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4、越拉想到那样的年见有些心疼 ...
-
饭桌上。
钟爸心疼地看着他比以前更加消瘦的宝贝女儿,拼命地给她夹菜,怂恿她多吃点。
越拉望着碗里快溢出来的饭菜,哭笑不得。不过知道是老爸心疼她,便都应承下来,默默地吃着。
“越拉,你那所公寓里的东西还要吗?要的话我让人去给你拿回来。”钟爸说。
“要,当然要!等落落完婚,我自己去处理。”
“嗯,也行,”停了一会,又问起,“听你妈说,要给你安排相亲?”
“咳咳……”越拉还没咽下的饭顿时被呛到了,坐在旁边的苏逆赶紧给她递了杯水,拍了拍她的背,好不容易缓过气来。
她稳了稳呼吸,对钟妈叫道:“相亲?老妈,你来真的呀?”
“女儿,很激动吧?”听钟妈那口气,看她那神态,估计心里已经有人选了。
激动?差点没背过气去!
“天啊,饶了我吧,你女儿至于要沦落到相亲的地步吗?只有剩女,剩女才会去相亲!”越拉特别强调了“剩女”两个字。
钟妈小声嘀咕了一下:“你不就是吗?”
“……”
这是她亲妈吗?
她才25岁好不好?!25岁!还没到嫁不出去的地步,用得着这么急吗?!
越拉理解为这是由于孙落落的结婚从而造就的不良后果!
可是孙落落比她大一岁好不好!
钟爸赶紧站出来讲好话:“我们家闺女还风华正茂呢,急什么?那要嫁人还不是挥挥手的功夫就有无数的公子哥们上门来啊,到时踏破了我们家门槛你可别心疼装修费啊!”
越拉就爱听钟爸说的话,简直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钟妈知道他们两父女总是一唱一和,是同一个阵营的,不是他们的对手,便拉了无辜的苏逆入伙:“小逆啊,想不想有个姐夫啊?”
可怜的小孩在钟妈眼神的威逼下,点点头。
“看吧,小逆都赞同!”
越拉懒洋洋地看了一眼她那个“吃里扒外”“随时倒戈”的弟弟,笑着说:“我觉得你还是先操心小逆的事比较靠谱!好歹人家是已经有了对象的人!”
哼,你不仁别怪我不义!越拉的小人心理此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额?钟妈钟爸齐齐地看向苏逆,苏逆看了一眼越拉,低头猛扒了几口饭,含含糊糊地说着:“我吃完了,先上楼了!”
想闪?越拉眼明手快,一把拉住已经站起来准备闪人的苏逆,硬是将他按回原位。哼,下地狱也要拖你一起!
“小逆,你姐说这话什么意思啊?”钟妈发问了。
钟爸明显也是一脸好奇样。
苏逆在心里将越拉来来回回地咒骂了几百遍,表面上还要装着毫不知情,“我也不知道啊。”
哼,不知道是吧,“小逆有女朋友了,你们也见过的,就是那个陆里里!上次他们打啵的时候还被我撞见了呢!”
苏逆的脸都要变成猪肝色了,这个姐,怎么什么话都说啊!
钟爸钟妈的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小逆也长大了,是该谈谈恋爱了,想当初越拉还早恋呢。”
什么叫她早恋?她和歌木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成年了好不好?
“里里那个女孩我挺喜欢的,漂亮可爱又机灵,她家里人知道这件事不,改天约个日子,双方家长吃个饭吧。”钟爸说道。
苏逆苦着一张脸,怎么被他们一说,没有的事都好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了,陆里里她哪里可爱了,哪里机灵了,根本就是一副脸皮厚又傻乎乎的样。还这么快就扯到双方家长见面,是不是太急了点?
“爸,妈,你们别听姐瞎说,八字都没一撇,哦不,是永远不会有一撇!”
钟爸钟妈面面相觑,又看向越拉,越拉笑了笑,很“贴心”替苏逆解释道:“害羞,害羞!”
