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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确定那会是一生一世的归宿吗 ...

  •   晚会选在本市最高档的酒店——皇冠酒店举行。

      身穿米黄色晚礼服,稍稍化了点淡妆的的越拉站在人潮涌动明亮如昼的晚会大厅里,就觉得头晕乎乎的。

      旁边一些经过的年轻的集团公子盯着这位楚楚动人却面生的美女,时不时地过来搭个讪,越拉迫于无奈,都一一应付了。

      最讨厌商界这种虚假客套极力逢迎的场合,尤其是身边还有一个极度八卦和聒噪的女人!

      “小逆的春天终于来啦!”孙落落的口气听起来比她自己春天来了还要开心似的。

      “喂,给我弟留点面子行不行?你要在他面前提这档子事,他估计会羞愤难当,仰天自尽的!”

      落落白了她一眼,“也不知是谁在第一时间兴冲冲地昭告天下的。”

      “……”越拉决定不和她在这件事上纠缠,转移话题,“你该不会忘了你今晚是来干嘛的吧?”

      “当然不会!我一生的荣辱就决定于今天了!”随后还不忘调侃下越拉,“我说钟小姐,你能别这么招蜂引蝶么?这些蜜蜂蝴蝶走了又来,前仆后继的,烦不烦啊!”

      “正好我妈最近要逼我去相亲,我就自个先瞧着呗,说不定能挖掘几个备胎!”

      “我要提前发个报道,看上钟越拉的男人,过程是曲折的,结局是悲惨的。以提醒那些美好少年,莫要被你糟蹋了!”

      “……”

      越拉知道,落落是桐城报社的记者,挖掘各种新闻和八卦是她的职业所在,她对这方面的热情有一种越拉不能理解的执着,常常为了一个社会名人的专访疲于奔命废寝忘食。

      不过因为越拉的关系,对钟氏集团和纪风集团CEO的专访还是来得较为轻巧,这也是后来她得到主编异常器重的原因。

      只是对于陆年见这个全市最年轻最有作为的CEO专访却一直未能如愿,不管落落在他办公室如何闹,如何威逼利诱,陆年见都无动于衷。为此,落落还搬出了钟越拉这尊大佛。

      她曾经在陆年见的办公室里扯着他的领带威胁道:“陆年见,你要是再不从了的话,我就找个人把钟越拉先奸后杀!”

      越拉在那一刻终于见识到了孙落落卖友求荣的本质,当时真想把她从这18层的高度扔下去,一了百了,以绝后患。

      然而陆年见面对她不痛不痒的威胁,瞟了一眼站在一旁已经对落落极度不满的钟越拉,淡淡地说了一句:“越拉又不吃亏!”

      越拉当时很想把这对狗男女一起扔下去,为民除害!

      终于闹到最后,落落还是落败而归,没讨到半点便宜,更别提专访了。

      这个,至今,提起来就是孙落落的耻辱和失败。谁提跟谁急。

      在这一行里,落落向来都是所向披靡的,她良好的口才和犀利的文章都为她造就了很好的口碑,在行业中已算是佼佼者了。

      至于今天她来到这个晚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一个重要的人物——陆承天,这个在商界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领军人物。据传,他不但是生意场上所有人都想合作的对象,在□□还有一股强大的势力,无人敢小觑。可他的身份一直很神秘,很少出现在公开场合,所以见过他的人并不多。

      落落想做他的专访很久了,却常常连他的脸都见不到,今天好不容易迎来一个机会,岂会错过!

      而越拉为什么会对陆承天感兴趣呢?

      是源于去年落落跟她说的一个秘密,陆年见和陆承天之间的渊源!

      这是落落在暗中查访陆承天时的一些额外收获,原来年见和陆承天之间的关系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同姓陆,会不会是父子?叔侄?抑或其他?

      对于这件事,越拉当然不会直接去问年见,她让落落瞒下了这个事,暗地里偷偷调查了一段时间,却毫无结果。

      倒不是越拉喜欢窥探别人的隐私,只是这些年,越与年见亲近,越发现他的身份蹊跷而神秘。陆年见从来不提及他的家人,也鲜少提起他的过去,越拉这样想来,竟发现他们认识这么多年,她对他的了解却少得可怜。

      越拉只记得在她十八岁那年陆年见把她从歹徒手里救下的时候,他就在她的生命中驻足了。

      相处那么长的岁月,从18岁到现在,整整七年的时光,陆年见对她来说,却还是个谜一样的存在。

      她奇怪过曾经游手好闲的他为什么突然成为了全市第二大企业集团的CEO。

      奇怪过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旧伤痕,和偶然又添上的新伤。

      奇怪过他面对她时的温柔,和对一些人的冷酷与无情。

      奇怪过他对她这四年来过度的保护和照顾。

      ……

      这些常常让越拉怀疑,到底怎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她想去问林彦,也许他会知道,可是她却忍住了。她害怕如果揭穿了,是不是就会有很多东西跟着一起破裂?

      也许,她也在等着他把这些疑惑告诉她。

      他和陆承天这样强势而又危险的人物扯上关系,是不是意味着他,也是一种危险的存在。

      越拉不敢再乱想了。

      总之,她一定要查明这件事。她要知道真相。

      她转过脸对身旁正在东张西望的孙落落寒碜道:“都马上要结婚的人了,还有闲情来搅合这些是非,被林彦知道了,他会把你拖回去吊在房梁上鞭笞三天三夜!”

      落落很鄙视地看了一眼她:“你觉得我们家林彦是那种极度崇尚家庭暴力的人么?他要是知道你这样诽谤他,他会把你拖回去浸猪笼三天三夜!”

