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往事》曲悠

12、魏泰之死

　　第二天清晨，魏玩被琉月摇醒，只听轻飘飘的一句话：“小姐，少爷去了。”
　　“上哪去了？”魏玩睡得正香，翻了个身，紧紧埋在被子里咕隆。
　　“少爷是死了！”琉月着急。
　　魏玩坐了起来，皱着眉，昏沉沉的大脑费力运转着：“怎么了，你再说一遍。”
　　琉月的脸上带着怜悯的悲哀，昨天发肿的眼眶还是红的：“少爷死了，尸首被巡逻的官差抬回来了。”
　　魏玩只觉得一阵巨大的不真实感，呐呐地说：“不可能！”
　　琉月肿着的眼圈又红了：“小姐，你要面对现实啊！少爷死了，尸体就在客厅。”

　　魏玩跳下床，抓起衣服就向外冲。

　　门外细雨霏霏，冷风格外凄迷，院中杏花如血，冷雨中洒落一地狼狈不堪。魏玩慌慌张张的跑过，顾不得打伞冲进客厅，唬得一群官差跳起来回避。魏玩皱着眉头看着躺在正中的人，脸色青白，一袭长衫在雨中被淋得格外狼狈，昨天还在干坏事，和她吵架的哥哥，现在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魏玩用力掐了自己一下，锥心的痛感蔓延开来，她努力控制住颤抖：“我哥他怎么死的？”
　　带头的官差低着头，努力不去看魏玩衣衫不整的样子道：“兄弟几个今晨巡逻，巡到章台，就看见魏大人躺在路边，兄弟中有认识魏大人的，一合计就把魏大人送回来了。”
　　魏玩只觉得全身冰凉，喃喃道：“昨天他根本没去那儿。”
　　官差咳嗽了一下：“那种烟花之地，魏大人去了也应该不会告诉小姐的。魏大人的死因官府一定会彻查的。亡人已逝，还请魏小姐节哀。”
　　魏玩靠近魏泰的尸体，长袍浸湿沾满泥浆，皱巴巴地贴在身上。胸口鲜血早已干涸，暗红色一片，混合着泥浆，格外恐怖。
　　魏玩深吸一口气：“请问，我哥是在路上被杀的吗？”
　　官差锁了眉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晚上下雨，一切痕迹都冲走了。”
　　魏玩拿钱赏了官差，官差们千恩万谢的接了，一再表示一定会抓到凶手。

　　送走官差，魏玩感到一阵虚脱的疲惫，强打起精神招来木通等人。
　　小厮们惴惴不安，不知下面是什么狂风暴雨。
　　“昨晚你们干嘛去了？一件一件给我报上来。”
　　木通立即开口道：“少爷昨晚绝对没去烟雨楼，我还让人去其他地方看了，婷芳阁都去了，都没有少爷的影子。”
　　“婷芳阁？”魏玩自言自语般的说：“他又没带钱，怎么回去这种地方？”
　　“是啊，但我还是让人去看看，心里有点底。”
　　魏玩颓然，眼神空茫望着室外，他为什么会死呢？报应吗？昨晚他去了哪里？死时还生气吗？他干嘛要离家出走呢？我要是不那么气他就好了……心绪纷繁却又不知从何提起。
　　“小姐，小姐！”琉月担忧叫道。
　　“啊！”魏玩回神。
　　望着满屋的人，魏玩轻声道：“办丧事吧。”终于忍不住，泪水潸然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