两人又瞬间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便在那窃窃私语地讨论了。
苏逆知道,这下是有理也说不清了,争辩也没用,到时就让事实来告诉他们吧。
起身在越拉耳边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便跑上楼了。
越拉微笑着对看过来的钟爸钟妈解释道:“小逆脸皮薄,羞得不好意思见人了!”
要是苏逆还在这,听到她这句话,又要在心里默默地扼杀她几百遍了。
不过,提到里里家里人,越拉便顺口问了一句:“爸,陆承天这个人你怎么看?”
“他啊,财大势大,在桐城是没人惹得起的,如果只是正经的生意人,能把生意领域涉及到各个产业,倒是很值得人赞赏,可是,他的身份太复杂,他现在拥有的不一定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跟□□牵扯不清,前几年惹上他们陆家的人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倾家荡产家破人亡的都不奇怪。我们家倒是很少跟他们有生意上的往来,见面也不多,不过还是尽量少有瓜葛吧,虽然很多人都争着想与陆家合作,好处当然是不少,但这把双刃剑说不定哪天也会刺到自己!咦,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啊?随便问问。”
越拉听完,心凉了一节。如果爸妈知道里里是陆承天的女儿,不知道会不会同意。
陆家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陆年见在她身边呆了六年,她都没有觉得生活因此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要说不妥的地方,只有一次。
是在四年前吧,还是五年前,她不太记得了,反正那个时候她从苏语的日记里得知了苏语喜欢纪歌木的事情,对苏语发了一通脾气后就跑出来了。
一路上手机响个不停,有苏语打来的,也有歌木打来的,置气的越拉干脆关了机。
走在路上的越拉不知道要去哪,就想着跑去找陆年见。
到了他家,越拉刚想敲门,发现门竟然没关,这个陆年见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万一小偷光顾,就该把他这栋大房子全偷走了。
越拉一时恶作剧心起,狡黠地笑了笑,小心地推门进去,踮起脚轻轻地走着,客厅?没人。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有点昏暗。又捻手捻脚地走进一个房间,还是没人。大房子就是不好,房间都多,陆年见他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干嘛啊,真是的,害得她好找!
找了四、五个房间之后,越拉泄气了,刚想大喊一声“陆年见,你给我滚出来!”就听见隔壁一个房间传来一阵呻吟声,越拉顿时又觉得来了希望,她小心地拧了拧门把手,嘿嘿,没锁!进去后,里面也是一片暗暗的,没开灯,厚重的窗帘盖下来,遮挡了外面的光。
她有点看不清楚,但是突然感到有一把冰凉的东西搁在她脖子上,吓得她身形一怔,即便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她也能明确地感觉得到,那是一把匕首!
陆年见的房子里真的进贼啦?!
越拉想叫,可是声音卡在喉咙里,叫不出来。
她移了一下脚步,就听见那人说:“别动!”
听见他的声音,越拉当时真想哭了,什么玩笑不好开,偏偏开这种玩笑,吓得她差点尿裤子,“年见,这游戏不好玩啊!”她的声音里有无限的委屈,隐约快要哭出来。
“越拉?”年见显然也听出了她的声音,“怎么是你?”
“不然你以为是谁?”越拉推开了横在她脖子上的刀,很不满地问道,“我来找你,你不必以这种方式迎接我吧?”
陆年见没有接话,越拉只听见匕首掉到地上的声音和身体与地面的碰撞声,似乎是陆年见摔倒了。
“房间这么暗,干嘛不开灯啊?”说着就走到房间门口,摸到了开关。
“别开灯!”年见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瞬间房间一片通明,所有想隐藏的黑暗和丑陋都毫无征兆地曝光在面前。
越拉惊异地捂住了嘴,瞪大双眼,看到满身是血的陆年见。还有床上,地上都有血的痕迹,他倒在床边,表情痛苦。
“年见!”她吓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今天怎么有空……闲逛到我这来啊……可是不太凑……凑巧,我没办法招待你了……”陆年见显然伤得很重,说话都很费劲。
越拉蹲到他跟前,早就吓得不知所措,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啊?!”
