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美不过我们还相爱》小A君

24、你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

　　“姐……”苏逆小心地叫了一声，提醒着正在走神心思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的越拉。

　　“嗯？”回过神来才知道苏逆那样忐忑地叫她的原因，因为纪歌木和安小初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显然也看到了他们，脚步都停了下来，就这样相互对望着，一瞬间都不知道是该上前还是该逃走。

　　对峙了两分钟之后，安小初拉着纪歌木走到了他们跟前，微笑着说：“越拉，好巧啊！”

　　越拉对于她这样亲昵的称呼和亲切的口气感到十足地不自然，虽然从读书时代就对她满怀抵触情绪，此刻却也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尴尬，便回道：“是啊，挺巧的！”

　　安小初看了看苏逆，“这是苏逆吧？几年没见，倒是长得越发出众了，”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满眼带笑地望着越拉，“和他姐姐一样出众！”

　　提到苏语，越拉的心钝痛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如常，深深地望了一眼安小初旁边的纪歌木，说：“如果她还在的话，一定会很高兴你这样称赞她，和她的弟弟！”

　　“她可是个很贴心的女孩！”

　　越拉从一开始就听出了她话里的敌意和讽刺之意，是，苏语是个很贴心的女孩，她那么单纯善良，常常都是满怀热心体贴入微地关心着身边每一个人，她不任性不骄傲不张扬，细腻恬静内敛，性格虽然内向，身边却有很多朋友，追求者也是络绎不绝，前仆后继，被全校男生评为“恬静校花”。她长得很美，安静的美，从来不会去和别人争什么，越拉听见有人这样说过，苏语她随便往哪个地方一站，那都是一幅画。

　　越拉不曾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她，都有一种致命的诱惑力，就连自己偶尔在家看见斜靠在窗台上看书的苏语，都会有一刻的失神。

　　美丽骄傲的越拉有时在她的这种气质之下也会觉得有一点自卑。

　　那时她也会想，为什么纪歌木没有喜欢上苏语，反而是这样坏脾气的自己呢？

　　也许就是因为苏语太过优秀和美好，越拉才会在得知苏语暗恋纪歌木的事实时感到恐慌，感到愤怒，感到无所适从吧。

　　越拉想到这个就会觉得有点惭愧，那时真的是自己不够成熟还是对她和纪歌木的感情没有那么满满的信心了呢？

　　那样满满的信心，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的？

　　她也记不清了。

　　此刻站在安小初身旁的人，还是她用尽青春所有的气力爱的那个男生吗？还是分离四年来她一直念念不忘难以割舍的纪歌木吗？

　　她突然不那么确定了。

　　越拉拉过苏逆，绕过他们向前走了，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抓在苏逆手腕上的手有多紧，有多大的力量。苏逆却没有吭声，任由她用力地抓着，他明白她现在心里的感受，苏语，是她心里永远的伤疤。

　　歌木回头看到她仓皇离开的背影，眉头郁成一结，未等他开口，安小初就抢先一步说话了，“你是不是心疼了？不过钟越拉当真是变了，居然变得如此不堪一击，和以前那个飞扬跋扈的她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她，至少敢爱敢恨！”

　　“怎么？你还要和她争吗？她现在还有什么值得你去争？！”

　　安小初冷笑了两声，“争？我争过她什么了？是，我曾经是很努力地想要赢过她，可是最后我争赢了什么，什么都没有！！因为她说她从来就没把我放在眼里，这样赤裸裸的嘲讽对我来说是多大的屈辱，你又明白吗？！后来我想，抢走你，抢走她最心爱的人，她就会后悔曾经那样对我了吧！但最后呢，最后我们谁又赢过了谁！我们都输了！钟越拉输了，她不是败给了我，她是败给了苏语，那个从来不会和别人争什么的女孩，钟越拉却败给了她！我也输了，因为就算钟越拉再怎样失败透顶，我都得不到你！纪歌木，你说这样的命运，你该去恨谁？！你连恨都无处发泄！！”

　　歌木看着眼前解剖着他伤疤的安小初，淡漠的脸上浮出痛楚的神情，是啊，他连恨都无处发泄！

　　安小初伸出右手，欲抚平他郁结的眉头，指腹滑过他的眼睛，看着这样近在咫尺却感觉远在天涯的他，觉得心中尽是悲凉，“歌木，你的眼睛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我呢？”

　　为什么离得这么近，你却看不到？

　　而她离得你那么远，你都想要挣扎着爬到她身边。

　　其实，输得最彻底的，就是自己吧！

　　还有什么资格去嘲笑别人的痛苦，嘲笑别人的伤口呢？

　　安小初后悔了，后悔说出刚才那些加深他们之间界沟的话。她四周看了看，看见十几米处的那家“月亮船”冰激凌店，她小心地拉过歌木，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那里有家冰激凌店，我想吃冰激凌了！”

　　歌木抬头便看见那家熟悉的“月亮船”，太阳光下那黄灿灿的招牌刺痛了他的眼睛。

　　“歌木，我要吃冰激凌！”

　　“歌木，你赶紧帮忙吃一点啊，快化掉了！”

　　“歌木，你不喜欢甜食对吧？”

　　“甜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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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纷乱的记忆瞬间冲进了他的脑海，脑子里满是她恶作剧后戏谑的笑脸，心里一阵抽紧。

　　他拂开安小初抓在他手臂上的手，说：“公司还有事要忙！”

　　说完转身就走，再也不敢看那黄灿灿的招牌。

　　“纪歌木！”安小初大声地叫住了要走的他，口气里含着微微的失落，更多的是愤怒，“你站住！”

　　纪歌木停下了逃离的脚步，却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回头。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安小初一步一步地向他走近，“为什么你可以容忍钟越拉所有的坏脾气，可以接受她无理的要求，可以纵容她顽劣的行径，为什么你可以宠她宠得无法无天，却吝啬于给我一次享受被爱的机会？！”

　　“为什么除了钟越拉，你对别人都那么冷酷和残忍？”

　　“以前是苏语，现在是我，你是不是想看到苏语的悲剧也在我身上重演……”

　　“够了！”歌木大吼着打断了她，他回过头看着咄咄逼人的安小初，眼里尽是沉痛和无助。

　　“怎么会够！不过你尽管放心，我不是苏语，不会那么傻地为了爱情而丢了自己的性命，我会好好活着，和你一起活着，哪怕彼此痛苦，也甘愿！！”

　　歌木的眼眶微微发红，他后退两步，冷冷地点着头，眼神里透着陌生和疏离，他指着天，而后又指着安小初，突然笑了起来，“它不肯放过我，你也不肯放过我，为什么你们都不肯放过我？！！”

　　后退着走开，转身奔跑起来。

　　用尽全力地奔跑，看不清周围的人群，听不到周遭的声音，只有一阵阵风呼啸在耳边，他感到心脏在跳动，可有那么几次他觉得它又停止了跳动，然后是窒息般的闷痛，让他呼吸困难，可是他不想停下来，他不想再听到那些责备的话语。

　　为什么你们都不肯放过我？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