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
“……哇哇！”小重浪这时恐怕也被吓到了，在半双怀里直哭闹个不休。半双急急的一边哄他，一边往院子里避去。
“哪里来的孩子？怎么在堂里的账目上没上名字？”那张老司务这时候才发现还有个小婴儿在，“怎么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这慈安堂里带！那壬申一究竟是怎么管理的院子！”
“你还有脸说老大，你就没管过一分半厘的事，天天只顾着喝酒！院子里的人是死是活你全不在乎，还有什么脸在这充主人！”小猴子最见不得别人说一一半点坏话，这时候更是怒上心来，见那张老司务还在地上连滚带爬的样子，恨恨地一脚猛踹上去。
“咳咳咳！你！你真敢动手！别以为我好说话不敢卖你们！这慈安堂可是我一亩三分地，不是你的，更加不是那壬申一的！看样子我平常待你们太好了，居然敢动手了！以为我不敢学上任的徐司务？非得给你们涨涨记性不可！”
小猴子也不答话，猛地上前还要动手，“我今天先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哎呀，救命呀，伤人了！以下犯上了！”那张老司务连滚带爬的左右躲避，眼见着小猴子飞身扑上就要继续动手，却匆匆从院内闯出个人来，一把拦腰将小猴子死死抱住。
“谁！放开我，谁也别拦着我！”小猴子被人拦腰抱在怀里，仍扭动挣扎个不休。
“别胡闹！”
一听这声音，小猴子就知道是一一急忙赶了过来，方停止挣扎，满腔的怒火一下子见了凉水一般熄灭了下来，半双明显的看得他眼里迅速的攒起一点点小泪花，露出十分委屈的表情来，也不知道是真气得还是怕惹祸了装的。
“大哥……哥，我，是他先说我的，他对半双还说了好多难听的呢……”
“你说你想卖谁？”一声压低了隐隐含着怒气的低沉嗓音，兀地响起，一一身形猛然跨步，挡在半双跟小猴子前面。
“我，我，我说了，又怎么了？”刚刚还高声怒吼的张司务一下子没了底气，腿一软干脆赖在地上不起来。
一一正处在长个子的时候，几乎一天一个模样，半双正被他挡在身后，仰着头盯着他背影，只觉得从没见他这么高过，又见那张司务外厉内荏人品猥琐，不由得心底不屑，低声抱怨道：“这朝廷这算选得什么官？”
这一个“官”字，好像一下击在了那张司务的心上，让他一下子好像狗急跳墙般蹦了起来：“对了，我是官，我是来官你们的，还反了你们了！再怎么你也不能打我，有辱斯文啊！”
“你打人了？”一一问小猴子。
“我，我是打了怎么的？谁让他先说那么难听的！”小猴子吞吞吐吐地，后来心里一狠，梗着脖子道。
“再怎么说，你也不该先动手。”一一低声冲小猴子道，又向那张司务行礼，“小猴子他我会教训的，就罚他一顿饭，让他好好反省反省怎么样？”
“那不行，不够！哎呀，好疼呀，”那张司务装模作样弯下腰来，“好疼好疼！肚子好疼，这是以下犯上，要严惩！”
一一愣是被他这样子气得一声冷笑：“那你说，你想怎么的？”
“要我说，怎么打的怎么惩罚回来，我也是很慈悲的，我要打断他敢动我的那只贱爪子！要不我就查一查你们这些天的收支，看看有没有什么贪污贪占的，再好好查一查你们的年纪年龄，到年纪的大人们都不能再蹲这吃白饭了，早该打发出去自生自灭去了！对了，我们也不是那种让人往死路上走的人，让我好好想想，给他们找个什么去处好呢？对了，本地的张大户一直说缺丫头下人杂役，到时候签了死契，还能多换回一点钱来，好养活其它那些小的。”
“你胡扯什么！那张大户家是干什么的你能不知道？他家是开青楼的！说是要下人仆役，好好的都转眼用卖仆役的卖身钱，卖做了私妓！我们这前几年被那王屠户卖过去的姐姐们一个都没活下来的了，你当我们不知道？”小猴子一下怒了，握紧了拳头还要扑上去，被一一死死的拦在身后头，“大哥你不要拦我，我要揍死他！先打死了他再说，还以为这个比上一个买官来的王屠户好的多，没想到是一流货色，一肚子坏水！”
“你少胡闹！”一一怒吼。
