怎能如此草率？”
　　“经国之大业指的是为当世作文，判当世之事。尧舜之时距今已久，难道典故一定是真实的吗？大约也是前人杜撰吧……”滔滔不绝说得正高兴，曾巩一个眼神狠狠瞪过来，魏玩如梦初醒，赶快闭了嘴。
　　梅圣愈看上去快气死了。
　　大多数人的目光关注到了这里，魏玩大感后悔。
　　苏轼含笑向她示意，向梅圣愈道：“学生一定谨听老师教诲。”态度诚恳，一本正经得可笑。
　　魏玩连忙道歉：“小侄……狂妄之言，梅叔叔别往心里去。”
　　梅圣愈讪讪，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