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往事》曲悠

14、第 14 章

　　魏玩恨恨地骂着，眼圈却红了。
　　对面柳永静静坐着道：“魏玩，这里没人，你可以哭的。”
　　魏玩抱膝不语，蜷缩成一团。
　　柳永又说：“你总是那么坚强，自己不会累吗？坚强的人不是不哭的人。”
　　魏玩哽咽，泪水打湿了衣襟，却渐渐磅礴，汇成了涓涓细流流入朦胧的月色，包容的眼神。

　　哭了半晌，呜咽之声渐渐小了，魏玩抽抽鼻子抬眼，想挤出一个笑容来，却又止不住抽泣。
　　抽泣之声渐小，柳永又弹起琴来，调子袅袅娜娜，伴着如水的月光似乎有疗伤效果。魏玩又喝了口酒，喃喃道：“以前总是觉得哥哥很软弱，又没什么能力，现在才觉得哥哥再不好，总是给我最大支持的人。”
　　柳永道：“你们兄妹情深，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魏玩手持酒壶，偏头看着柳永弹琴：“你知不知道以前我生病的事？”
　　“魏兄说过，那时候你病得几乎死了。”
　　魏玩眼神有些迷离，“嗯……怎么说呢？死掉到不至于，那个时候几乎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父母都不在了，搞不清自己身在何方，脑子一片混乱，谁都不想理……”
　　“高堂双双去世，实在是个不小的打击。”柳永有些心疼地说。
　　魏玩愣了一瞬，心里明白他误会了，不过真的要说吗？柳大才子一定会以为自己疯了吧，毕竟这么神怪不着边际的事情自己也很难接受。魏玩想着，直接跳过这个问题，“当时，哥哥担心我，一直在我边上说话……我听了几天，本来不想理他，后来觉得好玩，看看哥哥能撑多久，到最后他一直在我耳边唠叨，我实在烦了就开口骂他……”
　　“结果呢？”
　　魏玩心道，你真是个好听众，“结果，我哥哥很开心地抱我，说，妹妹，我就知道你会回答我的话，那些大夫说你再也听不进了，全是一帮庸医。”
　　“我当时差点没告诉他，我全听得到，不过懒得理你罢了。哈哈，我很坏吧！”
　　魏玩脸上涌现了酒意，一片潮红，眼里亮晶晶的闪着不知是泪花还是笑意。
　　柳永深抽了一口气，你醉了吧。
　　魏玩瞪眼：“你才醉了，你带琴来说给我哥弹琴的，怎么不弹了？快点，否则本姑娘不认识你。”
　　柳永无奈：“你想听什么？”
　　“听你个人演唱会啊……嗯，我要听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柳永开始弹琴，魏玩开始扯着嗓子喊：“啦啦，烟锁画桥，杨柳岸晓风残月……
　　柳永满脸黑线，把琴一推，“你唱得歌我都没听过，你自个儿弹吧。”
　　魏玩不干了，“我可不会弹琴，你唱吧，我不打扰。”

　　魏玩安静了，屋里只有安静的琴音和歌声。
　　魏玩安静了，在心里道，哥哥假如你真的泉下有知，请告诉我事情的真相，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