“大哥！”
“哈哈！”那张司务现在不装疼了，揪着自己下巴上几缕小胡子笑嘻嘻地在那煽风点火，“我可是经年读数的，以前是不愿管事，才放任你们自由，还真当能跑在我头上拉屎拉尿了？也不看看你们是什么东西！大字也不识两个的贱婢！”
“还好意思说自己是读数人，我问你，你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一见人面就说些淫词讳句调戏女子，现在还当街仗势欺人，你读的书里就这么教你的？”半双看不过，怒道。
“我是官，他们是民，我是主，他们是仆！这点尊卑都不分了么！什么道理礼节，书上讲的文雅的东西，能跟他们这种下贱的人论么？”那张司务盯着半双，几乎留下口水来，“倒是你这等人品看上去不凡，走走走，我们到屋里细细的论文说经去。让他们好好弄上些酒菜，我们慢慢的谈，细细的谈……瞧你，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好看啊。”
他朝向一一跟小猴子他们，“你们，弄点好菜好饭，我要跟这小娘子的好好谈，细细的谈。这种文雅之事不是你们能知道的，知道么？还有，到时候我要见着这小子的一只断手，要不，哼哼，你们等着在勾栏里见这里的其它人吧。”
“不可能！我告诉你”一一拍掉那张司务伸向半双的咸猪手，“小猴子的手不会断，她也不会跟你走，至于院子里的其它人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不会让你有机会卖掉他们的！”
他居高临下的逼近张司务，“你这些下流的说法，都是你上任王屠户告诉你的吧？你光听了这个，就没打听打听，他是怎么的就下台倒台了？人家虽然是捐钱捐的官，可是说倒就倒了，你要还想要你头上那顶乌纱帽，你就没问问怎么一回事？”
这个时候，那张司务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酒也醒了一半，一个劲的擦头上的汗，那汗却一个劲的往下流。
“我想你是记起来了，那我好好的再告诉你一遍。我跟你说了，我能弄走一个王屠户，就也能弄走你一个张穷酸，你不信”
“哎呀哎呀，我酒喝多了，好晕，”那张司务耍起赖来，从地上摸着墙壁站起来，一晃三晕地往自己的房间里走去，“都喝晕了，什么也不记得了。哎呀……”
一一冷笑着目送那张司务闪回房里，又盯着小猴子道，“你说你，非得跟他犟，他说两句就让他说去，又掉不了一块肉，非得顶起来，还好这是个胆子小的也听话，要是换了别人还真没这么好解决。”
“哥，我知道错了。”小猴子低头，“他要是骂我说我我肯定不回嘴，可是他现在不是说的是半双姐么，我一时就恼了。”
“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忍得难过，我下次让其它的孩子给他打酒就是了，”一一摸了小猴子的头，又对半双道：“他说的那些腌臜话，你也别往心里去。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怎么样你的。你尽量避开他就好了，过两天再托医生来下，等你身体好了，就送你回家去。你放心，不会让你出事的。”
“嗯，我信你，不过，怎么你一提那个王屠户，他就突然服软了？”半双奇道。
“他要是想要他头上那顶半黑不黄、小小地那顶乌纱帽，他就非得服软不可！”小猴子又来了精神，胸脯一挺得意洋洋道。
“听话里的意思，上任那个姓王的，是你们给整倒的？”
“那当然了，是大哥想办法给他赶走的，要不是赶走了他，我们这时候还不知道苦成什么样子呢！”
“好了，别在这说，人能听见。”一一扬起下巴对着那张司务的屋子，“我们回院子去。”说着接过了重浪，率先向院里走去。
“走吧，”小猴子一吐舌头，看半双还在那不解，偷偷的伸手去拉她手，“我以后偷偷的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还差 