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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八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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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日半双按着锦帕上的地图,一路向西北方向行去,躲过重重人影,却是来到一个荒芜已久的冷宫。一路行来皇宫的奢华富贵当不用提,只是半双未到此处之前,还从未料到过在皇城内还有这么破落的地方,里面虽然只立着太和殿并不太远的距离,但分明却是两个世界,一个光鲜亮丽,一个衰败残破,半双进入其中几乎怀疑自己的眼睛,之间荒草蔓蔓,足有半人多高无人打理,期间的树木扭曲藤蔓纠结,穿过期间隐约可见一处偏殿,早衰败的塌下一角,虽然雕栏玉砌犹在,但毕竟残破,却有其让人又荒芜之感。
这就是那秘图所指的地方?半双踏倒草丛,往殿内走去,草丛很高,长久无人整理,期间树木扭曲参天,藤蔓纠结,偏殿的一角已经塌了一半,半双自己踏出一条路来走,可以确定的是这里确实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进得殿内,迎面便是腐朽的霉味,半双打开窗门通气,发现这殿内的装饰大气洒脱,并非现在奢靡之风,反倒是刚刚建国之时的装饰风格。
果然是很久之前的偏殿了。半双摇头,没料到皇城之内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这地方,又有什么样的秘密?
可以看出当年这屋内是经过十分仔细的装饰的,形制却与现在不同,之间屋子当中是一个巨大的条案,贯通房间左右,想必当初其上堆满了案牒,如今却全都空了,条案背后为百宝阁,也只剩下空荡荡的空格,房子背后有暗门,如今也被劈开,露出其后空荡荡的空间。
总之这殿内一眼望去,只得“空”这一个字。
半双不甘心的进到殿内,仔细搜寻了一遍,仍旧没有别的发现,
如果是自己要在这种地方藏东西,放在哪里安稳呢?半双用手指敲击着桌面,殿上无匾额,屋内百宝阁空空,条案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这里,究竟哪里特别呢?
她沿着那张特别长的长案转了几圈,突然,半双敲击桌面的时候,突然传来不一样的空空的声音,她弯下腰去一看,果然就在这里!原来这长案却是呈一个“丁”字形的拐圈,在拐弯的地方,是座椅摆设的位置,其下有预先安排的暖炉槽。传来异样声音的地方,正是暖炉槽的上方。
她探手进去一摸,果然摸到一个翻盖的暗门,仅仅一尺来方,里面满满当当的抽出一叠素帛。
拿素帛记载事情,这是相当奢侈的行为了,还好虽然时间过去的久远,但素帛易于保存,上面的字迹还算清晰,半双慢慢的一张一张翻看,终于了解到这地方原来是何人留下的。
正是第一代的暗卫首领——也是开国皇帝神威皇帝的孪生亲兄。
——原来这视孪生为洪水猛兽的楚琉国,当年却是由一对孪生双子打下来的江山!
事有记载,在这片楚琉大地上,孪生双子受天宠爱,自诞生之日起,便有异状伴随终身有的可以操纵局部天时气候,有的可以直指人心,有的耳聪目明,有的力大无穷。当年神威皇帝孪生二子,却是能够自动避凶趋吉,因此百战百胜,打下这一片江山,帝国新建,不免根基不稳,于是一人称帝,一人隐于其后,为国家除凶避祸,干一些明面上不能做之事。
然而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神威帝为帝二十年之际,暗卫突然谋反,为神威帝一力制之,又因暗卫首领同时有预知的能力,所以几经逃脱,国家几经飘零,几乎不保。神威帝延请了当时最著名的神算子,算得暗卫首领下落,方捕之杀之。然而神算子临行前却道——“楚琉新国,期间百年,成于孪生,败于双子。”
就是这样一句预言,让神威帝痛定思痛,下令全国范围内扑捉杀害孪生之子,又诬孪生子为恶魔转世,必带来祸事云云,以麻痹百姓,虽然在开国之初收到非常大的反抗,但三代一过,渐渐这孪生恶魔的说法便深入人心,也造就了这诸多悲剧。
……半双看到这里,不由得手抖心慌,原来这所有的一切,只源于一个预言!
“楚琉新国,期间百年,成于孪生,败于双子。”九梢红重复着这句话,同样哭笑不得,想哭,自己一生困苦的由来,原来只是这样,想笑,为了这荒诞的借口!“就因为这,让那么多新生父母,痛失爱子,让那么多孪生兄弟,自生下来的一刻起,便不容于世!”