      要不要这么狠?这样的人还不暴力?而且,貌似,不是只有不守妇道的女人才会被拖去浸猪笼么?

      她好像,没有吧。

      落落满意地看了一眼找不出话来反击她的越拉,未等她继续说下去,台上已经传来有人讲话的声音:“欢迎在场各位来参加今晚这次盛大的商界晚会,大家都是同行的精英,以后免不了要相互合作相互扶持,可以多多交流感情,大家共同携手让我们的桐城更加繁荣和昌盛,下面我们有请今天的晚会举办方陆承天陆董来给我们说两句!”

      接着便是台下热烈的掌声。

      很快台上便走上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身穿黑色西装,并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冷酷可怕,相反,脸上挂着很得体的微笑,省去他脸上多出来的皱纹和头上些许的白发,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俊气逼人的,笑起来的样子甚至隐约和陆年见有些像。

      有点像,是么?

      那么,应该是有血缘关系的吧。

      陆承天站在台上,脸上始终是镇定和随和的笑容,在表示了一些感谢和必要的客套后就宣布了晚会正式开始。

      然后便是各种表面上亲切而又客套的交谈。

      落落扯了扯越拉的晚礼服,轻声问道:“陆年见来了没有?”

      “应该来了,不过我还没有看见他,”不过越拉看见了不远处自己的爸妈,“我爸妈在那边,我过去一下。”

      没想到落落突然拉住了她,指了指她左边的方向,“你看那边?”

      越拉转过脸看了,可是看了之后她倒希望自己什么都没看见。

      因为那里,站着的是纪歌木,和亲密地挽着他手臂的安小初。

      越拉的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带着嘲弄的味道。

      昨天还拉着她的手说着要她回到他身边的人是谁呢,是面前这个携手其他女人在人前高调的纪歌木吗?是他吗?

      她多希望不是啊。

      可是上苍看不到她的希望。

      落落从经过的waiter盘中拿过两杯红酒,一杯递给越拉,脸上瞬间堆起了满满的却虚假的笑容,拉过她,走到他们的面前,“纪总,安小姐,能谈谈吗?”

      歌木看着站在落落旁边的越拉,她依旧是那样美丽动人,米黄色的礼服,盘起的头发,常常只要稍加修饰,她就可以成为亮点,可是望着如今这样光彩照人的她,他的眼眸变得深邃,抱歉地对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客户轻声说着“稍后再聊”,那两个人离开后,剩下的便是各怀心思的四人。

      “落落,真的好久不见,从回国到现在,这算是第一次见面吧。”还是安小初先开了口。

      哼,好久不见?最好这辈子都别让我看见你这张脸!还“落落”“落落”地叫着,老娘跟你很熟吗?孙落落的心里虽然这样想着,脸上却一直保持着微笑,那种笑让越拉看着都不寒而栗,“算起来是几年没见了,改天一起叙叙旧啊?”

      落落把“叙叙旧”这几个字说得很重。

      安小初笑着应承下来,“好啊!不如把林彦和年见都叫上啊,我们一群人是不是很久没聚到一块了,对了,听说你跟林彦快结婚了,恭喜啊,到时我和歌木一定会前去祝贺的!”

      “谢谢!”心里却忍不住咒骂了好几遍了,老娘又没请你,瞎光临祝贺什么啊!

      这时,安小初把矛头指向了在一旁默不作声的越拉,“越拉,你是婚礼的女傧相吧?那到时候我和歌木举行婚礼时你能不能也当我们的女傧相啊?”

      这句话无异于一个炸弹,当场炸在越拉的耳边,嗡嗡地声音仿佛隔着遥远的天际飞扑过来,堵塞了她的听觉。

      安小初和纪歌木,要结婚了么?

      要当女傧相,是么?

      多么讽刺啊!

      人家已经在你面前赤裸裸地炫耀幸福了,该死的钟越拉,你还在期待什么?!还是傻乎乎地坚持什么呢?

      孙落落明显也是一惊,她的目光锁定了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表示的纪歌木,满脸的不可思议!

      安小初看到她们的反应,很满意,这就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她的手往下滑落,伸到歌木的手心,扣紧,仰着脸对歌木幸福地笑了笑:“歌木,你没意见吧?”

      让越拉当你的女傧相,而不是新娘,你没意见吧?

      她不是新娘!

      她不是他的新娘!

      她不是他生命中的新娘!

      歌木的眼里只是望着那张没有多余表情的脸,哪怕是一丝震惊一丝痛苦一丝酸涩,他都会当作是她的挽留,他都会毫不犹豫地打碎安小初这种报复性的谎言,可是他在她的眼里看不到丝毫他想看到的东西,然后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他撇过脸不再去看她,而是低头亲吻了安小初的额头,宠溺地说:“随你。”

      ——歌木,你没意见吧?

      ——随你。

      他说,随她。

      “恭喜啊,”孙落落最先道出了这最讽刺的祝贺,她盯着歌木的眼神仿佛有无数的利箭射出,穿透他的胸膛,而后她说出了让越拉觉得更讽刺的话,“不过结了婚的人可就不能当傧相了,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越拉和年见也终于决定要结婚了,在我和林彦的婚礼之后,所以可能做不成你们的女傧相了噢!”

      安小初在片刻的惊讶之后,便笑道:“看来今年是喜庆的一年啊,大家都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和归宿!”

      大家都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和归宿!

      越拉突然想笑,却又想哭,那种酸涩的感觉把她的胸口灌得满满的,似乎快要从眼眶里喷涌而出了,但是她不能,她不能在这里,在他的面前流泪!

      她努力地压抑着。

      什么是幸福?哪里又是归宿?

      大家都找到了吗?

      都确定了吗?确定那会是一生一世的归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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