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祝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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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春不愧是咱们帝锦国著名的文人学者，来给他祝寿的人已经把他家塞得满满当当的，最后有一些关系不好的不请自来的身份不显赫的心胸宽广不怎么计较的就自己在他家门口的大街上搭了棚摆上几张桌子几条长板凳。是的，就是那种挤一挤一条可以坐五个人的长板凳。我为什么这么清楚？因为我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至于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看看上面的几个选项，自己看着选一个给我安上吧。
我以为自己该算早的了早饭都没吃就出门了，谁知到了才发现没有最早只有更早，石家占地三四亩的花园子里已经容不下另一只脚了，这些人不会是大清早人还没开始营业就已经排队等候了吧？我心甘情愿满心欢喜的退出来，想要到门口找张板凳坐一会，谁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外面也没有空着的长板凳了，幸好有一个看着挺面善的小伙子招呼我跟他们一起坐，当时他那张板凳上还有两个人，我估量了一下算上我也还没到这板凳的最大承重量，而且旁边有两人虎视眈眈的仿佛只要我一开口拒绝就要抢着报名卡位似的，我就厚着脸皮跟三个看上去细长细长面白脸嫩的后生晚辈紧挨着排排坐了。不过这种窘状我是完全不在意的，以前在军营的时候什么苦头没吃过啊，这完全是小case。
好在三个人都很健谈，而且也和气，虽然酸腐了点也在我的承受范围内，切换上书生模式我跟他们也算是投缘。坐着干聊了两个多时辰，到了我的午餐时间，我满心以为一枝春作为一个时代的佼佼者，办个宴会总不会寒酸刻薄大家，谁知道坐了这么久没人来上杯茶送点果子也就罢了，连午饭也要克扣我们的，话说，这人也太不是东西了，强烈要求退红包！
正当我愤愤不平的时候，身边一个叫小张的开口了：“虽说咱们谈兴正浓，奈何日上中天腹中却是空空，不如小生做东到前面转角的面摊吃点东西，还请大家赏个脸。”
……真是怂的啊，这都给了红包送了寿礼怎么还要去什么面摊儿啊？亏不亏啊？
谁知旁边的一群人都附和上了，七嘴八舌的，大致意思是你说的对啊真对啊，只是贤弟你囊中并不宽裕，我们还是AA吧之类的。我对他们这种逆来顺受忍气吞声儿全然不会维护自己正当权益的懦弱样子气着了：“你们也太没有自尊了，就算他一枝春威名赫赫盘踞一方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走，我带你们去向他讨个公道！”
四周一片寂静，鸦雀无声。这些酸书生不是一向嘴皮子快的厉害么，怎么今天碰到个业界明星就完全哑巴了，太不经用了！
我昂首阔步走到石府的石狮子面前，回头看他们直愣愣的望着我，我真真是恨铁不成钢：“快跟我进去！他一枝春也是要讲理的吧，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个屁啊！”
他们还没动静，我狠狠跺跺脚，一群扶不起的阿斗！一甩袖子我一个人转身看了一眼面前悬挂的写着石府两个大字的牌匾，撇了撇嘴，真是太给列祖列宗丢脸了！
我走到牌匾下方，面朝一众读书人，慷慨陈词：“大家不要害怕，只要我们拧成一股绳，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们也不怕！大家跟我一起喊！”我一边挥舞着握成铁拳的大手，一边高声呼喊：“大家跟着我说，我们要反抗！我们要吃饭！”