“姐姐。”半双见九梢红这种表情,便知道她心里这满腔怨气不知向何吐的心情,以为不久之前,她也是在那处偏殿之中,因为这个事实而又哭又笑,难以自抑。
九梢红稳定了稳定情绪,此刻外头已经有小丫鬟在低声的催,便知自己呆不了多长时间。便整理了情绪,红着眼眶准备出门。
“姐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半双在其后低声问道。“既然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也不用非嫁王爷不可了。”
“不嫁,我又能干什么呢?”九梢红神色恍惚,答了一句,“罢了,何况……”
“何况什么?”
“我早已下定决心!这楚琉国,不留也罢!”
说罢,九梢红大步流星,向外走去,半双遇上看着她走开,看着她出阁南立,看着瑞王爷释朝服,乘马行,仪仗女乐前导,进奉天门。
皇帝天崇帝服通天冠、绛纱袍,由东阶降迎于庭,远远相迎,见瑞王爷鲜衣怒马,却未穿朝服,甲胄在身,作将军打扮,不由得面上带笑问道
“皇弟今日怎生却是如此打扮。”
“为不忘故京城之耻,不忘臣之本分。”瑞王爷立于马上,傲首向皇帝陛下道。
天崇帝此时正是而立之年,却也因酒色国事掏空了身子,身材臃肿不便,听闻瑞王爷之言,此时面上不禁也变了颜色:“自从惜颜故去后,你便如此与朕说话了,怎生今日成婚,还是如此。我原以为你都忘了。”
“怎么能忘。”那惜颜正是故去的瑞王妃小名,听得天崇帝提到这个名字,瑞王爷的脸色也凝固了,“陛下,勿要再提起了。”
“你还是不肯原谅朕,”天崇帝叹道。“也罢,今日是你大喜之日,速速迎亲吧,不要提这等事了。”
王爷与皇帝陛下交错而过之时,主婚者立于西,东向。引进启奠雁,执雁者以雁进。瑞王爷受雁,以授主婚者。主婚者跪受,以授左右,退立于西。瑞王爷入门,裘太妃作为母位,立于阁门外,奠雁位之西,南向。瑞王爷遂拜讫之,这时早有宫人导九梢红。主婚者命之曰:“戒之戒之,夙夜恪勤,毋或违命。”
正待此时,突然闻得一声尖锐的尖叫:“看那,那是什么!”
这一声尖叫,打破了沉闷严肃的庄严的气氛,又因为特别的尖锐,引得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过去,之间一个服侍鲜明的大太监,正哆哆嗦嗦的指着殿前的华表,一脸惊恐之色。
按理说能混到大太监的角色,都不是易于之辈,谁料到会在这时发出惊呼,实在有失体统,陛下冷哼了一声,眼神不由得往那太监值的方向看去,想要一探究竟。
谁料众人这么一看,俱都发出低沉的惊呼,之间高达十几丈的华表之上,居然有一个小孩子,正蹲在华表柱头的承露盘中,牢牢的扳着其上石犼的兽头。
小重浪!
半双看到这一幕,险些喊出声来。当即就想运起轻功纵身跃上华表,却被身旁九梢红的小丫头拽住了。“这时候你可不敢出面!”
却见小重浪呆在那么高的地方,并不显害怕的,只笑嘻嘻的扣那石犼玩,底下的人早吓得上不来气,皇帝陛下更是震怒,“这是哪来的孩子?”
宫里出现生人这可是大事,忙忙呼呼的一群太监各处打听,先把众多妃子问了个遍,后来又开始盘查宫女,这时却有得到信的韩妃扑出,仗着自己深受宠爱和身份尊崇,央求侍卫将小重浪先从华表柱上弄下来再说。
“这究竟是哪来的?”皇帝陛下却止住了侍卫的行动,转而怒视韩妃。“你哪弄的孩子?又怎么会在华表柱上?”
“这……这是臣妾的内侄,接进宫来望望的,昨日走丢了,谁知怎会在此处。”
“怕不是吧?”皇帝冷笑,“入宫可曾报备?”
这小重浪是韩妃偷偷抢进宫来的,自然未曾报备,韩妃一听皇帝这话,马上扑在地上,“臣妾错了。臣妾一时迷了心窍,不该带这孩子进宫来。”
“你说是你内侄,那究竟是韩家哪个所生?据朕所知,怕是没有这般大小的孩子吧?”皇帝冷沉沉问,“他娘是哪个,即可宣进宫来,瞧瞧这都成何体统!”
“……”韩妃吓得不敢再说话,只顾在地上磕头,皇帝看她这副模样更是震怒不已,“来人,把这不知哪来的野孩子给我射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