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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他不会要带她去同归于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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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车里睡得极不踏实的男人被清晨的第一束阳光照得眯开了双眼，他起身坐好后，觉得浑身的骨骼都要散架了。抬起手看了看时间，六点半，还早。
下车来伸了伸懒腰，精神稍微好了些，看见公寓楼下的餐厅，便抬步走了过去。
不期然地，遇见了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她，坐在窗边安静地吃着早餐，也许是晚上没睡好，眼里有细细的血丝蔓延，眼神碰上的瞬间，她的眼里满是愕然和慌张。
他不动声色地上前坐到她的对面，对前来招呼的侍者淡淡地说了一句“牛奶和三明治，谢谢”，然后就静静地等待。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埋下头吃早餐，却不知道嘴里咽下的是什么滋味。清晨的餐厅很安静，却更加凸显了他们之间的沉默，和尴尬。
这么多空位，干嘛一定要坐她对面啊？！
看着面前若无其事地接过侍者手中的早餐，然后若无其事地吃着的人，她就觉得食不知味。
还有，还有，大清早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印象中，她记得他家住在另一个跟这相反的方向，离这里是一个城市间的跨度。
狐疑的神色爬在了脸上，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已经赤裸裸地在盯着面前的俊男看，在常人眼里就是典型的，犯花痴。
在她这样直白的注视下，还能淡定地吃完自己的那份早餐，还真需要一番定力。恰好纪歌木就拥有这番定力，他没有直接抬头迎上她的目光，只是漫不经心地说：“你不觉得这样盯着一个陌生人看，很失礼吗？”
啊，因为他的话而受到惊吓的人，匆忙收回自己的目光，低下头，再低下一点，都要把整张脸埋到桌子里面去了。只是，心里还想着他刚才说的话，陌生人？真的是陌生人了吧，除了那张熟悉的脸，还有什么是她熟悉的呢，没有了。
“吃好了吗？”
“嗯？……”
抬起头才发现对面的人还没有走，还在问她话。
“我送你去上班。”
“不用了，”嘴里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我……”
“只是顺路！”
啊，原来如此。还以为他真的这么好心，要送她呢。
然后歌木不容拒绝地把车开了过来，打开车门，用眼神“压”着她上了车。
坐上车的她还在怯怯地恍惚着，其实她刚才想说的是，她有车的，可以自己去。
还想说，没必要这么早去上班吧。
可是，可是，拒绝的话面对他为什么就说不出口了呢？
因为某人非常好心的“顺路”以及一路上似乎要和她同归于尽的车速，当他们抵达常青藤地产公司时，越拉郁闷地发现时间才七点过几分而已，这么早，来干嘛啊？！
怒视着“罪魁祸首”，还要对他感恩戴德，“谢谢纪少的‘顺路’！”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歌木撇了一眼手表，轻咳了两声，那个，他们好像真的来得早了点。
不过这里好像离一个地方比较近。
歌木踩下油门，车子又以离弦的速度向前驶去。
因为车子猛地启动向前，让没有任何准备的越拉后脑勺磕在了副驾驶座上，闷哼一声，忍无可忍，“纪歌木，你干嘛？！”
他望了她一眼，这样的口气，才像她，而不是那样的谦逊有礼而又客气。继而又暗笑着摇头，纪歌木，你是被她虐惯了是不是？竟然怀念那样的日子。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怎么会有这么独权霸道的人啊，一声不吭就开着车横冲直撞。等等，他不会要带她去同归于尽吧？
越拉撇了撇他紧绷着的脸，看不出任何情绪和想法，却让她的心里更加七上八下了。难道真的要一起殉情？
可是他们之间还有情可殉么？
当越拉还在那胡思乱想时，车子已经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看见他们来的地方时，心里疙瘩了一下，歌木带她来的竟然是A大，那是他们曾经的母校，承载回忆最多的地方。
歌木看着还在发愣的她，解释说：“故地重游一下，正好打发多余的时间。”
没说什么，跟着他下车，进入校门。这个时间段，路上的学生还比较多，有些在晨跑，有些在读书，还有些忙着赶去教室上课，大家都各自忙碌着，但在看见一对璧人经过时，还是会忍不住多瞄几眼。
对于周围多出来的眼光，歌木表现得淡定如常，越拉微微低了点头，躲避着那些灼人的目光。
以前为什么不害怕别人的注视，甚至是趾高气扬的，现在却觉得有一股心虚堵在胸口了呢。
歌木回头看见跟在后面离他几米远的人，停了下来，等她走到跟前，才又重新迈开脚步，只是步子明显小了很多。然后看见她低着头一副挨批的样子，不觉有些好笑，重回这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
拐过一个弯，看见校园里的湖泊“镜湖”，还有湖旁边那个雅致而又幽静的小亭子，有晨读的学生在那里小声地背着英语单词。
那个亭子……英语……
“纪歌木，你真是笨呢，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这个动词的后面只能接分词形式，不能接不定式，怎么就是记不住！”一个亭子里，女生站在旁边对坐着的男生恨铁不成钢地教训着。
男生拿起笔，默默地改掉选项。糟糕的英语大概是她唯一能教导和嘲笑他的筹码吧。
“我怎么会有这么笨的男朋友？！”这口气听起来，她好像吃了很大的亏。
应该教教她，怎样才叫真正地吃大亏。
坐着的人一把将还在那絮絮叨叨的女生拖入怀里，坐到他腿上，双眼微眯，露出一丝笑意，“你刚刚说我什么？笨？你觉得你男朋友很笨么？嗯？”
越拉看着他越来越靠近的脸，不免紧张起来，低声说了一句“还好……”
“还好？意思是还是有点笨？”
迫于某人的淫威，立马坚定地摇头，不是，绝对不是这个意思！
“看来我得好好表现一下……”慢慢地靠近她的唇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很没出息地脸红起来。
天不怕地不怕的钟越拉竟然紧张了，可是，即便是这样，还是不想放过她。低下头吻她的唇，轻微的触碰，然后一点点深入，舌尖滑入她微张的口中，炙热而缠绵的吻铺张开来。
半响，离开她的唇，拥住她，轻轻地说：“还好这方面不笨。”
“可是，这样会让我怀疑，你以前交过很多女朋友，”爱胡思乱想的人又开始乱讲话，“不然技术怎么会那么好？”
歌木尴尬地笑了两声，知道她爱吃醋小心眼的性子（某女抗议：我哪里爱吃醋，哪里小心眼了？！），忍不住想逗逗她，“她们只是练习题，而你才是最终的测试……”
果然反应比较大，噌的一下就想从他怀里挣脱着站起来，可是他料到她的动作，搂得比较紧。她气呼呼地质问：“这么说，你真的有过咯？而且还很多，是不是？”
“其实，没有很多，就……”歌木开始数手指，一个，两个，三个……数着数着，怀里的女生脸色开始发黑。
歌木笑了笑，整个手掌覆盖在她的手上，接着说：“就一个！”
这辈子有她一个就够了。
……
他转过目光，看着在一旁东张西望的越拉，近在身边，却为什么会觉得遥远呢？
“这里好像变了很多。”歌木不咸不淡地开口。
“那当然，你都离开四年了，能不变么……”几乎是毫无意识地脱口接话，说完后又想咬自己的舌头，明明一直在逃避的话题，却硬是被她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是啊，该变的都变了，还能指望回到从前吗？”像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她听。
她听出了他话里的话，却不敢接话，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还有什么话好说。
各自陷入沉默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