一群人目瞪口呆，过了好几分钟，我一个人的独角戏也唱得有点腻了，之前招呼我跟他做一块儿的那个小伙子颤颤巍巍的上前两步，不怎么确定的问了我一句：“公子是来给一枝春先生道贺的？”
我抽动嘴角挤出一个笑脸，打着哈哈说：“我素来仰慕一枝春先生的才识，所以趁此机会前来拜会先生，谁知他徒有虚名，咱们到这儿这么久了也没见个人来招呼招呼，太让我失望了！”心里却冷哼着要不是苏嘉恒这个没义气的逼着我来不然就要让我学礼仪规矩古代的当代的文学大家的诗词文章，谁愿意来给他祝什么寿道什么贺啊？又不是一个整的生日搞得这么兴师动炫富一样，也不怕给他判一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
“这个，公子看来是误会了，一枝春先生确实高义，学生们素来敬仰，今日大家聚在此地，也是借此机会聊表心意罢了，并不敢麻烦先生的。”
……
话虽然委婉了一点儿，多嚼两遍我也明白了，敢情这些人都是打着给一枝春祝寿的旗子来这儿集会来了，并不是一枝春邀请的？
“听公子的话，想必公子跟先生颇有交情，不知能否替学生们引荐一二，好让大家亲自给先生道喜？”
……看这样子，他们大概也没给红包？
我脑子已经变成木质结构了，一左一右慢慢的摇头，“不，其实我跟他也不熟，就是一不小心揍了他一顿，事后想起来觉得害怕想趁今天他的大喜日子给他赔礼道歉。”
然后“咔擦”一声一个晴天霹雳打在石家的屋顶上，头顶的牌匾“咚”直接砸下来正中我可怜的小脑袋瓜子，我噗一下倒地不起。
“啊，好痛！”我捂着脑袋喊疼，MD，这可真倒霉！
“肖白你真好意思啊！”
我抬眼看苏嘉恒，想了一会儿又觉得确实挺丢脸的，老子疯了么多管闲事出哪门子的风头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叫着我们要吃饭？你可真有出息！”
我缩了一下脖子，想起前因后果又鼓起勇气：“都已经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吃中午饭啊？一枝春也太抠门儿了！”
苏嘉恒眼睛瞪得有番茄那么大：“你除了吃还知道什么？！啊！！！”
我识相的闭了嘴。
苏嘉恒气得掐着我的脸狠狠一扭，我本来就是个病人这又加上新伤偏偏不能反抗我只能跟着苏嘉恒跳舞一样的乱转。
旁边饭团儿接收到了我求助的脑电波，上前劝道：“苏先生还是先松手吧，公子头上的大包刚刚大夫说了要上药的。”
我连忙求饶：“苏嘉恒我错了你先放手！我真的知错了，你先让我上了药再接着打我，我不还手的，你先松手不然我要是有了什么后遗症我下半辈子可就赖上你了啊……”
苏嘉恒终于松了手。
我没好气的看着他：“有事说事，别动不动就动手，你以为我真不敢打你啊，我是害怕来真的你受不了！”
苏嘉恒阴险一笑：“你是嫌脸上的皮太紧实了想让我再给你松一松是吧？”
我连忙摆手，开玩笑，老子现在脑仁儿都疼不过来谁有那闲工夫打什么架啊！
饭团儿一边给我上药一边啰嗦着：“公子你是不是饿了啊连说梦话都喊着要吃饭今儿个早上我让你吃了早饭再出门你却等不及赶着来给一枝春先生祝贺早知道就让张大娘准备一盒点心带着也不至于让公子受这么大委屈啊对了公子你是不是昨晚上没睡好啊怎么刚刚睡那么沉啊到底是做什么梦了闹那么大动静……”
咦，做梦？
我偏着头，照着镜子摸着额头上圆乎乎红彤彤的大包，不经意的问：“怎么，我刚才睡着了还说梦话了？”
饭团儿把手上的药膏围着大包周围涂了一个大圈儿，“是啊，我喊了好几声公子都没听见，后来公子还说了梦话惊得苏先生写的字都毁了，苏先生生气了就拿旁边的一块上好的雕了老梅的汉白玉镇纸扔了过来正好砸公子额头上，镇纸都碎了，真是可惜了听说那个很贵的……”
咦，难道我刚刚都是在做梦？这个梦怎么那么真实的感觉？
我一边有一句没一句听着饭团的唠叨，一边终于回过神来。我记得好像是跟着苏嘉恒到了石府之后他就给一帮崇拜他的粉丝迎去书房顺带裹挟着我，然后我听着那些比催眠曲还催眠的之乎者也你来我往的客套就有了点睡意，然后好容易占了张椅子躲在角落里坐着，看他们在苏嘉恒和一枝春面前围了一层一层的圈，然后就没印象了，原来我是睡着了？