“别哭啊……搞得……跟办丧事似的!”年见抬手想摸去她的眼泪,但看到自己手上都是血,就缓缓地垂下去了。
“都这样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她慌张地从包里寻找着手机,可是越急越找不到,“手机呢?手机呢?……”
终于找到了,发现手机被她关了机,她连忙开机,开机几秒的等待,她都觉得漫长,“我打电话给歌木!”她从来都是一碰到措手不及的事就习惯性地找歌木。
年见用手盖住她的手机,艰难地说:“别打!”
“再这样下去,你会死掉的!”越拉真是又急又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没事,一点小伤……”
“还小伤,都流了这么多血!我打120送你去医院!”
“不行,不要打!”越拉的手机被他夺了去。
“那你要等死吗?”越拉不明白他到底是怎样。
“放心吧,死不了,”陆年见努力撑起身子,对越拉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我已经打过电话,救我的人在路上了……”
此刻的越拉才惊觉自己的无力,看到这样在痛苦中挣扎的他,她却不能做什么,除了害怕就是哭。
她拉过他的手,企图给他力量,心里盼望着救他的人快点到,她看到他额头上爆出的青筋和冷汗,他一定很痛,忍耐得很辛苦,“年见,你再忍耐坚持一会啊!”
年见笑了一下,反握住她的手,问:“越拉,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你这个笨蛋,什么死不死的啊,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
被陆年见这么一说,越拉眼泪流得更急了,哭得更凶了。
陆年见顿时也觉得自己说了一句蠢话,他还没死好不好,哭得这么人神共愤的,不过她应该是难过的吧。这样想着,陆年见觉得身上的伤其实也没有那么疼了。
很快就有人来了,是一群越拉不认识的人,他们看见满身是血的陆年见,也是一阵慌张,然后很快带走了他,越拉想跟去,被陆年见阻止了,“快回去吧,回头我去找你!还有,这里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
留下越拉站在房间里,以为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梦,可是地上和床上那么多血提醒着她,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越拉一路走回客厅,开灯后便可看到沿途都是血渍,还有墙壁上也有。越拉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小偷吗?可是房间里的一切都完好无损。还是仇家?但陆年见怎么会有仇家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越拉不敢乱猜了,她急切地往家跑,一路闷着头跑,都没有停下来,直到路上撞到一个人,一抬头,发现是纪歌木,便一头扎进他的怀里,紧紧地环住他的腰。
歌木焦急地到处找她,打电话也不接,而后又关机。
现在见到她,才放下心来,但发现她有些异常,便问道:“怎么了?”
越拉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不说话。
歌木强行将她的脑袋从他的胸前扳出来,注意到她脸上的泪痕,还有不断喷涌而出的眼泪,有些慌乱,急切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越拉想告诉他,可是她想到年见的话“这里的事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便只能一个劲地哭,不说话。
歌木问了几遍,她还是闭口不言,无奈只得先送她回家。
越拉不知道年见被带去了哪里,她打电话问了桐城所有的医院,他们都表示没有一位叫陆年见的患者,那么年见他受那么重的伤会去哪呢?
越拉坐立不安,可是又不能对别人讲。
直到五天后,陆年见打来电话,她那颗悬着的心才安定下来。
陆年见伤好后,照样活蹦乱跳地出现在她面前,决口不提那天的事,就好像它没发生过一样。
有几次越拉都忍不住问起,他只嬉笑着搪塞说“有人看我长得太帅,心里不平衡,就想灭口呗”。
越拉当然不相信,但看他不想说,便也不好多问。
现在想来,是□□上的仇家吧。
他那样小心翼翼地隐藏,就是不想让她知晓那些黑暗的事情。
那么他和林彦都有过相似的经历,都曾经在刀光剑影下生活过。
越拉不知道以后面对陆年见,还能不能一如往常。
还有陆里里,她大概从小就被保护得很好吧,不然也不会这样的天真烂漫和快乐张扬。
这算是最好的吧。
那么苏逆,其实还是可以和她幸福的。
而陆年见呢,他是成熟的,冷静的,沉着的,睿智的,他身上所有的闪光点大概都是在那种环境下造就出来的吧。
越拉想到那样的年见,有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