而且我还在一群帝锦国人中龙凤的面前说梦话了，而且说的还是我要吃饭……老天爷，你送我来这儿是玩儿我吧，这么丢脸的事情……以前没发现我又说梦话的习惯啊？！
我第一次没有因为苏嘉恒打我而生气，反而眼里有着深深的感激之情，这要不是他把我弄醒指不准我还得在闹点乱子出来，太够兄弟了！
“你也别感激我，这种情况我也是第一次碰上，所以刚刚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你有间歇性神经紊乱，而且一紧张或者一生气就容易犯病，一病起来就会陷入短暂的昏迷状态大吼大叫胡言乱语，等醒过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
这个病，听着真不舒服。
算了，总比是说我是个疯子神经病要好点儿吧，而且也没什么危险性，大概不会有人为这个看不起我还是怎么的。我无奈的叹口气，接受了这个现实。
这会儿刚出去洗手的饭团儿又回来了，神秘兮兮装模做样的对我说：“公子，我刚刚也做梦了。”
我斜睨他一眼，找揍是吧？
饭团憨厚一笑，正经起来：“公子，你再也猜不到刚刚我在外面看到谁了。”
屁话，今天一枝春家里这么多人，我猜到了才奇怪好不好！我不耐烦的挥手，“有屁快放！我告诉你今天你可别跟说书的老头儿一样总是在关键的地方给我停下来，本公子心情不大好，你要是惹火了本公子我就让你去做倒马桶的工作。”
饭团儿脸上一苦，可能是觉得我剥夺了他的乐趣，“小的不敢！小的刚刚洗了手出门去透透气，转着转着就到了后院去了。”
苏嘉恒坏笑着：“你丫的可真不是好人，你一个大老爷们去后院打算干嘛？”
饭团嘿嘿两声：“我就是，就是一不小心不识路，嘿嘿！”
我咳嗽一声，这些人永远分不清轻重主次，这种事大家心里清楚也就是了，说那么明白干嘛？
饭团忙直起身子端正颜色：“进去之后我发现不对了，我就想退出来，谁知后来迷路了绕到角门的地方，有一个年轻的太太正在教训一个家丁装扮的小子。”
饭团儿瞄了我一眼，我装没看见不动声色。
“我连忙就要躲过去，可是眼角余光瞥见那个男的一下子就抱住了年轻太太，两个人，两个人……”
我和苏嘉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哦”了一下。
饭团儿红着脸继续道：“小的看到这里觉得不像，就小心的避过他们跑了回来，只是路上回想的时候我总觉得那个年轻太太有点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我意味深长的看着苏嘉恒：“看来你可真聪明啊！”
饭团儿不明所以的懵懂样子让我有些不忍，提点到：“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在谁的家里看到过啊？”
饭团儿一脸深思状。
我继续提点：“想想，你前段时间都去过那些人的家里见过哪家的年轻主母啊？”
饭团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
我拍拍他的肩膀，“这事儿你可别再给别的人说了，就是一希也不能够，要知道毕竟这是别人家里的内围丑事，泄露出来终归是不好的。”
饭团儿眼里闪着兴奋的光彩，养的白白胖胖的脸上一片幸灾乐祸的神情，阴险的嘿嘿两声，尽得苏嘉恒的真传。
我也有点儿抑制不住了，今天可真像是做梦一样啊！不过虽然损失了我的一点点名声，但还是收获颇丰啊！
这种八卦事儿可遇而不可求，谁家碰上了都是里面腥风血雨外面风平浪静，想听点风声都不行，可谁知道就偏偏让我碰上了，而且偏偏就发生在我恨不得五马分尸的那人家里，真是大快人心啊！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祝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